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虽然觉得毛骨悚然,可却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齐菀,她根本就没走。
她刚才只是把车开到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看她的行动,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可是家里已经排除了摄像头的可能……
她怎么会知道她出了门?
白悠悠满头雾水,十分不解。
直到把手插进口袋里,触摸到了一块微凉的金属方形外壳。
她拿出来看,灵光乍现,
是手机。
齐菀……在手机里装了定位。
明明是颇为凉爽的天气,白悠悠却舔了舔嘴唇,冷汗下去,又觉得骨子里发冷。
也是,现在的人不论走到那里都一定会把手机带上,没有手机简直寸步难行。幸运的是,还好她比较有责任心,总想把事情做完,所以才选择了先丢垃圾,要是她是一个急性子,趁她一走就冒冒失失的去救下男主离开,那刚才可就直接被发现了。
刚才,恐怕就不是擦肩而过了。
她会做出自己不敢想的行为。
白悠悠咽了口口水,搓了搓手臂,这个世界里的女主好像很不对劲。
·
白悠悠迎面撞上从屋里出来的齐菀。
她检查完后,脸色好看上不少。
看到白悠悠后,并没有对刚才的行为道歉和解释,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时间晚了,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齐菀这次走得明显比第一次急些。
估计这个点再不去是真的就晚了,她临走前疑惑地从白悠悠脸上扫过。
心底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产生了一丝疑虑,但并没有时间多想。
她驾着车再次离开,这次恐怕是真的走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了,白悠悠等齐菀走后并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目光从她最常活动的一楼,看向了二楼,三楼,最后是一个尖尖的房顶,侧开着一扇从未打开过的天窗。
像一个失明的独眼巨人。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风险,仅凭一己之力去救人,真的是个明智的事情吗?
从刚才略领教的生命胁迫后,其实她很想问问系统,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她有回档重来的机会吗?
如果答案是……
不会。
她会害怕吗?
会。
甚至可能就此老老实实,灰溜溜逃走。
白悠悠脸色平静地想,那就不要问了。
她眨去眼中的犹豫,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联手拢起被晚风吹乱的头发,以手作齿,把散落的刘海塞进去,将它扎起,手上的皮筋圈了三道,弄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辫。
转身朝着夜色走去。
拿家伙,开干!
·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他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明明没有声音,没有影像,可是在他的脑海里依然不停的上演着过去不堪的人生,一遍又一遍,永永远远,没有尽头。
回忆在他很小的时候。
别人咿呀学语时,在生命里被教会的第一个词也许是爸爸妈妈,学会了甚至可以奖励亲热的吻礼。
但他自有记忆以来,听到的最多的那个词是,
妈的。
他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那个词就像是口头禅一样常常挂在他们嘴边。
而看到的不是一家人手牵手出去游玩,也不是握笔学字。
是吵架,谩骂,指责,在激烈的言语解决不了问题后,升级到动手打架。
出于本能,年幼不懂事的他,会在漫天飞舞的家具中,害怕的爬到门后——用门扉遮掩,来躲避那些被摔的到处都是碎片。
其中最多的,
是破碎的,深绿的,像宝石一样的小石头。
他悄悄捡起一小块,拿起来对着光看,露出痴迷的神色,
真好看。
他没有玩具,小时候的乐趣,就是收集这些争吵产生的绿色小石头,这是爸爸妈妈给他的礼物。
即使有时候会被锋利的边缘划伤手,但也乐此不疲。
他常常因为被懒得带出门,又怕他乱跑而锁在储物柜里,抵抗黑暗侵袭时,他就抱着这样一盒宝贝。
再长大一点,他给了一个人看这些储藏很久的宝贝,那人哈哈大笑说,这才不是什么宝物。
是一堆垃圾,是酒鬼的最爱,啤酒瓶的一部分。
黑暗中他痛苦地抱住头,发出隐忍的□□,
“啊……”
“不许说。”
·
意识有了瞬间的清醒,他模模糊糊想,这里是哪里,是了,他被人关起来了,被一个害怕他的女人。
思维在片刻的清醒后,又陷入混乱的回忆中。
“贱种!你是个没人要的贱种!不就长得好看点嘛!她就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年尧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殴打,黑暗里伸出来无数只手,扯他的头发,扇他的脸……
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看向他伤痕累累的脸。
年尧看到了一双暗黄,浑浊的裂开一条细缝的小眼睛。
像一只冷血的,半寐的蜥蜴。
“你们不要吵了嘛,看把小尧吓得,傻了似的。”孩子群哄然而散。
那个男人打量他一眼,似乎露出了几分惊异,然后目露垂涎,咧着黑点斑斑又怪异的锯齿状的牙齿说道:“我是你的老师……”
但他私下里会让他喊他叔叔,他的手摸上来,他死死咬住,摸出铅笔刀划伤了他的手。
然后他吃痛的收回手,喊他孽种,年尧不为所动。
不过所谓老师的面孔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年尧想,老师不是人,他的爸爸妈妈也肯定不是人。
这是怪物的世界,他们把他真正的爸爸妈妈和老师吃掉了,现在还要来吃他。
否则怎么解释,他们都长着好几双歪歪扭扭的眼睛,咧着七八个非人的嘴巴,丑陋又怪异。
他假装没有发现这一事实。
趁着他们大醉而卧的时候停下写作业的笔,来到客厅看到他们醉的不省人事的躯壳。
慢慢走近。
好臭,是怪物的味道,别人都闻不到,但是他可以。
于是年尧在他们身边蹲下说道:“爸爸妈妈告诉你们一件事哦!”
“今天是我生日呢。”
他们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打着酒嗝,说着呓语,扯着呼噜。
不会有人从梦中惊醒跟他说生日快乐。
他们果然是假的。
别人家,都是过的。
他一边给自己哼着生日快乐歌,一边打开所有酒瓶,倾倒而下。
然后划亮了火柴许愿。
他黑暗中的身体在这微弱的光芒下终于不再颤抖的那么厉害了。
对着莫须有的神灵,他这样说:“年尧很乖的,年尧不要三个愿望。”
闭上眼睛后,他说道“我只想要真正的爸爸妈妈回来。”
说完后,他松手,手上的光掉落在地上。
·
他翻身在地上慌乱摸索着,那时候不应该丢下去的,怎么能把光丢掉,他搞错了,应该一直等待它烧完的。
所以愿望才会实现不了。
年尧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那抹光了,他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不知痛觉的把头一下一下嗑在地板上。
咚,咚,咚……
似乎有什么声音从门外重叠。
是谁。
是幻觉?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了。
不,他想起来了。
啊,想起来了。
一切都不是幻觉,他是书里的角色,虽然那个时候愿望没有实现,但是却出现了一个白发蒙眼少年模样的魔鬼。
他说真正赋予他灵魂和生命的不在此方。
然后那个白发魔鬼就带着被火焰燃烧着的家门,指着繁星满天的夜空,他举起头来。
城市的夜晚本是不见星辰的,但现在在看不到尽头,延伸的无数条半透明纤细的光束,正牢密的将他贯穿着。
就好像隐秘在苍穹深处的群星,正在哀嚎之中为他加冕,独属的无上王冠。
他童年幻想中的王冠,是束缚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命运线。线的另外一头,掌握在神明的手上,越是被关注,被在意的人,身上就越多。
魔鬼当时是跟他说的,可他完全听不下去,内心只剩下欣喜若狂。
原来一切苦难都是有意义的,他是不同的,难怪他可以看见,闻到常人不能发现的秘密。
可是他所有幻想,都在一日被推翻。
他遇到了同他一样被神明眷顾的女人,顿时心坠谷底。
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悲惨至极,原来他并不是唯一。
而当命运的齿轮转动,他的行为被那些波动的世界线像提线木偶所支配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而存在。
这么滑稽,这么可笑,爱一个毫无感觉的人。
爱,什么又是爱?
他只感觉到酸楚,痛苦,嫉妒,最后甚至产生了恨意。
如果有神像,他一定烧毁,打碎,破坏。
尼西亚告诉他:放弃吧,你做不了任何事,必须忍耐,直至世界线结束为止
我要怎样才能见到她,年尧缄默,随后怀揣着恨,平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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