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躬身应是,转身离开。
苏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身,看向来人。
“少爷”文姨在他身后尊敬的叫了一声。
“阿月睡了,你常去看看,有什么事情立马叫人联系我!”苏屹交代完接过文姨过来的外套,面色冰寒的离开。
门外车子早已经停好,车门打开,旁边站着刚刚离开的工装男子。
“林一,别墅安保安排好了么?”苏屹站在车门口,目光冷凝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人。
林一被那一眼看的遍体生寒,连忙达到,“属下已经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人来打扰夫人!”
苏屹点点头,上了车,他忽然出现在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定会查找他的方向,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妻女的安全。
“那个女人离开时,我便已经派人去跟了,但是她得警惕心很足,我们的人不敢挂靠的太近,现在只能知道大概的方位。”林一忐忑的汇报完,坐在苏屹的身边,盯着他的皮鞋不敢发话。
“背景查到了么?”苏屹的声音不像是在云浅月身边时低沉优雅,深冷的吓人,带着不怒自威的声势。
林一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发颤,“还在查!”
苏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垂着眸子,轻轻瞟了一下坐在身边的林一,“自去领三鞭!”
“是!”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在一处别墅停下,苏屹下车看了一眼,嗤笑一声,“灯下黑?”
刚刚在车上手下的人已经将尹露的身份与现在的位置报了上来,所有人都蹲在方圆百米的位置待命,就是一直蚊子都休想飞出去。
若是叫那些人知道,月先生,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怕是要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动用了近千人,就是为了跟那女人说上几句话而已。
苏屹迈着大步子走进别墅,一个人都没带,对于这种之身犯险的行为,林一没有任何意外,他该担心的是屋里那个女人,希望她识时务一点,不要做什么惹怒了他们少爷。
否则,就算是少夫人的师傅,他们少爷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悔不当初。
在林一的眼中,少爷几乎无坚不摧,除了少夫人没人能让他妥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在云浅月父母的手里,他也是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了,就希望那家人对她好一些。
苏屹走进别墅内,里面昏暗无比,没有开灯,透过月光,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换了一身衣服的尹露,正拿着一杯红酒,自饮自酌。
看见他来了,勾唇一笑,“不错啊,小子,整这么多人围着我,你是不怕十七收拾你啊!”
“我只是想听听那些她受过的苦!”苏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尹露叹了一口气,“都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呢,她本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被我带入泥沼也是迫不得已,现如今她已经离开,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就不要再提了!”
“你觉得我的身份,可能么?”苏屹这句话让尹露一噎,想到这人的身份,和买他命的钱,那天文数字,她就一阵肉疼。
“你想知道什么?”尹露换了个姿势,坐的更舒服了一些,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
苏屹喉咙滚动了一下,想到那些被避重就轻待过去的事情,“全部!”
尹露放下酒杯,依靠在沙发背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那我就给你讲讲那些她不肯说的吧!”
“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十七么?”尹露问。
“洗耳恭听!”苏屹坐直身体,手指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她被那个人偶师带走的那天,是农历十七,我记得很清楚,我找到她时,她被吊在一个笼子里,身上的伤口细细密密的,像是一个被摔碎,再粘起来的瓷娃娃。
那天的月亮是血红色的,很多人都说是不祥之兆,她的伤口是那个人偶师,拿着极小又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在她身上割出来的,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人偶师将过程都录了下来,准备将它卖给那些变态的客人。
我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她抱出来时,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么?”
尹露眼角已经泛红了,多年不提起这些事,她以为她已经快要忘记了,不想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苏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放在膝盖上的手颤抖着,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她说什么!”
“她说,尹姐,我想亲手杀了他!”尹露说完便沉默了,那个第一次见到时干净明媚的女孩子,彻底死在了那个血红色的月亮下。
苏屹感觉自己的五脏内腹都被人捏碎了,这手段何止残忍,他的阿月还能向如今这般正直,美好,没去报复社会,都是她心性坚韧。
“然后呢?”苏屹深吸一口气。
“还能如何,我将她领回去,她给自己取名十七,进了训练营,出来后,以牙还牙,泄了心头之恨,将那半死不火的人扔到警察局门口,连同那些犯罪证据。”
“那人还活着?”苏屹不敢置信的说!
“死了,关在里面,被人折磨了三个月才死!”尹露回答。
“那些伤痕?”苏屹觉得奇怪,云浅月身上别说没有伤痕,就连一颗痣都没有,除了那颗红色的痣,整个人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干净无比。
“做我们这行的,哪能身上有疤呢!最早的掌权者是医者世家遗骨,留下的药物就有这祛疤痕的特效药,药效很好,但是过程却很痛苦,犹如万蚁噬神身!她愣是一声没吭,生生挺过来了!”
苏屹此刻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到底是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呢,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你别误会啊!十七的路子都是真刀真枪的杀上去的,她不是那些可怜的女子,只能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完成任务。”尹露连忙解释。
第73章 后无来者
“她说她不到三个月就从训练营出来了?”苏屹试探的问,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他应该知道的。
尹露苦笑一声,“也就是她吧,才能将那恐怖的的基地,说成是训练营!”
尹露抬眼看了苏屹一眼,“这本是我们组织的秘密,我不好与你细说,但是我讲个大概,你也能明白,那个地方便是她不一样人生的开始,当时她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手脚筋被割断,四肢关节被拆开,有的还反方向重组了,寻常的医院根本救不了她,我只能将她带回基地,虽然救了她得命,但是也让他看见了那些她不该看见的。
基地并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怜惜她,动用了私人权利,准备放她离开,可是她不肯,她身体恢复的异常的快,圣医堂的长老,想将她留下,用她的血做药引,我本是不允的,但是她答应了,条件就是,她加入组织,但是任务她要有自主权,而且她又随时离开的权利。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永远都知道怎么用自身的优势利益最大化,最后经过所有的长老议事,同意了她得要求就,条件就是,她必须每年贡献一次鲜血,这对于她来说,基本不算条件了。
都是女人,那些老家伙,多多少少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
我们组织有规矩,不能轻易离开,除非你十年出师,或者打败所有人。那时他们学校也即将放假,她请了假便没有回去,进了她说的训练营,她与我约定,开学之前定要将她接出来,我答应了,我知道她心底里还是相当一个普通人的,为她破例也成了我们这些老人家经常坐的事情。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三个月,她就单枪匹马,一身鲜血的杀出来了,虽然身上伤不少,但是她成功了,她打破的不止是曾经所有人的记录,也将是未来无一人能赶超她。要知道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天才,想要考挑战离开基地,拥有自己的称号的人,在她之下那人,也是用了五年时间。
其中辛苦,没人知道!”尹露摇了摇头,她说起十七时的骄傲,是掩盖不住的。
苏屹站起身,脚步晃了一下,对着尹露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方圆百米内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在渐露鱼肚白的天色里。
尹露站在窗户前,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喃喃到,“十七啊,我的十七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又被她随手抹去。
“我的十七,终于不在孤单了!”她得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些老家伙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如果被他们抓到你,可有你受的!”笑声和着泪水从尹露身上发出。
坐在车里的苏屹,并没有他刚刚走出来时表现的那般平静。
他捂着心口,表情扭曲,整个身子蜷在一起,那副样子吓坏了林一,嘶吼着,让司机开快一点,拿起电话就要叫医生过来。
“送我…回去!”苏屹忍着痛,从牙缝了挤出一句话。
“可您的身体…”林一第一次对苏屹的话犹豫了,没有立马执行。
“命令!”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后仰,靠在座椅后背上,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