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野人们见每天都在用火烤肉,压根没出什么事,他们开始抗议,表示自己也要吃烤肉。
首领觉得也可以,在瀑布旁,只要注意些,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每次打了猎回来,众野人们就会兴致勃勃到瀑布旁积洼的岩石上。
陈涵和梁秋月俩人教人烤肉也不是白教的。
野人们除了打猎和吃,其它做什么积极性都不太高。
陈涵想要编织框子,需要一种半干半湿比细干草粗许多,韧性又十分强的枝条。
于是这些野人们就成了劳动力。
待陈涵的第一个框子编好了,野人们也看出了点门道。
梁秋月在周围的岩石块上挑了许久,找到一种矿石,可以用来做石杯石锅。
这些想学如何烤肉的野人们就成了锤炼石头的劳动力。
等野人们按她的要求把扁平的石锅捶打了几个出来,她用水清洗干净后,就用锅烤起了肉来。
取下猎物身上的油脂,锅底加热后放入油脂,没一会滋滋拉拉的声音响起,油脂的香味飘出,周围的野人们眼睛都亮了。
等片成一片片的肉放进锅中,野人们都挪不动腿了。
今天出去打猎的首领特意找到了一大块蜂蜜,带了回来。
她把蜂蜜用细草制粗略成的刷子刷到肉上,香味更浓了。
只可惜没了盐。
虽然猎物体内的盐分足以补充野人所需,但对于梁秋月和陈涵这种吃惯了菜要放盐的人来讲,这些不放盐的食物总是差了点东西。
她记得瀑布下的草滩中有不少虾,对首领比划着说了。
首领带着几个野人没一会就用之前编织好的框子提了半框子上来,框子滴滴答答的还漏着水。
野人们表示学到了,编框子太费事,还不好学,但没想到框子还能这样用。
这里环境极好,没有污染,水中的生物非常干净,稍微清洗一下就能制作,滋味鲜甜至极。
四个扁平的石锅,两架大型的烤架,七十多张等着吃烤肉的嘴。
陈涵和梁秋月忙到起飞。
首领坐在她身侧,自己吃之前,不忘给她喂一口。
梁秋月见这位首领还知道剥虾壳,心中暗笑,指挥他挑虾线。大大的手掌,拿着鱼刺挑起虾线来异常可笑。
野人们以前并不吃鱼虾,鱼又腥又苦,刺又多,虾肉太少,一个还不够塞牙缝的,生吃又腥。
但现在,他们吃到了这么美味的鱼虾,觉得以前啃生肉的她们就是傻子。
一顿大型烧烤宴结束后,瀑布边的火也彻底熄灭。
野人们大多也只有五分半,这么多人,就几个锅和两个烤架,不可能吃到全饱。
野人们意犹未尽,边走边回味。
人群散尽,瀑布旁的火堆前,梁秋月对年轻首领比划着,告诉他如果遇到矿盐,就想方设法的带回来。
她比划了半天,才让他明白矿盐的样子和作用。
人类和所有生物对盐的需求是本能的,长期不吃盐,身体会虚弱。吃了盐的生物力气都会增长几分。
首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的名字,月,你的呢?”
她比划道,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称呼。这么多野人,这些日子,叫人时都是喂喂啊啊,喊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喊谁。
族群中每人一个名字是很有必要的。
野人首领沉默了。
他湛蓝的眼眸看向她,比划,让她给起一个。
梁秋月歪了歪头,想了想,“砚。”
他随着她的发音重复了一遍,梁秋月纠正了一下音调。
他又重复一遍,眼中有笑意,看起来是很高兴的。
坐在一旁的陈涵看着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氛围,抖了抖。
一个瘦小的少女,一个身高腿长看起来力量无穷的壮年,美女和野兽?哦,不,是野人和野人。
现在这俩人的身高是不是不太相配。
她晃了晃头,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怎么会把两人想成这么奇怪的关系。
“月,月”
急促的喊声慢慢靠近,薇挺着肚子跑到了近前。
脸色急切的比划了一番。
几人看懂后面色一变。
匆匆回到陡坡高地上。
一个洞穴口被围的水泄不通,野人们哇啦啦义愤填膺的比划着什么。
首领强行开出一条道,到了洞穴口。
只见光线昏暗的洞穴中,一个下体还在流血的女野人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毛绒绒的东西,毛绒绒上还有血迹。
几个男野人将女野人包围起来,要抢她怀中的崽子,女野人龇牙对着围着她的野人们,面色看起来异常凶狠。
野人和兽人一样,领地意识很强,闯入别人的洞穴中,本来就是一种挑衅。
女野人已经在快发狂的边缘,要不是有小崽子要护,指不定这会已经发起了疯。
不是没有人帮这刚生产完的女野人。
但怀孕的女野人的数量比起其它身强力壮的男野人还是占了下风。
她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世界,不是母系社会,也不是父系社会。
这里是以一个族群为单位的地方,让所有人都信服敬服的人才是首领。
剩下的族人们,不论男女雌雄,只论实力。
男野人的实力不一定完全强于女野人,有些女野人打起猎来,身手和力气都不逊色于男野人。
第235章 保护我方野人(14 )
弱势群体在族群中也有自己的定位,比如采集,比如留守在族地里做些其它的活计来获得狩猎队打回来的猎物。
当然,狩猎队的人在族群中地位是比较高。
怀孕即将生产的女野人在族群中就属于弱势群体,且数量还不多。
母亲保护孩子是天性,但现在野人厌恨兽人那也是跟刻在骨子里一样了。
这场矛盾,若不能解决,族群将面临分化的危机。
众男野人们群情激愤,他们不是对女野人有意见,而是对女野人生下的小崽子有意见。
他们要摔死那只小崽子。
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法子。
只要小崽子死了,女野人以后就还是他们的族人。
梁秋月拧起了眉。
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是她们的命。
女野人们也并不想孕育兽人的子嗣,但已成事实,孩子是她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们怎么可能舍弃。
想到原身的姐姐薇,这事也必须解决掉。
首领三下五除二把挤在洞穴里的男野人们扔了出去。
并龇牙威胁,谁再对同族出手,他就不客气了。
他深邃立挺的五官做着威胁的表情,那一身气势,还真有几分威严。梁秋月觉得,还有几分滑稽。
但群情激愤,一众男野人们表示,那只兽人崽子不是他们的族人,必须摔死!
梁秋月眼睁睁的看着,砚比划表示:里头的女野人是我们的族人,她生下的孩子以后在我们的族群长大,会成为我们的猎手,为族群的安危和发展出一份力!它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它的母亲也在这里,以后它就是我们的族人,就算它和我们不一样,但我相信,它以后会心向我们!
梁秋月突然有些感动。
这位首领是真的不一般,思想不一般,眼光很长远!
野人和兽人相比,在很多方面都比之不及。
他们的族人数量现在看起来虽小有规模,但经不起任何损失,否则一旦失了领地,在外流浪,能活下来多少就不好说了。
砚既想避免族群的分裂,又以长远的眼光看待族群,或许还有对生命的一份尊重。
他的不一般,是真的不一般,他是一位天生的领导着,有武力,又睿智。
梁秋月觉得自己的任务在遇到这位首领开始就变的简单了起来,完全没她用武之地了。
怀孕的女野人在洞中看到首领的比划,心里感动,一手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扶在肩头鞠躬对砚行了一个礼。
若非被逼急,谁也不想被驱逐出族群出去单过。
有了小崽子的女野人更是不会如此,即便她们自己有能力在野外活下去,但孩子很脆弱,随时都有夭折的风险。
女野人对砚行完礼后,抱着崽子跪了下来,她看着外头野人的目光有警惕有乞求,她比划着,保证她的孩子一定会心向她们的族群。
薇见不得她这样,带着怀孕的女野人们将她扶起,一群女野人面带愤怒齐齐看向外头的男野人。
表示若是他们不同意她们的孩子活下去,她们可以出去自力更生。
本来就在这片陡坡上被虐待流产的女野人们也加入了她们,齐齐愤怒看向男野人。
梁秋月和陈涵默默站到了男野人的对面,表示自己的立场。
她们也不是添乱,而是给女野人们的逼迫添上筹码,让这群男野人们掂量掂量。
陈涵小声逼逼,“真是哪里都逃不了男女矛盾,雌性要是能自我繁殖,还要雄性有什么用。”
梁秋月虽然不明白她这话和今天的分裂事件有什么关系,还是皮皮的接了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