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的萼片都恢复紫色啦?”余绯释放出灵力,探入闻砚的萼片脉络,发现他的伤已经完全恢复,高兴地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余绯双手合十,又飞速翻飞着诀印,轻点虚空,在空中聚出一团柔和的灵力,不似她原本的灵力那般滚烫、具有杀伤力,反而亲人又温煦,慢慢包裹着整串梧桐花。
闻砚心觉大事不妙,想飞身离开,可只顾着想该回她些什么好,待再想动作时,已被她炼化的温和灵力包围。
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女饶有兴致的一句话:
“我来助你化形吧,让姐姐看看你有多漂亮!”
满含期待,又隐隐有些激动。
闻砚感受着周身高速飞转融合的灵力,忍不住闭眼。
得了,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女子。漂不漂亮不知道,场面应该是挺让人沉默的,闻砚想。
流火星光,灌入梧桐花的每一瓣萼片,在余绯的灵力漩涡中,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大片的淡紫色,柔和又亮眼,是余绯最喜欢的颜色。
这是......裙子吧?
余绯弯着眼,动了动光着踩在地面上的小脚,地有些凉,却不肯移开半步,生怕错过了什么。
如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顺滑又松垮地垂在身前、身后,余绯看得失神。
真美啊,不愧是修炼成形的禁地精灵,这模糊的身影就如此引人遐想。
“啪——”
花盆碎裂的声音一声闷哼交缠着侵入余绯的耳朵,霎时间,余绯脑中的精灵美人和妩媚曼妙的身影如潮水般退去,她重新聚焦起视线,犹疑地看向那声音的来处。
梧桐花与灵力融合完毕,漩涡也渐渐褪去,灵力拉扯出的法力屏障后,花盆碎片散落一地,神壤的光泽淡去,淡紫色的衣袍虚虚盖在碎片与褐色的壤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覆在衣袍上,指节修长白皙,微微曲起,却莫名有力。
余绯的脑中出现了一瞬的空白,她艰难地将视线往上移。
男人里衣白净,绣着梧桐叶的外袍松散地叠在里衣外,玉白的腰带紧束,肩宽挺秀,窄腰劲瘦,长颈之上,锋刻般的下颚线流畅入耳后,高挺的鼻梁和星沉月华的剑眉星目,哪怕是随意地坐在地上也是神韵独超的风姿。
只是那俊逸独绝的面庞上,男人的薄唇紧抿着,眼神有些无措,甚至称得上羞赧。
指尖绯红的灵力还在萦绕未去,余绯欲言又止,看着将花盆压碎了的紫衣男子,艰涩道:
“呃......想不到哈,你还是朵男花。”
闻砚凝着余绯:真是......放肆。
秋神大人哪怕这一万年不曾踏出四季禁地,可过去的十几万年也不是白活的。
闻砚收回撑在地上的手,慢慢站起,最后旁若无人地掸了掸身上本就不然纤尘的衣袍,神色自若地低头望着余绯,道:
“谁说梧桐花就一定得是女子?”
男人的嗓音醇洌悦耳,倒让余绯清醒了不少,忽然就想起她在前殿晕倒时,耳边突然炸响的声音。
“余绯,醒醒。”
她本以为是梦一场,可那声音似乎就与面前这朵梧桐......这男人的声音一样。
余绯抬头,发现面前的男人极高,她本已不算矮,可在他面前,居然只及他的胸膛。
男人随意又幽静的眼神让余绯心底毛毛的,他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气质,神韵独特,不似余绯的温和怡人,那是一股外露的冷冽,好像他光是站在那儿,就比余绯足连好几个度的气势威严。
还是梧桐花看起来顺眼,乖乖的。
余绯在心中瘪瘪嘴,昂首,努力将自己显得气势没这么弱,盯着闻砚清秀倜傥的脸,道:“你唤我一声名字。”
“余绯。”闻砚不明所以,但既不是什么难事,他便也照做。
余绯心中的疑惑顿解,声音与记忆中重叠,果然是他。
“那个......乖...?梧桐花......?”
余绯从来没经历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她本一直以为梧桐花是位妹妹,所以才一直唤“乖乖”,可如今既然知道了是男子,再唤此称呼便不大妥。
虽然余绯救过他,他也救过余绯,可他今日第一次以真身面对余绯,余绯心中的慌乱实在做不了假。
闻砚看出了她的窘迫,开口为她解围:“闻砚,我的名字。”
余绯飞快地点头,心中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脚底传来的冷意让她回神,少女转身往床榻而去,也不再看闻砚,挥手间榻顶的珠帘被放下,隔绝两人之间的空间,用被子将自己闷了个严实。
“你、你自便吧,化形了该回神海回神海,该去禁地去禁地,就、就此别过了。”
被下了逐客令的闻砚:“......”
小凤凰你是不是有点怕男人啊我说。
作者有话说:
余绯:sry啊!对着一个这么帅的男人叫了这么久“乖乖”,换你你不麻啊!本姑娘从不近男色,难到连害羞一下都不可以吗!!!
我:哎哟有男人,一秒来了。
余绯:......你给我滚。
第二十章
神海,清晔岛,梦冥居处。
“不是,梦冥你老实和我说,怎么出去一趟就领回个男人!?”
祝康面色悲愤,语气激烈,指尖颤抖地指着塌上的男子,一贯的好脾气不见踪影。
梦冥被他喊得耳朵疼,她才回神海将余绯托付给她的天禄安顿好,祝康就急匆匆地来了,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余绯手下的人,受了伤先让我帮着照料。”梦冥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眼。”
祝康一顿,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收回手神色不自然道:“没、没急眼。”
梦冥吩咐随侍给天禄上药,带着祝康往外走,边走边问:“绪寒怎么样了,常奚那里什么进展,落刑这两日在你那儿怎么样?”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祝康面露难过。
梦冥颔首:“你对落刑怎么样,没打他吧?”
祝康望天:......
还不如不问!
见女子不再开口,祝康还是认命地答:“落刑好着呢,都快和我院里的花虫打成一片了,绪寒这几日因为四季禁地发现邪引和闻砚不愿意回来的事情绪都不太好,昨日常奚也被他召了回来。”
无甚特别的消息,唯有邪引一事让清晔岛的三位神君都犯了愁。
梦冥转身,看着祝康有些犹豫,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祝康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说。”
梦冥叹了口气:“让绪寒把闻砚那儿先放一放,问题出在余绯那儿。”
迎着祝康的吃惊又不解,梦冥解释道:“从誓山回来之前,我探查过,坍塌的灵脉里有邪引留下的痕迹。”
“余绯现已不是神族,我知道你和绪寒也都与她没什么交集,怀疑她在所难免,但以我这几日来的观察,她没有什么问题。”
“可她进四季禁地那日也有邪引出现。”祝康正色,“这事得和绪寒说。”
梦冥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担忧:“我已传讯告知他了,只是你还得多劝着让绪寒别乱来,小心些查,凰主入狱,现在又有一堆事压着余绯,这丫头应当对邪引恨之入骨,做不出与邪引勾结这种事。”
祝康点头:“确实如此,如今无法确定邪引出现的目的,余绯也极有可能是邪引下手的目标。”
梦冥细眉挑起,带着些不易注意的惊讶:“想不到你竟也会为她着想。”
“废话,好歹也曾同为神族。”祝康嘴角一拉,不乐意了。
两人一路朝四季殿走着,准备去找绪寒,可还未走进四季殿的大门,便见绪寒从里边急匆匆地走出来。
肃然的表情让祝康和梦冥都噤了声,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面前,沉声:“两个时辰前,落刑离开了神海。”
落刑从前去哪儿都跟着闻砚,此番也是因为感应不到闻砚的气息才留在清晔岛等闻砚的消息。
能让落刑自行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闻砚极有可能化形了,并且在召唤他。
梦冥追问:“他往哪里去了?”
绪寒:“梧丹。”
祝康了然,又忽然想到些什么,偏过头问梦冥:“余绯知道她带走的那朵梧桐花是消失万年的秋神吗?”
梦冥摊手:“这小凤凰经历了这么些事儿,口风紧着呢,到最后都没承认那日自己来了神海,不过看她那自顾不暇怕再惹祸端样子,应当是不知道,否则早就把闻砚送回来了。”
绪寒脸色不悦:“你就没和她说?堂堂神君,留在别处,成何体统?”
“我平白无故吓她做什么,闻砚在那儿待得挺好的。”梦冥瞥了眼心里不平衡的绪寒,话中有话:“否则也不至于不想回来。”
绪寒:“嗤,余绯和邪引什么关系还没查清,他死在梧丹都是活该。”
梦冥一叉腰就要与他开始辩驳:“余绯怎么了?事情还没定论你那一张嘴别学乌鸦乱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沉星池的淤泥都比你的嘴干净,赶紧去漱漱口吧大哥,别在这里狗叫了!”
绪寒:......脏还是你脏。
“行了行了。”祝康眼瞧着两人又要掐起来,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对着绪寒:“落刑被召唤走,说明闻砚的修为已恢复了不少,你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了。但他毕竟还和余绯在一起,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还得派人盯着点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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