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 完结+番外 (悠闲小神)
徐月发现严家的伙食似乎不怎么样,女眷们的夕食,只有一人一碗粥,一叠酱菜,外加一锅鸡汤。
这锅鸡汤,估计还是为了招待她才特意做的。
但仔细看,粥是细粥,酱菜里还杂着肉泥,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超越许多人。
徐月饿了,要不是饿了,以她这几个月被全家人放纵养出来的胃口,她宁可不吃这顿饭。
酱肉咸得她要喝一壶水,鸡汤腥得人头发晕,幸好还有一碗细粥垫肚子,不然真不如继续吃糕点,至少口感是正常的。
但看三位夫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徐月又忍不住谴责自己,好日子才过没几天,就开始穷讲究。
吃饱喝足,似乎便无事可做了,年龄上的巨大代沟,让徐月无法同三位夫人交流。
她问书院里平时有多少学生,夫人们就答:“平日里做些针线消遣,偶尔天晴了,出门踏踏青。”
她又问,你们严家的大儒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夫人们就回:“家中儿子都在书院读书,女儿们都在家中织布学做女工。”
徐月:毁灭吧,这天没法聊了!
天黑了,下人们进来掌灯,余老太太年纪大,撑不住徐月旺盛的精力,起身告辞回屋安寝。
留下两位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朝徐月看来。
两人问她敢不敢一个人睡?如果害怕,就跟她们回房间睡。
徐月狂摇头,两位夫人应该很久才洗一次澡,浓香之下的那股味道,她不能接受。
两人看她不肯,准备领她去客房,让丫鬟陪她。
徐月睁着大眼,“弱弱”道:“夫人送我去找阿爹就行。”
“这恐怕……”不太好吧?
两位夫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男人们在书房议事,也没有消息说谈好还是没谈好,不敢冒然过去打扰的。
徐月立马使出小孩的杀手锏,滚地大哭!
“我要阿爹,我要阿爹!我要阿爹!”
严家地板擦得锃亮,徐月在地上滚了两圈,衣裳一点都没脏。
两位夫人顿时慌了神,没想到刚刚还乖巧得不得了的小女孩,居然还能这样撒泼。
不过天黑了,又在陌生的地方,孩子大多都会因为害怕而哭闹。
两位夫人理解的看着滚地的徐月,哄她起来,她们带她去找徐大。
徐月立马收了干嚎,嗯嗯点头,又恢复了乖巧听话的样子。
两位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忐忑的领着她来到严故的院落。
还没来得及让下人进去通报一声,屋里的人就像是长了千里眼一样,派何曾出来接人。
“多谢两位夫人招待。”徐月冲二人笑了笑,跟着何曾进了院子。
两位夫人也回了她一笑,转身离开了。
徐月看着她们走远,直到不见踪影,这才收回目光问何曾:
“阿爹吃了吗?”
何曾点头,“在书房里吃了,他们待在里头,一下午都没出来过。”
“哦对了,幼娘,你心心念念的严大儒来了!”何曾弯下长腰,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凑到徐月耳边激动说道。
徐月一挑眉,“真的?”
何曾点头,又把徐月领到院子一角,指着前方不远处,灯光明亮,大门紧闭的书房说:
“可严肃一个小老头,才到我肩膀高,但那通身的气势,啧啧啧,我是不敢当着他面哼唧的。”
“这么凶?”徐月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前世自己那个古板严肃的研究导师。
何曾猛点头,“不是个好相与的老头,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咱老爷阴阳怪气一顿骂。”
“我在外面守门呢,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我听不懂他文绉绉的说了什么,但肯定没说好话。”
徐月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担忧问道:“阿爹没事吧?”
何曾摇头,他没能进屋呢,也不知道。
但都还待在屋里,应该是没事吧?
正猜测着,屋内忽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激烈响动。
徐月与何曾对视一眼,两人立马跑上前去,听墙角。
严家守门的书童见了,欲言又止,但被何曾那铜铃大眼一瞪,顿时怂了,果断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属于年老刻板小老头的粗哑声调从屋内传了出来,何曾说,这就是那严大儒的声音,还递给徐月一个“你看我没说错,果然很凶吧”的得意眼神。
徐月没空搭理他,因为屋内严大儒说的话,她听懂了。
果然是文绉绉的,骂人不带脏字那种,也不知道自家阿爹说了什么,严大儒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开始疯狂输出。
骂徐大是公孙瓒那草莽的头号走狗,还用纣王身边的费仲尤浑来做比喻,说公孙瓒就是下一个纣王,而徐大就是那只知道拍马屁的费仲尤浑之辈。
徐月有点心疼阿爹,但想着阿爹平日里行事确实会给人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这些话听着倒也还好。
可当严大儒指着徐大说他残害平民,杀大儒,辱学士,不配为人,应该自己溺毙与溷厕之中时,徐月登时就炸了!
第174章 一个和一万
“嘭!”的一声巨响,一只穿着皮靴的小脚踹开了大门。
满面怒色,气得脸颊通红的小女娃冲了进来,厉色扫了一圈,便选中了目标——一个身穿儒衫,头戴玉冠,身披皮裘,吐沫横飞的老头。
“不许你污蔑我阿爹!”
女童清脆的厉喝声,惊呆了屋内几人。
特别是正骂得上头的严世宽严大儒。
“幼娘……”徐大震惊低呼,正要开口问你跑进来干什么,话未出口,小女孩已经咚咚咚跑到他身前,展开双臂,俨然一副维护姿态。
同时回头对他喝道:“你憋说话!”
徐大:“……”
“这是……”
严世宽刚开口,徐月立马抢先喝道:“你也憋说话!”
心里气急,口音都彪出来了。
严世宽愕然,这哪里来的黄毛……小丫头?
老年人没见过徐月这般时髦的打扮,仔细盯了会儿她那两条女性化的长辫,才敢辨认她的性别。
“您堂堂一代大儒,无凭无据凭什么张口就骂我阿爹草菅人命,诋毁学士?”
“难不成您亲自到过渤海郡,见过当事人口述?”
“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您是当代公知,拥护者不说几千上万,几百学子肯定是有,若这话从您口中传出,这几百弟子一传十,十传百,我阿爹名声岂不是要被你搞臭?”
徐月怒道:“您不知道我阿爹这辈子最恨人提起溷厕?您还要往他痛处去戳,如此卑劣,也配做万千学子敬之爱之的大儒?”
“没有根据的话张口就来,若是放在以前律法健全之时,我们立即告你污蔑诽谤!”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真,您不听不看,仅凭自己狭隘偏见就往我阿爹身上加那莫须有的罪名,没有这样的道理!”
徐月这连珠炮似的辩驳反问,直把屋内众人听得两眼发蒙。
严世宽几次想要张口反驳,却惊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登时气白了脸,僵在原地,手指指着面前这八岁小儿,抖如筛糠。
半晌,待徐月那张小嘴叭叭说完,这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
“你这小儿,好尖利的嘴!”
徐月哼道:“与您相比,月自愧不如。”
“好好好,好啊,你们徐家真是好啊!”严世宽连连点头,想必也是气得失去了理智,才有如此不理智的行为,说起了反话。
到底是被人敬重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被一个小孩子指责得无话可说,气得不停深呼吸。
要不是严故急忙把茶水送上,严世宽差点背过气去。
徐大默默看着身前维护自己的小人,满眼的不敢置信,还有深深的感动。
但见严世宽喝了茶水将要缓过来,一把将徐月拉到身后,抱歉道:
“她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知先生深意,只听见父亲被人污蔑辱骂,心中不平,这才口出狂言,严先生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孩子、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些话语,徐月前世网上冲浪听过太多,倒是第一次被用到自己身上。
那感觉,怎么说的,甚是微妙,还有点爽。
阿爹一来就上道德绑架,她看这严大儒怎么好意思同她一个“孩子”计较。
其实心里的话说出来,确实是爽了。
但爽过之后,大脑冷静下来,徐月就有点虚。
要知道,这位可是真大儒,要是他不讲理起来,她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严世宽好不容缓过劲来,就被徐大强行叠加道德枷锁,差点又要晕过去。
好在这次,那黄毛小丫头没有再雪上加霜的出口骂他。
严世宽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严故怕事情闹大,一脸小心的上前打圆场,准备先把这位族叔哄回去休息,免得真气出什么病来。
不想,老头也是个直性子,有话不吐不快,当即摆手喝止了严故,看着站在徐大身后的徐月,眯眼问道:
“你刚刚说我污蔑你父亲,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所说不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