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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今夜来采菊)


  邬宁所料不错,慕徐行就是喜欢她这副离不开他的样子,那对酒窝都显现出来了:“好,我尽早回来。”
  邬宁不依不饶:“何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呢,你若信不过少府的人,就叫郎官们帮你分担分担呗。”
  “嗯……”慕徐行想了想说:“那我带庄瑜一同前去,正好他妻子也在京中。”
  邬宁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梢,觉得慕徐行还蛮会动脑筋的。小庄的性子并不适合这项差事,很明显,慕徐行是担忧自己离宫这几日,她与那个小庄闹出点什么故事,于是把小庄带走的同时,顺道又提了提小庄的妻子。
  “陛下以为如何?”
  “成。”邬宁爽快答应:“就照你说的办。”
  当日傍晚,慕徐行悄悄离了宫。
  邬宁前脚才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出宫门,后脚就连跑带颠的蹦跶了两下。高兴,太高兴了,慕徐行这个小性子她实在有些受不住,若再不给点自由呼吸的空间,她真怕自己哪天会一时冲动,嘴巴里窜出一句伤人的话。
  平日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不管她夜里是否宿在云归楼,都得像给爹娘请安似的往那边跑一趟,就算不陪着用晚膳,也要坐上一阵子。
  不必来回折腾了,好极!
  “陛下今晚宿在何处?”荷露要提前预备,因而问她。
  邬宁瞧了眼天色,正值盛夏,日头长,时候尚早:“琼华宫吧。”
  这些侍君当中,最合她心意的真就是沈应,当然,沈应也没太多出挑的地方,只能说矮个子里拔高个。
  邬宁都盘算好了,等她真正掌权,不用看慕徐行脸色那天,一定要再来次大选,这回就只选模样俊秀秉性温顺的,无趣是无趣了点,起码不让人闹心啊,做个好皇帝已然是费死劲,再叫她把精力放到后宫,八成都活不到前世那岁数。
  “陛下怎么这会来了?”沈应见她,既兴奋又意外,脱口而出:“慕常君不是去了延和殿?”
  “你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晌午在御花园闲逛,碰巧遇着了慕常君。”
  沈应辩解完,凑上来握住邬宁的手,柔声细气的唤道:“陛下……”
  邬宁懒得计较:“好热,快拿一杯冷水来喝。”
  “陛下可是还没用膳?空腹喝冷水伤身,正好,小厨房备了凉面,秋晚的独门手艺,陛下不妨尝尝?”
  炎炎夏日,吃一碗凉面的确是不二之选,秋晚做的拌豆芽和萝卜丝虽不如尚食局精致讲究,但胜在清脆爽口,配凉面实乃绝佳。
  邬宁难得有食欲,本打算再添一些,偏有人赶在这时来倒胃口。
  “陛下……”宫婢战战兢兢的走进来,一副有话要说又没胆子说的模样。
  “哎。”邬宁叹息着放下筷子:“怎么了?”
  宫婢稍作犹豫,附耳过来,轻声低语,只说了两句,便叫邬宁眉头紧皱了。
  “哪个?”
  “朱侍君……”
  沈应闻言,往前探了探身,满脸难以掩饰的好奇。
  一旁的秋晚掩唇轻咳,提醒他,沈应摸了摸鼻尖,不情不愿的坐直了。
  邬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朝宫婢摆摆手:“去把人带过来。”
  宫婢似乎觉得不妥,很是为难道:“陛下,奴婢以为,此事不宜张扬。”
  邬宁晓得她是好心:“不要紧。”
  宫婢这才施礼退下。
  有关“朱侍君”的,“不宜张扬”的事,沈应好奇的简直抓心挠肝,只是碍于秋晚刚刚的提醒,强忍着没有刨根问底。
  邬宁也一言不发的喝着茶。
  不多时,宫外传来混乱又嘈杂的脚步声,沈应朝窗外望去,竟是鸾司卫的人,有二三十个,皆身着紫色锦衣,腰佩黑鹰长剑,一来便气势汹汹的将琼华宫的仆婢统统逐了出去,而后手握着剑柄,神情肃穆的列于两侧。
  这情形……
  沈应正在心中猜测,便有侍卫压着一男一女走进宫门,那男子衣衫不整,黑发凌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女子倒好些,只是发髻松散了,衣裳都齐齐整整的,不过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凄惨无比。
  沈应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邬宁的目光惊骇不已:“这……”
  邬宁没有理会沈应,盯着跪在殿中的男子,男子亦毫不躲闪的盯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充斥着挑衅。
  邬宁摇摇头。
  她见朱晨的次数一双手足以数过来,少是少了些,可每回都和颜悦色的,怎么瞧这架势,朱晨豁出去丢掉性命也得给她添个堵。
  “你瞪着朕做什么?”邬宁如今很信鬼神,不想叫个将死之人徒增怨气,依旧柔声细语:“朕哪里得罪过你?”
  他紧抿着唇,像哑巴了。
  “其实你不说朕多少也能猜到,深宫寂寞,想必日子不好过,有个贴心人嘘寒问暖,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
  邬宁走到他跟前,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老实话,你们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我都懒得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越了界。”
  女子的哭嚎声一阵一阵,尖锐刺耳,隐隐约约能铺捉到两句吐字清晰的话语,无非是“冤枉”“饶命”“我们是清白的”。
  胡扯。
  这宫里每个侍君身边都有邬宁的耳目,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会闹到她跟前来。
  邬宁轻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就凭这种人,也配。”


第67章
  朱家乃藩王党派,在京中虽无实权,但亲族人脉错综复杂,这也是藩王选择与之结亲的根本缘由,毕竟与名门望族联姻,很容易引起皇室忌惮。
  朱晨当初入宫,便是朱家背后的藩王授意,想要挑拨邬宁和燕贤之间的舅甥关系,借邬宁之手铲除燕贤,取代其宗族势力。
  可惜朱晨在宫中向来默默无闻,白白担着一个侍君的头衔,连当初最不被看好的杨晟都不如,眼瞅着邬宁和燕家大战在即了,他这颗棋子,自然而然成了弃子,无论朱家还是朱家背后的藩王,皆不肯在为他动用任何资源。
  宫里人一贯踩高捧低,不得宠不得势的主子,比起仆婢好不到哪去,他在宫中的日子,想也知道会愈发困顿。
  而与此同时,有个尚且称得上年轻貌美的婢子终日陪在他身旁,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就让这俩全然不搭边的男女成了一对苦命鸳鸯,相互慰藉久了,生出情.欲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一朝事发,他自知性命不保,对邬宁的怨恨也就不加掩饰了。
  邬宁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遂了他的愿大动肝火,反而为他感到惋惜,这远比杀了朱晨还要让他痛苦。
  摸了摸那张白皙俊俏的脸,邬宁吩咐侍卫:“把他带下去吧,让他,见一见自己的爹娘。”
  自古以来莫说妃嫔惑乱宫廷,便是寻常女子红杏出墙,也要归罪为父母教养无方,连累满门女眷的清誉,侍君亦是如此,而因侍君身为男子,自小受之教养乃忠孝仁义,而非所谓的守身如玉。出了这样的事,朱家人是板上钉钉的对帝王不忠,逃脱干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入宫见他最后一面。
  邬宁这般的假仁假义,要让朱晨在巨大的失落与不甘中死去,可朱晨却信以为真,终于红着眼睛,近乎哽咽的开口。
  他竟然向邬宁道恩。
  邬宁觉得他既蠢笨又可怜,心里倒没有方才那么不痛快了。
  沈应相较于朱晨,要更聪明一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小狐狸,他看出邬宁的用意,打着冷颤,吓的小脸煞白,好像清楚邬宁此举是杀鸡儆猴。
  “你怎么了?”邬宁柔声问。
  “……”沈应迟疑了一瞬,面色恢复如常,颇为恼怒道:“那朱晨实在胆大包天,陛下真不该这样轻易的放过他,要我说,理应千刀万剐,满门抄斩。”
  沈应把话撂的这样狠绝,邬宁便晓得有些事他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趁机表表忠心。小狐狸,才十七岁就这么多心眼了,再过几年怕是了不得。
  “你嫌我不够丢人的?”邬宁随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拾起案几上的珠串,在指尖盘了两圈,又拍拍沈应是的额头:“走,出去转转,屋里头怪闷热的。”
  ……
  夜色下的霖京灯火辉煌,一辆朴素的蓝顶马车匆匆驶向城门。
  通常太阳落山后,出入的百姓就少了,毕竟夜路难行,还容易遇着土匪,这么晚还要离京的,多半有急事。
  正打呵欠的官兵一下子来了精神,上前两步拦住马车:“近日盗贼猖獗!府衙有令严查!”
  曹全成天打点京中这些小官僚,太知道他们敛财的手段了,甭管你这车里有什么,随便逮着一件就说是赃物,要整车押回衙门,不拖上七八个时辰绝不会放人,除非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给他们一些喝茶钱。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谁的车都敢拦,谁的事都敢误,还不滚开!”
  官兵一瞧曹全这拿鼻孔看人的架势,心知碰上了硬钉子,忙谄媚一笑,避让开来。
  待马车出了城,徐山不禁问:“咱这车里又没赃物,叫他们查查怕什么的,也耽误不了太久。”
  徐山和曹全虽同为宫中内奴,但还是徐山更能在邬宁跟前说得上话,曹全也如那官兵似的谄媚一笑,为徐山解释个中缘由,然后又道:“真叫他们查了车,免不得要亮明身份,如今京中局势紧迫,咱们离京不宜声张,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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