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女配之后,我拐走了女主 完结+番外 (接女宝)
清熙安静地听他讲,不置一词。
狄人:“所以,你知不知道我母亲相关的事?”
清熙不知道,但她有一瞬的心软。
“和亲公主都会被记录在册,你可以去宫中的藏书阁找找,那里会有许多复刻的史料。”
“谢谢您,我叫拓跋攒。”拓跋攒感激的笑了笑,他轻声道:“您那天表演的说唱非常有趣。”
清熙:“……”
她裂开了。
拓跋攒生动地演示了什么叫马屁拍在马腿上。
难以讨好的大盛人扯扯嘴角,冷漠的点一点头,压根儿没有交换名字的意愿,径直走远了。
而狄人站在原地,沉默地目送她远去,唇边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讽笑。
“真是傲慢呀……盛人。”
很快,几位宫女太监面色焦急地寻到了拓跋攒,他们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紧张道:“殿下,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宫中排斥狄人,乱走到危险就不好了!”
“陛下也会担心您的!”
七嘴八舌的一阵关怀。
拓跋攒笑得如沐春风,温和亲切道:“让大家担心我了,真是抱歉,我只是不习惯有太多人跟着想,自己随意走一走……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宫女和太监们立刻七嘴八舌的安慰他:“您千万别这样说。”
“您是什么身份?不必向我们这些奴婢道歉!”
阳光顺着漫长的宫道悠悠的爬,另一边,傲慢的盛人很快到达了公主的寝殿。
广平宫。
宫门大开,太监来来往往,人数繁多,忙而不乱。
清熙茫然一瞬,随手揪住一个人就问,“这是怎么了?”
被抓住的小太监缩着脖子,声音畏惧道:“抱歉,县主殿下,我不能向您透露公主的情况……”
“那我自己进去看。”
清熙无意为难他,放开这个小太监,大步流星的向殿内走。
没人理会她,也没人阻拦她。
清熙顺着人流,很快就走到了七公主的闺房。
房间之中窗户紧闭,拉着窗帘,只有一些细小的阳光能够穿透重重阻隔到达室内。房间昏暗,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酸苦药味。
清熙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奔向床前,“姐姐,还好吗?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成这样?”
高绛原本是斜靠在软枕上喝药,他听见了清熙的声音之后,立刻将手里的药碗塞回旁边太监手中的托盘上,像一尾灵活的鱼,嗖的滑回被子里。
将被子往上扯,挡住脸,同时还不忘吩咐床边伺候的太监们,“把帘子掩上!”
清熙已经三步做两步跑到了床边,她茫然的伸出手,戳了戳锦被之中的人形鼓包。
“姐姐?你不想见我吗?”
好巧不巧,这一指正好点在了高绛的鼻尖。
高绛几乎能越过颇有些厚度的锦被,感受到清熙指尖的温度。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毫不意外的摸到了粗糙的纱布,和一手从纱布下渗出来的,粘腻的,不知是汗还是血的东西。
昨天,天成帝不知为何,心情糟糕极了,召他之后鞭笞了他一个下午,拿刀在他的颊边刻下了一朵血花。
不必揽镜自照,他也知道这模样一定血腥又恐怖。
他不想以这样的尊容出现在清熙的面前。
他既怕她害怕,又怕她厌恶。
高绛声音坚定的吩咐下人,道:“把帘子拉上,”
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对清熙道:“你离我远些,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心腹太监应了是,清熙却毫无动静。
高绛又是焦虑又是心虚,两只手压死了被子。
果然,猝不及防间,被子上就传来一股巨力,是清熙在努力往外掀。
高绛用力的压住被子,道:“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清熙松开手,真是感慨的下了结论:“看来你是真的病了。”
高绛为自己幼稚的语言和清熙的结论尴尬的红了脸。
没过一会,高绛感受到身边的床铺往下轻微一陷,是清熙坐在了床上。
高绛热如烈火烧身。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拥抱
高绛觉得,自己快被空气中的热意点燃了。
清熙就坐在他的床上,弯下腰,贴着被子,小声道:“拓跋攒来找我了,打听他母亲的事。”
看上去这位狄人的新王是如此的人畜无害,但是清熙总觉得此人装模作样,不可尽信。
她姓崔!大败狄人,将他抓回云京城做俘虏的镇国公的亲生女儿!
拓跋攒能用这种温和到几乎是卑微的语气和清熙讲话,面不改色,姿态真诚……清熙只觉得可怕。
高绛迅速冷静下来,投入到正事中,“我赞同你的想法。”
拓跋攒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清熙,与他可谓是有灭国之仇的镇国公爱女。
八成是心有不轨。
高绛细细叮嘱道:“我会跟进这件事的,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和他有更多的来往。”
清熙撅嘴,声音不屑,“拓跋攒一个俘虏,我还怕他不成!放心吧,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高绛犹豫半饷,还是对她说了实话,“拓跋攒入宫这几天,父皇心情恶劣,脾气暴躁,打杀了好几个美人。”
高绛这话过于委婉,清熙并没有弄懂,只是天真道:“陛下固然可怕,但我进宫教课也是陛下的旨意,要是不幸遇到了陛下,也只能自认倒霉。”
高绛叹了一口气,声音温和,提点道:“父皇对待这个狄人俘虏的态度很特别。”
清熙:“……啊?”
“宫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父皇看上了他和盛人不同的一身皮肉。”
清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天成帝的“看上”可没有任何的淫秽意味,他“看上”了谁的皮,就要活生生的扒下来收藏,以血为墨,人皮为底,执笔作画。
高绛却道:“以我对父皇的了解,那个狄人相貌确实是父皇喜欢的模样……但父皇从来不曾对男子下手。”
拓跋攒是天成帝的例外。
这句话看似是有默默温情,可里面的杀机无限,让清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轻声道:“我讨厌这样。”
即使是外族的俘虏,即使两足之间有深仇大恨,这样残忍的折磨也依然太过了……更何况,天成帝只是出乎自己的欲望,出乎他对于“美的欣赏”。
到底是怎样残忍,毫无同理心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同类做成所谓的艺术品?
清熙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见到拓跋攒时,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泛紫的双唇。
她小声道:“拓跋攒,他是不是已经被天成帝折磨过了?”
高绛道:“他昨天被放了一夜的血。”
清熙听着,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疑虑,公主姐姐怎么如此清楚昨晚的事?
天成帝是个反社会反人类的变态,高绛是凭借什么成为他最“宠爱”,至于最多权利的公主的?
天成帝的喜欢,宠爱可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攒昨夜被放了血,公主姐姐今天生了病……
清熙仿佛福至心灵一般,以电光火石之态伸出手,从柔软的锦被中精准地捞出了高绛的右手。
指骨分明,手指修长,每一处线条似乎都被女娲精雕细刻。然而入手冰凉,即使被闷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依然毫无热度。指尖、手腕、掌心都毫无血色,苍白的像一只凝固的蜡像。
这只手挣扎了一下,想抽回去。
清熙轻轻施力,摁住了他,她的指间细细摩挲着高绛冰凉的皮肤,看到了他手腕之上重叠的伤疤。
密密麻麻足有十几道,新伤叠着旧伤,底下的旧伤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似乎将要愈合,上面却已经又被划出了新的伤口。
最鲜艳的一道,才刚刚结痂,似乎还冒着湿润鲜活的血气,沉重的萦绕在清熙的鼻尖。
“他昨天被放了一夜的血。”潜台词是,我就在他旁边。
这就是人人趋之若鹜,羡慕至极的,天成帝的宠爱。
清熙沉默着掀开了高绛的被子。
高绛紧张的向后缩了缩身体,缩起双臂,想要遮住自己,他紧张的一脑门汗,双唇似乎也被这隐秘的羞意黏住,斥责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清熙认认真真道:“姐姐,我闭上眼睛了。”
她闭着眼,顺着高绛的手臂摸到了他的腰肢,张开双臂给了高绛一个拥抱。
别人都只看到了骄傲的凤凰煊赫又美丽的模样,只有她看到了熠熠生辉的凤羽之下,鲜血淋漓的疼痛伤口。
清熙不能为凤凰做什么,但她可以提供一个温暖的拥抱。
高绛微微低头,恰巧抵住了女孩子毛茸茸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高绛浑身僵硬,迟疑的伸出手,不知该不该揽住清熙的肩膀。
高绛对于拥抱的经验少之又少。
高绛记事很早,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小孩子腿脚不便,他成日坐在仆人和奶娘们的怀里,只把他们的怀抱当成方便的工具,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母后将她放在偏殿,从来不肯见她,父皇却经常把他放在膝头,抱着他作画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