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没有你,他们还看不到。”沈容玉侧过身去,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季青琢脸一红,她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出格,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好在此时电影店里的灯已经暗了下来,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海湾绝恋》续集的宣传片,在宣传片播放结束之后,台上一束灯光亮起,《海湾绝恋》的编剧走了上来。
这编剧长得有些浪漫,打扮也较为不羁,他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观众们好,这次冒着被人在台下扔臭鸡蛋和刀片的风险到线下出席首映礼,是因为我实在是不吐不快了,我一定要把我创作续集的原因说出来。”
他这句话一说完,台下便是一阵嘘声响起,许多人后悔自己没有带臭鸡蛋过来,他们竟然因为续集的播出,而忘了这个编剧曾经写了多了离谱的剧情。
“我那天深夜,接到一个电话,一个男的啊,小伙子,声音很好听。”
“他说:‘编剧啊,我女朋友很喜欢看你的电影,她看完哭了,我哄了半天才好,因为女主和男二没有在一起’,我一听就笑了,看我出品的电影哭得死去活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但是我后来想啊,我想,他女朋友,那姑娘一哭,他就想方设法哄,还费尽心思找到我的联系方式——他忍下了给我寄刀片的欲望,反而是让我给《海湾绝恋》写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其实是不相信爱情的,朋友们,我年轻的时候被五个不同的女人渣过啊!”
此时,台下传来哄堂大笑,但编剧拿手帕抹了抹泪说道:“也这么多年了,我觉得爱情是没用的东西,偏偏要写爱情,又不给爱情圆满的结局,但是,我想到打给我电话那个小伙子对他女朋友那么好,在现实生活里,肯定也有真正的爱情。”
“所以,我按照他的愿望,写了《海湾绝恋》的续集,这可能是我唯一一个有圆满结局的作品了,我想,应该给爱情一个完美的句号。”编剧朝台下鞠了一躬。
他的演讲极富感染力,季青琢听了没几句,就有所触动,她拽着沈容玉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道:“小玉,你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啊。”沈容玉回答,他还没发现季青琢哭了,他觉得这个编剧表演欲望实在是有些旺盛。
季青琢吸了吸鼻子,沈容玉这才发现她又被感动哭了,于是转过身来,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一边给她把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擦净,沈容玉一边说道:“我只是让他写,他大晚上喝酒喝多了,自己脑补出这么多故事。”
编剧添油加醋说的一大段话,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肉麻。
“小玉,一定是你感动了他。”季青琢说。
“不是,是因为我是邪神,他无法违背我的命令——当然,主要是他酒喝多了。”沈容玉红着脸解释。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这个故事是感动了很多人,而后影院里便开始播放续集,编剧没有因为是沈容玉的命令而敷衍,剧情与情感表达不失水准,虽然不是他一贯的狗血风格,但男二回来之后,唤醒失忆女主记忆的过程也令人动容。
最后,女主与男二在海边拥吻,续集落下完美帷幕。
季青琢为他们真挚坚定的爱情落泪,流下了欣慰的泪水,这又把沈容玉搞迷惑了。
“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坏了?”沈容玉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他甚至怀疑是季青琢的泪腺出现问题了。
“不……不是,在一起了很开心。”季青琢低头把自己的泪水抹去,“很好的结局。”
此时,他们已经并肩走出了电影院,沈容玉侧过身去问她:“所以喜欢吗?”
“很喜欢。”季青琢回答。
“心情好吗?”他继续问道。
“心情很好。”季青琢抬起头来,老实回答,她早已经不哭了。
“心情好就对了。”沈容玉说。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问道:“所以结婚吗?”
“什么?”季青琢还没反应过来。
沈容玉已经将那小盒子打开了,内里装着一枚闪烁着漂亮光芒的钻戒。
“琢琢,我在求婚。”沈容玉怕她不答应,特意挑了今天。
“这种事……”季青琢虽然知道结婚的概念,但总还以为这离自己很遥远,但沈容玉似乎很看重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切都要名正言顺才行。
她想了想说道:“小玉你……你决定就好。”
“我在问琢琢的意见。”沈容玉认真对她说。
“我……我……”季青琢嗫嚅了一下,“我怕我不太能承担得起,作为你另一半的职责。”
她知道,有的时候婚姻意味着一种责任,她或许还没有承担这个责任的能力。
“需要职责吗?”沈容玉低下头来,他与她对视着,“我想,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就好。”
“小玉,你可以对我好,哄我开心,但我似乎不能为你做什么。”季青琢看着他手中那枚漂亮的钻戒,轻声说道。
“我曾因为孤独陷入沉睡,沉睡之前,我以为我有万千信徒,我不会是最孤独的存在。”沈容玉第一次对她说起他的过去,“后来,万千信徒对我朝拜,供奉的香火染成了烟,将天空都掩盖——那都是他们对我的崇拜之意。”
“明明有那么多人在追逐我,我却觉得孤独,于是在万人朝拜的时候,我主动沉睡,不再回应他们的召唤,直到信仰我的家族衰败,世界都变了一个样,我才苏醒过来。”
沈容玉低下头去,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他问:“你还记得新人类陆型众多功能里,你唯一会的那个吗?”
“陪伴……”季青琢轻声回答道。
“或许你不会感到孤独,但我需要你。”沈容玉说,“我愿意给小麻烦鬼解决所有麻烦,反正生活都如此无趣无聊了,总要找些事来做。”
季青琢的唇微张,她理解了沈容玉的意思,她与沈容玉不一样,她不害怕孤独,但沈容玉明显是需要有一个人能陪着他,这就是她能为他做的,最重要的事。
她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这件事很简单,也很可笑,但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
“好……好吧。”她答道。
季青琢将手伸到了沈容玉拿出的那颗钻戒里,她戴了上去,这样似乎也不赖。
她牵着沈容玉的手回去了,回去路上沈容玉似乎无比开心。
在电影院散场的人群里,他们还看到了电玩店老板和他的妻子——《海湾绝恋》这部电影还是沈容玉从电玩店老板那里拷贝过来的,这本来就是电玩店老板妻子喜欢看的电影。
“好了,那明天就可以去领证了。”沈容玉回到家之后,便拿出日历本来看。
未来的日历也有今日忌宜的备注,季青琢看了下明天的日子,觉得不太适合:“好像不宜嫁娶。”
“嗯?”沈容玉观察了一下日历,恍然大悟说道,“这玩意好像是我沉睡之前信口胡诌欺骗信徒的,他们信了,还把这种事编进日历里了。”
“等我改改。”沈容玉大笔一挥,将日历上的忌宜事情修改了。
“这也行?”季青琢不敢置信。
“这当然行。”沈容玉很自信,“我说是就是。”
季青琢放下日历,小声说了句:“那好吧。”
沈容玉凑近她:“琢琢似乎有些失望?”
季青琢想了想说道:“只是不太习惯。”
“我想你需要习惯一下了。”沈容玉低头,吻上她的唇。
季青琢的眼眸蓦然睁大,因为此时沈容玉已经顺势将她抱起了,她落在他的怀里,后脑被他按着。
许久之后,她觉得自己快短路了,他吻着她的脖颈,令她的全身发烫,全身的线路仿佛都要停止运送气流,本来她应该宕机的,但是沈容玉的红色气流轻车熟路地连接上了她身体里的线路,那股冰冷的精神能量让她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停止运转。
她身体没有停止运转的后果就是,她的手下意识揽上了他的背,将他今日穿着的淡青色衬衣攥得发皱,沈容玉的吻没有一直停留在她的唇上,而是逐渐往下,这让季青琢想起了她之前在电子屏幕上看到的那个画面。
当然,不久之后,它成真了,季青琢趴在他身上,轻轻喘着气,她想,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现在是他掐着她的腰,不过她自己是没有力气动的。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暗自想道,似乎这样也不是那么可怕,现在现在的沈容玉凶得很,但是还是挺——
她的思绪忽然被他的猛然一动撞散,与此同时,她紧紧按在他背上的指尖渐次亮起红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自己对于外界的刺激反应有些过于大了。
许久之后,在房间里亮着的灯光下,沈容玉用薄被子裹着季青琢,自己在床上找了很久她丢失的零件。
“小玉……找到了吗?”季青琢很不好意思,她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面颊问道。
“我再摸摸。”沈容玉的手往某处探去,他一本正经说道,“或许就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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