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你是指着有个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奴才吧?”
“哪有?”梅制哇哇喊冤,“等咱俩结了婚,你在外侍弄花草,我在内做饭带孩子,整个一副女主外男主内的幸福图景。”
一想到梅大帅哥背上背着个奶娃娃,一手拿锅铲一手举菜刀的模样,骆规规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梅制盯着她快乐的笑脸,温柔刮开黏在她睫毛上的发丝,“如何,要不要尽快实现这个梦想?”
骆规规给他一拐子,“快快……快进屋吧,冷风吹多了人都糊涂了。”
梅制哀怨的被她往家门拽,臭丫头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向她求婚,轻轻巧巧的一句便敲碎了他纯情少男心。
骆规规第二次踏进梅家,屋里的摆设起了一些小变化,客厅里的沙发全部移到了墙边,大概是为了方便男主人走动,而从医院告假回来的梅楷也果真坐在特制的大号轮椅上,一张羊皮毛毡盖住双腿,正一瞬不瞬瞪着旁边打电话的亲亲老婆。
孔岫一见到梅制和骆规规,赶紧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不断对着话筒嗯嗯啊啊,端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出什么大事儿了?梅制和骆规规面面相觑。
随着她一口一个“啊”的应声,在场的另三个人愈发紧张,想想往常口若悬河的M&X发言人何尝只能被动发出单音节?
须臾孔岫终于挂了线,在众人急切询问真相的目光中,有气无力道:“沐沐把阿福的肚子搞大了。”
“啥?!”梅楷惊讶石化。
“去!”梅制颇感无聊的嘘声。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骆规规则搞不清原委的无语。
孔岫一边拍拍丈夫的肩膀替他压惊,一边却眯细眼盯住儿子,“瞅你这样儿该早知道了吧?”
梅制耸耸肩,拉过女友坐到沙发上,孔岫紧追不舍的逼问:“好大的狗胆,居然知情不报,是不是沐沐的意思?”
梅制没什么大不了的把嘴一撇,“就算马上告诉你们又怎样?阿福怀已经怀上了,难不成你们想押她去堕|胎?”
“死孩子说的什么鬼话?”孔岫叉腰吼,“至少让你老舅有个心理准备,知不知道他今天险些吓出心脏病?”
“唬谁呢?老舅是惊喜过度要犯心脏病,真正要中风的才是十六叔。”
孔岫一楞,然后低头对梅楷说:“小十六好可伶,累累巴巴苦干俩月勉强安排了十来天的年假,想说带着老婆N度蜜月,结果这飞机还没落地就得往回赶了。”
梅楷终于平复了情绪,不无担忧道:“大过年的也不晓得会闹成啥样儿?”
“当初阿空说要去耶路撒冷看哭墙,我就感觉怪不吉利的,没曾想应验得这么快。”孔岫说着说着冷不丁咧嘴嘿嘿笑起来。
梅制斜睨幸灾乐祸的老妈,“孔家添曾孙,四代同堂,怎么不吉利了?”
“四代同堂……”似乎一言惊醒梦中人,孔岫笑脸一收,猛的跳起来直奔卧室,转眼又咚咚咚的跑回来,手里抱着一大堆化妆品,稀里哗啦全部丢进垃圾桶。
一干人等瞧得一愣一愣的,梅制奇怪的问:“老妈,你这是干嘛?”
孔岫愤然切齿道:“老梅,明儿陪我上街重新买一套抗衰除皱的保养品,丫的一不小心真成姑奶奶了!”
“呃……”众人默。
提到“升等”后的称谓问题,梅制指着双亲问:“老妈是姑奶奶,老爸自然是姑老爷,那我呢?”
“表,表舅舅吧。”首次面对四世同堂,骆规规脑子乱如麻。
梅制闻言开始潜心专研中国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哦,叫我表舅舅,那我们的小孩儿叫老大什么?表叔叔?叫我老舅为舅老爷……好像不大对嘛,叔叔跟舅舅怎成了父子?”
骆规规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忽然想起曾有位知名学者问过姑奶奶和舅老爷到底谁最大的问题,这不等于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嘛。
旁听了半晌的孔岫差点掀桌,“嗷,造成一切错乱的根源就是那该死的沐沐!梅小制,我警告你,千万别因十来秒的快|感而搞出一条人命来,我还没准备好做了姑奶奶又跟着做奶奶!”
梅楷揪住老婆的袖子,“可我想做爷爷。”
“那就忍一忍。”
“忍多久?”
“嗯……一两年吧。”
“太委屈小制了。”
极品偶像爸妈又闹上了,骆规规双颊臊热,头越埋越低,谁想孔岫转头就问儿子:“小制你说我很委屈你吗?”
梅制想也不想的回答:“废话,当然委屈了,我才不想像你一样跟儿子的年龄差距超过三十年,根本一条又宽又大无法逾越的代沟。”
孔岫被呛得反驳无能,只好换人问:“儿媳妇你呢?二十岁就当妈,带个拖油瓶你甘心吗?”
骆规规火烧屁股似的从沙发上窜起来,“那啥,叔叔阿姨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做年夜饭。”
嘿?这丫头又想逃,梅制连忙咋呼道:“喂,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50
骆规规一进入厨房就猛拍胸口,天呀老梅家满门奇葩,没踪没影的事儿竟讨论得热火朝天,真是让人吃不消,相信再跟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她的抗压力和应变能力绝对有质的飞跃。
梅制盘着手臂靠在厨房门框上,眼神无奈的睨着女友纤细的背影,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她正腹诽什么,“我就没遇过比你更人如其名的人了,小乌龟,小乌龟。”
骆规规听到他的声音马上装忙,拉开冰箱门把食材取出来,“絮叨个啥,还不过来帮手。”
梅制挑眉戏谑道:“这可是你到婆家做的第一顿饭,注意端正态度,认真对待,我负责监督。”
骆规规手摸向菜刀,一副准备磨刀霍霍的模样,“监督你个头,赶紧过来!”
梅制摇摇脑袋,“梅家祖训,随时随地听媳妇儿的话,媳妇儿的指示高于一切,得嘞,我来了。”
就是有这种喜欢瞎起哄的人,成天“媳妇儿媳妇儿”的叫唤才弄得外面那二老跟着胡闹,哎……她是招谁惹谁了?骆规规没好气的把韭菜塞进他手里,“洗干净了然后剁肉馅,接着和面,还有鱼和鸡,随你红烧、清蒸。”
梅制一边洗菜一边嘀咕:“嘿?你不说进来做年夜饭嘛,合着全都我做了,你干嘛来了?”
骆规规笑眯眯的捏捏他漂亮脸蛋,“从旁观赏花美男主厨大显身手呗。”
“喂,你手上的水淌进我脖子里了,好冰!”梅制缩脖子嚷。
“啊?对不起,我帮你擦。”骆规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伸向梅制的衣领。
梅制眼底闪过一道诡光,就着骆规规探过来的势子,顺手摁住她后背,将她带进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感到受骗上当的骆规规闷叫一声:“哎呀!”
“怎么啦?出啥事儿啦?”听见动静,孔岫拔高嗓门问。
“没出啥事儿,逗我媳妇儿玩呐!”梅制搂紧把脸埋进胸膛的骆规规,特得意的瞅着她血红的耳廓,非常享受“偷香”之乐。
孔岫闻言递给老公一个眼色,接着喊道:“天还没黑呢,儿子你悠着点。”
“放心,你陪爸看电视吧。”梅制和老妈隔空喊完话又对骆规规说,“媳妇儿,你看老妈多口是心非,刚还吵着不要太快做奶奶,转眼就嘱咐咱保存实力,留着天黑后决战席梦思之巅。”
什么叫“决战席梦思之巅”?骆规规奋力推开他,“你小子把话说清楚,邀我来你家过除夕还打着啥违背道德良知的主意?”
梅制大呼冤枉,“这哪能算是违背道德良知呀?咱俩相亲相爱自然而然要走那一步的不是?”
骆规规惊悚的瞪直眼,难怪他爹妈会说那些不靠谱的话,敢情一家子都合谋好了,今晚要夺走她的贞操!
“谁要跟你自然而然走那一步?痴心妄想!放开,我回家了。”
梅制七手八脚抓稳她挣扎扭动的身子,“规,你反应先别那么大,我知道你没心理准备,姑娘家第一次有点害怕这很正常,我也是第一次我也害怕,不过没关系咱俩一起克服一起探索,俗话不是说了嘛,熟能生巧,多来几次就行了。”
这厮简直精虫冲脑,满口胡言乱语,骆规规捶他一拳,“不要脸,快让路,不然我不管今儿是不是过大节,当着你爸妈的面我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
“哟,咋的啦?要打架呀?咱家这不孝子哪儿惹儿媳妇不高兴了?”孔岫冷不防走进厨房,一把拉过骆规规说,“没事儿,阿姨给你做主,我替你抽他。”
面对孔岫“慈爱”的笑颜,骆规规吞口口水,“阿姨,我没有哪儿不高兴,刚刚在闹着玩呢。”
“嗯,没不高兴就好,厨房里的事儿就交给小制吧,出来和你叔说说话,他对你们那个ZOO乐团可好奇了。”
“呃……是吗?”骆规规干笑着顺顺刘海,“那啥,那我去和叔叔说说。”
“对对对,好好说道说道,这么有才的儿媳妇,多稀罕呐。”
轻哄慢哄打发了骆规规,孔岫扭头戳儿子脑门,“你傻呀你,智慧都长猪身上去了是不是?七早八早就暴露目标,你是当真不想要那名分了?”
梅制深感委屈,他一直以为骆规规跟他一个心思,只是小姑娘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表达罢了,“顺理成章的事儿,谁知道她反应那么激烈,我受的打击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