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就把各种谢礼直接送去了乔柔家,约着乔柔有空以后一起吃饭。
没想到今天她会在大厦碰到正好出来的乔柔。
龚雨欣惊讶之后笑着打招呼:“乔柔,程怀朝。这是我爸妈。”她给自己爸妈做起了介绍,“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乔柔,还有她边上的是之前在她那儿帮忙的朋友程怀朝。”
龚爸有点诧异,朝着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程怀朝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和本地一群年轻人闹腾得蛮厉害。好多人碰上他爸都会说一句:“虎父无犬子,两个儿子都争气啊!”
龚妈见到乔柔,马上高兴起来:“哎呀这就是乔柔啊,长得真是漂亮。之前我一直想亲自谢谢你呢!但雨欣总不让我去你那儿。你们家的豆腐很好吃的呢!我买了好多次。”
乔柔不好和人挡在楼梯口,往边上走了走。她笑着和阿姨搭话:“谢谢阿姨。我刚第一眼见阿姨,还以为是龚雨欣的姐姐。想着她没有姐姐,又和家里人亲近,这才喊了阿姨呢!”
“这嘴抹了蜜吧!”龚妈笑得不行,“过来逛街吗?要买什么直接和我说。我给你买了。你可别推脱啊,我们雨欣当时就是多亏了你。”
乔柔哪能真让人给自己买衣服。她把程怀朝拉出来当挡箭牌:“是来给程怀朝买衣服。我弄坏了他好几件衬衫。现在想着和他一起去找点好吃的。”
话一出口好像有歧义,乔柔正想细说一下,想到自己一件是扯坏了纽扣,一件是沾上了血。好像说出来更有歧义。再说一起去吃饭的话,说出来之后可能这辈子都撇不干净关系了。
她注意到龚妈颇为揶揄的眼神,意识到现在已经有点说不清了。她卡壳了两秒,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只能笑着转移话题:“我和龚雨欣很有缘分呢,总碰到。上次我们还开玩笑,说和夏燕宁一起桃园三结义。”
龚雨欣又给她妈解释:“夏燕宁是那个坏人的女儿,一直想要让他爸和他妈离婚。听说小时候差点被她妈卖了,一直都是她爸养大她的。她又正好在帮乔柔做机器。”
也就是这些日子她们陆续往来了一下,这才知道那么多事。
龚妈听到那个坏人,知道是指李梨花,当场皱眉:“出来玩就不该说这么晦气的人。”
乔柔不知道龚妈说的是李梨花还是夏燕宁。要是说的是夏燕宁,那也太惨了。夏燕宁才是龚家的亲生女儿。
她瞥了眼龚雨欣。不知道龚雨欣是不是对自己和夏燕宁的身份有所怀疑,脸上的神情有点不算好看。再看龚爸。成年人果然城府更深一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美人难过总是令人觉得可怜。乔柔这段时间和龚雨欣以及夏燕宁关系都算还好。
她对自己人护短,对认识的无辜的人也总想给点善意。
人生苦短,再狗血一下也太可惜了,还是铺垫一下。
乔柔顺着说了一声:“那人是晦气。最后肯定是会有报应。我和龚雨欣真的是凭白遭罪。夏燕宁无辜且惨,遭罪了近二十年。我第一次听说卖自己女儿的。”
她叹了口气:“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和龚雨欣一样被震到了。有些人觉得生恩重要,有些人觉得养恩重要。这生了不养还卖真的残忍。再想两人正好同一天生日,也是有缘分。受害者联盟的三结义也是苦中作乐了。”
龚妈听到这里依旧皱眉,心头更·是一跳。
她和龚爸在一起那么多年,哪能不知道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她只是下意识往爱人那儿瞥了一眼,在看到爱人维持着不变的神情,心中却放大了不安。
龚爸估计比她更早一步察觉到问题。
难道说……
乔柔能提点的都提点了,再多也做不了。她最后对着龚雨欣深深看了眼,交代一句:“以后有事随时也可以来找我。我们的结义毕竟只差个形式而已。”
龚雨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大约是在深渊里恐慌,见到了试图将自己拉出的手。
她朝着乔柔无声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
程怀朝在一旁听了全程。他一向来聪明,从现场的气氛以及乔柔刻意的话里,完全听出了乔柔的意思。这些人有事。
不过这些和乔柔又有什么关系?他上前一步:“阿姨,我和乔柔要先走了。不打扰你们逛街。她身体不太好,今天还流了鼻血。”
龚妈当即失色一般:“啊呀,那要去医院看的哦。”
程怀朝点头:“嗯。吃完饭我就带她去医院。那大家再见。”
乔柔见程怀朝都说到这地步,跟着表示:“你们好好逛,我们先走了。”
双方又客套了两句,程怀朝才和乔柔一起走楼梯离开。两人甚至都没打算再在这个大厦逛。
留在原地的一家三口重新打起精神,龚妈带着女儿去试衣服。
趁着龚雨欣换衣服的时候,龚妈逮着爱人,语气异常恐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就瞒着不告诉我,是不是?”
龚爸见龚妈这么说,知道她也有了猜测。他只是不希望她伤心。
“还在查。”龚爸这么说着,视线落在更衣室门口,放低了声音,“你宠了她那么多年,你能接受吗?她自小就只认我们,她能接受吗?你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说了就算解决了问题。”
甚至有时候装傻可能会更快乐一些。
龚妈在侧面得到了答案,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她确实无法细思后续的问题。她甚至在这一刻确实接受不了。
等孩子出来再换了衣服进去再试,她才慢慢缓过神来:“……那个姑娘是不是也知道。所以她一直在说结义的事。”
龚爸不确定,只说:“她是个很聪明的人。程家这个二儿子你不清楚。面上看着普普通通,但本地这批年轻人里多少家里有背景,骨子里傲气的,都最近跟着他在跑。他家大儿子前几天来找我喝茶,还说被一个姑娘摆了一手,现在想就是这乔柔。”
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这姑娘怎么就凭一己之力,成功让程家二儿子变成了这一批同龄人的领头羊。
说实话,乔柔自己也不知道。
程怀朝在她面前从来都在“殷切”和“委屈”中切换。现在他就在委屈:“好不容易我们两个出来一趟,差点就和他们一起逛街吃饭了。有长辈在怎么放得开?”
乔柔刚刚就陷在歧义漩涡中,现在听程怀朝的话也觉得充满歧义。她非常无情:“你想放开点什么?只是吃个饭。”
程怀朝当即想出了去处。
他要带乔柔去一点年轻人的场合,让乔柔感受一下什么叫放开:“我们去舞厅吃饭!”
乔柔:“?”
程怀朝:“你晚上七点要睡觉,那我们蹦个早迪。”
乔柔:“???”
第49章
正常人蹦个早迪也没这么早蹦的吧?
而且谁去舞厅吃饭?舞厅有饭?
乔柔没进过□□十年代的舞厅,但想也知道和以后的酒吧差不了太多,是青年人午夜狂欢的场所。她见过不少人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还能活跃去狂欢直到凌晨,最后才回家醉生梦死睡大觉。
最离谱的是这些人这么折腾都没猝死,她猝死了。
乔柔带着一点点的好奇,一点点的莫名其妙,最后真跟着程怀朝坐摩托去了就近的一家舞厅。
舞厅并没有辉煌的门面,也没有什么霓虹灯牌。这会儿大众都还不敢太过嚣张娱乐,舞厅这场合是时髦人才会来的地方。现下跳集体舞没有问题,而一对一的国际交谊舞还处于一种微妙状态,有的人敢跳,有的人看见就皱眉,跟别说蹦迪。
蹦迪是一群男男女女的夜间狂欢,大夏天更是布料穿得不多。
就好似现在姑娘家要是出门画个口红,容易被当做不正经的人。
程怀朝这种多年闲散人士怎么可能没来过舞厅?他几乎本地的舞厅都晃悠过,蹦跶两下觉得不如棋牌室打牌,快速对跳舞失去兴趣。
可现在和乔柔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他突然对舞厅充满兴趣,积极给乔柔介绍:“这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开的,平时很安全。每天白天就留两个人看场,晚上人特别多。你碰上过节的时候,这儿门口都得排队。”
乔柔跟着程怀朝进门,很快打量了一下室内。
白天的舞厅看不出晚上的纸醉金迷。天花板上有各种大灯,舞台上布置简陋,上面没有一个人。舞台下就是空场以及支撑房子的巨大柱子,柱子上贴了彩色海报。边上的桌椅没有被利用上,椅子基本倒扣在桌上。所谓的看场两人,一个在扫地,一个在收拾桌。
这个点除了乔柔和程怀朝,根本没有人会来。
扫地的小伙子也没料到这个点有人来。他不认识程怀朝,听到响动抬起头惊异说了声:“我们晚上才开。现在没有人。”
程怀朝问了声:“齐叔呢?”
收拾桌子的人顺着对话声音看了过来。他多看了两眼程怀朝,后知后觉认出了人,恍然:“啊,是程哥啊。齐叔才去睡觉。昨晚上有表演,他怕乱所以昨晚一直都在。你都好久没来了吧!”
乔柔瞥了眼程怀朝:“以前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