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重生]庶妃她不想奋斗 强推完结+番外 (恋竹小妖)
韩氏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蕴和一个后妃对白莲教这么了解,她苦笑着解释:“娘娘说的应该是很早以前白莲教的教义,传闻最早的时候白莲教确实是这样的。如今,”她吸了口气,“过去那么多年,白莲教早就变了。事实上,现在的白莲教很多都是那些人,娘娘知道的吧?”
蕴和疑惑的看着她,“知道什么?”
韩氏深深吸气,“就是反贼。我曾无意间听到过夫君与曹大人交谈,他们提到过白莲教。后来我问过夫君,听他说如今白莲教有很多分支,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跟朝廷对立的反贼建立的,他还让我多加注意,不要随便从外头买丫头小厮进来。以免被贼人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韩氏的眼泪流了下来,“谁曾想我听了他的从不在外头买人,而他还是没能逃得过去。”
李煦生性谨慎,早年他还没有当上江南织造的时候就嘱咐韩氏不要随便从外头买人,织造府用的奴才除了家生子,在一个就是陪嫁。
李府女主人并不多,除了韩氏还有就是李煦的嫡母王氏,这两位当家主母当年带来的人。还有李煦选的这三个妾,其中两个是家生子,另一个是李煦亲信的女儿,都是值得信任的。
大概韩氏也没有想过,她都这般谨慎了,最终还是害死了李煦。
蕴和给她递了个帕子过去,道:“夫人节哀。我观夫人跟李大人感情甚笃,想必李大人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夫人这样。我猜李大人也不想夫人一直沉溺在悲伤之中,他故意给你留了个孩子,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对了,我听说夫人还有个女儿,不知府邸在何处?等此间事了,我让人招来陪陪夫人如何?”
她本是随意一说,蕴和原想着做父母的都心疼孩子,韩氏这么难过或许看到女儿能好一点,哪知韩氏听了她这话手抖了下,或许是怕她发现,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又极力镇定。
韩氏有些勉强道:“不,不用了,”随后可能是意识到她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皇贵妃,她又站起来福身行礼,“多谢娘娘,只是她府里事情也多。如今苏州还不知什么形式,还是让她留在自家吧。安全。”
韩氏的规矩并不算好,对着蕴和也总是我来我去,从不自称奴才。蕴和体谅她丧夫并未计较。此时见她表情有异,心中的怪异感又来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转而说起其他事情,“也是巧了,我们刚进苏州的那日碰到位韩姓举人,听牙行的伙计说,夫人跟这位有亲。如今苏州乱糟糟的,夫人也难免担心,不如等会儿我吩咐一声让人把他请到府里来小住几日。”
韩氏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蕴和说的是谁,她面上变化不大,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厌恶,她犹豫了片刻道:“实不相瞒,娘娘说的这个人,我只见过几次面。我家道中落,族中难得出个有出息的人,因此多关注了几分。只是,只是他人尚可,家中老娘实在难缠。这韩举人又是个愚孝的,若是娘娘请他来,回头他肯定会告知他母亲。到那时他母亲一定会借着娘娘的名头胡作非为。”
蕴和诧异道:“还有这事儿?我是在城西的米粮店遇见韩举人的,听店老板说夫人你有意选他作嗣子,原想着女儿不在身边让他来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竟是我错了。”
韩氏道:“嗣子?没有的事儿,先不提韩举人的娘是个难缠的,就说我婆婆。我婆婆是个很重视血脉的人,就算我愿意她也不会愿意的。”
婆婆把夫君看的很重,早前她就一直催着他给夫君纳妾生子,后来见夫君不同意,婆婆也想过过继。不过婆婆看上的是姜家人,在婆婆眼里只有姜家人才是正统,李家这几个跟韩家她可看不上。
蕴和本也不是真的想把那个什么韩举人弄进来,韩氏不同意,她也就顺水推舟的把事情略过去。
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话,见韩氏面带倦意,蕴和起身告辞了。
她并没有立刻回房间休息,织造府气氛凝重她休息的也不安生,于是她带着山梅打算去织造府后花园走走。江南的气候与京城不同,她正好也看看这江南的风采,也捋一捋脑子里的思路。
正好织造府后院有个亭子,蕴和带着山梅坐在亭子里,亭子的一边连接着后花园的池塘,池塘上种满了莲花,此时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她刚坐下山梅低头小声道:“主子有人来了,好像是李大人的嫡母。”
蕴和顺着山梅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带着个丫头往这边走。别看 只见过一面,蕴和对这位老太太印象很深。李煦的嫡母王氏是个很安静的人,安静的不像是一家之主母,最有意思的是她刚才召见李家众人,这位李老夫人是站在最后面的。打头的反而是韩氏跟文氏。
韩氏虽然是李煦的妻子,文氏却是妾,而王氏是李煦的嫡母。
不说世家大族,就说宫里,不说后妃了,就是皇后也不敢站在太后前面。可韩氏就是做了,而且做的理所当然。似乎她本来就应该如此。
还有文氏,韩氏不懂规矩也就算了,文氏是宫里头出来的,她也不懂。两个人直接站在了王氏前面,且在自己问话的时候都是两个人在回答,很少见王氏开口。
现在王氏忽然出现在后花园,还是在自己刚到以后。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蕴和猜她十有八九是为自己而来。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王氏看见了她且直直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走到蕴和跟前她福身行礼,“臣妇见过皇贵妃娘娘。”
蕴和挑眉,韩氏与文氏在她跟前我来我去,王氏还是头一个在她跟前自称臣妇的人。
她微微一笑,“老妇人免礼,坐。”等王氏坐下她直接问道,“老夫人是特意来找本宫的吧?”
王氏诧异于她的敏锐,不过片刻便释然。若皇贵妃是一般女子皇上也不会带着她了。
她点头,“臣妇确实有事儿找皇贵妃娘娘,臣妇要揭发李家,准确的说臣妇要揭发李煦母子一家,他们一家都是牛八教的成员,而且职务不低。”
蕴和惊得手指一抖,她语气都变得不平稳起来,“老夫人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先不提那文氏曾经做过皇上的奶嬷嬷,就说李煦李大人,众所周知他已经为国捐躯了。”
文嬷嬷先不说,就算李煦是乱党,如今他人已经死了,皇上想必也不会太过追究。
王氏目光平静,她直直地看着蕴和,说出的话让人心肝乱颤,“娘娘怎知李煦一定死了,您见着他的尸体了?”蕴和答不上来,她又道,“娘娘所知一切不过是韩氏等人说的而已,实际上您什么都没看见,包括皇上在内都没见过他的尸体,对吗?”
蕴和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她总觉得王氏话里有话,王氏到底知道些什么?
王氏目光平静的看着湖面,道:“娘娘是聪明人,应该能听明白臣妇的话。臣妇只有一求,等皇上查明李煦之事为真,臣妇要文氏千刀万剐。”
平复砰砰乱跳的心情,蕴和道:“你跟文嬷嬷有仇?”
她现在心乱如麻,王氏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对方只是想要借她的手报复文氏?蕴和无从分辨。
如果她在说谎,她就不怕皇上腾出手来惩治她?如果她说的是真,那、那就李煦故意诈死所图谋一定不小。
白莲教分支众多,若王氏说别的她可能不太清楚,牛八教啊。
她深呼吸,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等下一定要告诉皇上。
王氏并没有回答蕴和的话,她道:“这李家的水深着呢,娘娘可知臣妇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啊,装疯卖傻。”说着说着她竟然笑了起来。
王氏扭头看她,“你信不信咱们见面的事儿不出一盏茶功夫就会传到那对婆媳耳朵里,她们马上就会找过来,甚至她们会对您说我是个疯婆子,让你不要相信我说的话。”
王氏跟文嬷嬷相处了四十年之久,她太了解文嬷嬷的性子,还有韩氏这个好儿媳。
她道:“我愿意为饵,帮皇上调出李煦母子背后的秘密,事成之后娘娘把文氏碎尸万段仍在这莲花池可好?”
王氏看向莲花池的目光很奇怪,似眷恋又带着刻骨的恨意。
蕴和没说话,因为她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余光发现有人穿越拱门来到后花园入口,蕴和想也不想甩手给了王氏一巴掌,她怒喝:“放肆,大胆奴才居然敢弄脏本宫的衣裳,你信不信本宫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她话音刚落,那群人穿过拱门着急慌忙的跑了过来。蕴和眼睛看似盯着地上的王氏,实际上余光一直注意着文氏与韩氏,看到跪在地上的王氏主仆,两人身形一震面色也跟着变了。哪怕只有一瞬间还是被蕴和捕捉到了。
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觉得李府女眷怪异。
先说韩氏,一开始她并没有怀疑韩氏,韩氏的表情确实像死了丈夫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直到她提起李小姐,韩氏猛然变脸,才让她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代皇权至上,像李家这样的皇帝亲信更应该相信皇上才是。如今苏州尽在皇上掌握之中,按照一般人的逻辑看,肯定是让女儿来这边更安全。就好比出了事儿很多人下意识的会去京城一样,因为那里是国都,在人们心中,那是绝对安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