太过轻易的放过,曾小玲不仅不会领她的人情,说不定更嚣张了。
“曾小玲的事,我会考虑的,后面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你的白露吧。”
叶定国看着女儿,依然不放心:“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报警了,肯定是先看警察怎么说嘛,后续需要调解的时候,我跟她家人调解,可以吧?至于怎么调解,那就是我的事了。”
“行吧,我会让人随时盯着的,你要处理不来,就我来处理。”
叶昭不想再跟他废话,就没出声。
叶定国又道:“你也不要把白露牵扯进去了,爸爸只是想回到原来的正常生活。”
一句话,又把叶昭惹火了,“你认为我打乱了你的正常生活?你怎么不想想,恰恰相反,你所谓的正常生活是建立在牺牲你亲生女儿幸福的基础之上获得的?!”
叶昭的大长句让叶定国听蒙了,“你激动什么?你缺吃的还是少喝的?”
叶昭是为原主的遭遇而气愤,“我不能激动吗?我不缺吃的不缺喝的,你就认为是恩赐了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你以为我想生吗?”叶定国也激动了。
“那你管好你自己啊!我知道,你不爱我妈,那你倒是管好你自己啊!你们生下我,就把我抛弃到宛城,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刚出生的我扔海里?!”
叶昭说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刺在叶定国心口上。他摆了摆手,不得不妥协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生而不养是为贼,曾小玲是贼,你也是!”叶昭再刺一刀。
经过几次较量,叶定国知道自己吵不赢女儿,他再次举手投降,“我们不吵了好吗?”
叶昭也不想吵架,但惹毛了,她就直接拿刺扎你,不把对方刺疼刺伤,决不罢休。反正她浑身是刺。
叶定国尝试跟女儿商量,“我看着白露长大,我相信她的品行和为人,她有自己的主见,但同时她又是个特别乖巧善良的孩子。我之前答应过她和她妈妈,要帮她解决户口问题。我想告诉你一声,我会把她户口迁过来,你不要介意,你就把她当亲戚妹妹一样对待,行不行?”
“我刚才已经表达过我意见了。你要给白露迁户口我阻拦不了你,只要不是跟我一个户口本就行。反正现在,她在我眼里已经不重要。”
叶定国点点头,“你不反对就行。”
“不反对只是因为我阻拦不了,不代表我赞同。再次声明,我不需要她这样的妹妹。”
叶定国再次被堵的说不上话来。
出门前,叶昭回过头问她爸:“我妈……是跟一个叫港城仔的人,逃港了吗?”
叶定国愣住,眼神中透出的是震惊和不安,“你怎么还在查你妈妈的事?!”
“你不想找到她,让她出抚养费吗?”
“我不想也不需要,你以后不许再查你妈的事。”
叶昭耸耸肩膀,无声冷笑,算是回答。
叶定国看向女儿,仿佛看到了她心底的声音,她偏不,她偏要查。
而他无可奈何。叶定国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响,“生而不养是为贼”,他是贼!
他怎么在女儿眼中,变成贼了?叶定国瘫坐在沙发上,心脏难受地有点喘不上气来。
外面传来欢呼尖叫声,叶昭开门出去,门口不远处站着曾祥,他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守着。
叶昭问他:“怎么了?”
“我们拿冠军了。”曾祥说的特别淡定。
小天已经激动地冲过来,“我们力压高月月拿到了冠军!快快快,上台领奖了。阿文呢?阿文快,上台领奖了!”
阿文起初不愿意上去,小天和叶昭硬把他拽上去了。
叶昭以前上过很多的领奖台,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站在音乐大赛的领奖台上,她觉得很恍惚,很有意思。
领奖台上,宋太太亲自给他们颁奖,颁完奖,宋太还过来拥抱她,跟她说:“你们唱的两首歌我都很喜欢,很惊艳。你二胡拉的很妙!我会跟团队提要求,如果后续有需要,他们会跟你联系。”
叶昭自信地表示:“你们会跟我联系的。”
第23章 降服
正如叶昭所料, 她回到家没多久,曾小玲的家人便寻上门来了。
就在小西楼的院子里,曾小玲父母还有她的三个哥哥, 两行排开,五个人,气势汹汹地立在叶昭的面前。
叶昭手里拎着一袋番石榴,嘴里正吃着一个, 看着眼前的阵仗,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难怪曾小玲平时那么嚣张, 瘦猴对她言听计从,尼玛, 她要是早点知道这地头蛇这么威武雄壮,刚才她在派出所二话不说就接受调解了。
斗嘴辩论吵架她都可以, 但打架她不行, 她一个芊芊弱女子,谁都打不过, 她惜命!
叶昭慢条斯理地嚼着番石榴, 内心已经崩溃、已经滑跪,但面上看着还挺淡定。
正愁着怎么拆解眼前局面……
轰……轰……轰……
曾祥骑着摩托车进来了,滴滴滴也不减速直接轰进来, 吓得曾家五虎连忙闪到一边,给摩托让出位置。
祥哥一个转弯放好摩托,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拿着车钥匙, 泯视着众人, 他眼神似乎在问, 怎么回事?
这不正好是故事里的英雄救美名场面吗?
叶昭恨不得双手挎住她祥哥手臂, 寻求大佬保护,谁知大佬下一秒,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在讲数,“你们谈吧。”
曾屋围一头一尾有两家人最不好惹,村头的曾开霸和村尾的曾仲龙,曾开霸是曾小玲的爷爷,俗称小曾家,村尾的曾仲龙是曾祥的外公,也叫大曾家。
两家平时少有来往,但互相都给对方面子,只是曾仲龙去世后,大曾家这一支人丁单薄,整个势力就弱了下去。
直到十年前,曾小玲的父亲泥猛抢宅基地抢到曾二巧头上,曾二巧带着哑巴和村尾的几个刺头跟他们干了一架,以少胜多,大败泥猛。
从此以后小曾家看到大曾家都是退避三尺。
在曾祥的记忆力,泥猛从来就不是他们大曾家的对手。
所以他刚才也就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叶昭不知道这些村里头的恩怨,她看见曾祥上楼,以为曾祥也不想惹事,心就更虚了。
人一心虚就没什么偏要装什么,没气势也要装出气势来,叶昭干脆杀鸡儆猴,叫住曾祥,“哎!你怎么回事!”
曾祥回头茫然看着她。
“你看我手里拎着一袋番石榴,你也不知道接手拿回去!”
曾祥:“!”
愣了也就两秒,曾祥非常给叶老师面子,伸手挽过了装着番石榴的塑料袋,刚一转身,又被叶昭给叫住。
“回去先把桌上的卷子做了。”
曾祥想了想,试图商量:“我想……”
他想偷个懒,大白天的谁要做卷子?
“没有商量的余地!”叶昭直接打断他。
行,你是老师,你拽!大佬屈服了。
听说这女孩了不得,把曾二巧都糊弄地团团转,看来还真的是。
泥猛夫妻两个互相看了一眼,这院子他们不常来,上次来还是十年前为了讨要医药费。如果放现在,大家手里都有钱了,谁稀罕那点医药费,当然是面子要紧。
曾祥乖乖往楼上走,哑巴在院子里剪脚指甲冷眼盯着他们……
泥猛不敢轻举妄动。
叶昭继续吃着手上的番石榴,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发抖的手,她看了眼对方被曾祥的摩托车打散的队形,故意装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泥猛的三个儿子本来商量好了,他们知道叶昭虽然是叶老板女儿,但到底是从小地方来的乡下姑娘,对付乡下姑娘,就得靠唬,来了不管三七二十,先吓唬小姑娘一顿,再逼对方和解。
谁知,才进门,阵势刚打开就被一辆摩托车给轰乱了。
再看眼前的乡下姑娘,五官俊秀,皮肤白皙,今天还穿着去表演的小裙子,像小仙女似的,别提都好看了,感觉比他们妹妹更像城里人。
关键是,小姑娘还直接拿捏了那个“恶贯满盈”的曾祥,这仅仅是租客吗?难道真如坊间传言,曾二巧把对方当儿媳养着了?
这个村子得罪谁不能得罪曾二巧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颜面,万一再被曾二巧撕一次,他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吗?
“能商量商量吗?”泥猛先开了口,语气很是低微。
叶昭心底卧槽了一声,难道真被她装到了?
有着表演天赋的小天才叶昭,马上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这会儿她心不虚了,手也不抖了,微微学了学曾大佬说话时不紧不慢的腔调,用一副很漫不经心的口吻问:“怎么商量?”
泥猛老婆走前来笑道:“你们那把什么琴价值两千是不是?”
“嗯。”
“我们额外给你赔两千,可以吗?我们和解,也不用你去说,所子里我们沟通过了,就说是你们同学之间互相逗着玩的,不是小玲真的偷琴。”
“哦。”叶昭把剩下的番石榴吃完,然后去旁边的水龙头洗手,“我并不想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