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衣满意地点点头,将那几个檀木盒子好好地放回自己房间的柜子里。
既然大人有那么一点反应,说明这可是好宝贝!
随后她又思索片刻,吩咐道:“既然没出什么差错,我再出去一趟。”
说完又匆匆出府。
*
国子监。
不远处凉亭内,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女子声,“哟!二位请看……那不是我们国子监男院唯一的女博士吗!”
凉亭里其他两位女学子放下课本,起身抬着头,顺着那女学子声望去,另一位道:“还真是陆博士!她这是……拿着这么两大包东西干嘛呢!?”
秦雅雪看着远处的陆韵儿,转身又坐下,嘲讽道:“啧啧啧!好歹也是国子监的博士,看她现在这般模样,大包小包拿的,不知道还以为国子监来了穷叫花子来要饭的呢!学为人师,行为师范,这哪有师者风范?难怪这身份地位皆有贵贱之分,果然这俗人就是俗人,这简直粗鄙不堪!”
另外两位女学子一听,相互一视,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她二人的家世皆不如这秦雅雪,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说她俩似得,心里又憋屈又难受但又不得不百般讨好。
毕竟其母可是礼部尚书。
“诶!那不是苏小世子吗?”另一位女学子指着远处惊叹道。
一听苏小世子,这秦雅雪蓦地起身,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优雅高贵的身影,赶紧整理整理衣衫,随后拿起课本抬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陆韵儿不急,秋衣急。
那一句就是“韵儿姐姐,你就与我试试可好?”
内容被锁过,改了好几遍。
第三十章 橘子受伤
此时天色有些阴沉, 重重云层遮挡住了光亮,显得一切灰蒙蒙的,就像是被脏抹布侵过的水似的, 显得有一丝浑浊。
然而苏清晚一袭白色的襕衫, 更衬得他整个人好似一块洁白清透的美玉,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逸然,手中拿着课本从路道走过, 衣衫飘然, 翩翩如风。
相比周遭一切的事物却显得格外清冷干净。
仅仅一个侧影, 就足以令人见之忘俗。
只可惜那张美人面上愁颜不展。
秦雅雪匆匆赶来, 临近几步便停下,早就听说这苏小世子是位清丽出尘的绝代佳人, 当初碍于脸上有着伤, 虽有幸远远见过但并不相识,今日可真是难得有缘。
秦雅雪再次整理自己的仪容, 等自己喘匀气息, 自信满满地走上前行礼, “见过苏小世子,在下……”
正做自我介绍,话还么有说完,只见眼前之人,视若无睹地从她身旁路过。
秦雅雪见状, 瞬间眉角明显像被扯动一下,心有不甘地再次追上去,恭恭敬敬地道:“苏小世子, 在下是率性堂的学子, 秦雅雪。”
苏清晚忽而停下脚步, 微微蹙起眉,淡漠的眼神落在秦雅雪身上,没看见他心情不佳吗?还敢上前来纠缠!
见苏清晚停下来,近距离一睹佳人的风采,秦雅雪目光有些发愣发痴,瞬间带着讨好的笑容,“在下早就听闻过苏小世子才貌双全,今日难得一见,果然是……”
“好狗不挡道。”苏清晚被她直直盯着看,神色间闪过不悦,面色倏然一变如寒霜笼罩,淡淡地瞥了秦雅雪一眼,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
随后甩袖离开。
顿时,留在原地的秦雅雪,面露尴尬之色,这一句“好狗不挡道”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好歹是户部尚书之女,自幼这身旁的人对她奉承讨好,心高气傲的秦雅雪哪受过这般直白的无视,她握紧拳头,隐忍着心中的郁闷,咬着牙死死盯着苏清晚的背影。
忽而秦雅雪阴恻恻的一笑,又似自我安慰,“也是,堂堂云亲王之子,自然眼高于顶,不过来日方常,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你苏小世子。”
*
这两大包东西着实有点分量,再加之回小院的路段有点长,走了一段路后,陆韵儿拿着明显有点吃力,便在一棵高大的树旁将东西放下,靠着树干休息片刻。
她垂眼看着这两包东西,刚刚下马车,一上手提着时,好家伙!这重量……
除了她叫秋衣准备的几斤酱香大棒骨,这包袱里其他的东西都是秋衣给她准备的,至于有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本想舍弃一部分,奈何仆从说,这都是秋衣辛辛苦苦准备的,不想秋衣难受也就罢了。
这里面究竟准备了什么东西?
陆韵儿正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身后传来刘澜打招呼的声音。
“韵儿妹妹,今日下午的马球比赛准备的如何?”刘澜高深莫测一笑,语气中夹杂着小小试探。
陆韵儿转过身去,灵动的美眸闪过一丝神采,也不掩饰,“准备得还不错,怎么?澜姐姐这是来打探军情?”
“哈哈哈!说实话,谁叫你是让我心生敬佩与忌惮的第一人呢!”刘澜靠近陆韵儿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嘴角微勾,“我呀对你陆韵儿真是又爱又恨!现在想想上次那场马球比赛,嗯~~~虽然时隔有些远,但不得不让我有所顾忌啊!你可是打得我措手不及,出手实在太狠了!不过……我呀还真就喜欢你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简直不要太飒了!”
凡是刘澜看上的人,这夸奖从不吝啬。
陆韵儿倒也不谦虚,脸上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谢谢夸奖。”
“哈哈哈!不客气!不过……你这是刚刚从府上回来?”刘澜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知道她现在已经搬进国子监,而且这课也减了不少,这正合她心意,以后就有的是时间找她练练。
没错,这位自诩战无不胜的刘少将军,人生的第一次挫败感就是陆韵儿带给她的。
但刘澜这人也颇有傲骨,自从在陆韵儿这里跌下去,便每每都想赢她一次。
只可惜呀!与陆韵儿相识后,发现她这个人公事繁忙,不是在忙就是在休息,等陆韵儿有时间了,她又不得不回花北军营。
这当下正是好时机。
陆韵儿点点头:“嗯,顺便回府带点东西。”
刘澜笑盈盈地看着她:“我送你回院。”
“好呀!”陆韵儿还正愁有点重,刚刚弯腰拿起一包给她,结果头顶上方忽然响起刘澜急促的声音,“韵儿妹妹,你自己拿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澜姐姐,你……”陆韵儿刚刚抬起头来,面前的人影已经一溜烟得不见。
陆韵儿朝着刘澜匆匆离开的方向望去,发现她正追前面的盛青子,而这盛青子步伐有点慌乱,似乎在刻意躲刘澜。
陆韵儿心中诧异,诶?这俩人怎么回事?
见这免费的劳动力没了,陆韵儿只能靠自己,刚进院里却没有见橘子的身影,想必是出去溜去后山玩了。
这后山就是一片茂密且面积宽广的树林,平时也不见得有人进去,所以不用担心橘子被人发现。
陆韵儿将东西全部放好,首先将这几斤酱香大棒骨拿出来,放在橘子的大碗里,等它回来闻着味也就知道有好吃的。
接着院门口传来几道叩门声。
陆韵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匆匆来到门口,“吱”一声,将门打开。
陆韵儿明显一愣,经历昨日那奇怪的梦境,这心里倒是说不出的滋味,而苏清晚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脸色却有些惨白,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全都沉默着,相互看着对方。
陆韵儿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日那梦镜,眼中闪过一丝微妙和复杂,微垂着眼眸,开口道:“苏小世子,你找在下有事?”
不知为何经历昨日那梦,现在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明明叫别人不要纠缠她,却在梦中与人家行鱼水之欢。
这不就是明显的心口不一嘛!甚至有些虚伪。
见她面上似乎不喜,苏清晚心里一紧,轻声道:“我可以进去聊一聊吗?”
他已经想好,决定换一种方式。
陆韵儿觉得不妥,“苏小世子,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苏清晚欲言又止,“我……”
突然院内传来“哐当”一声,并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呜咽声。
陆韵儿微微侧眸,察觉到这声音不对,立刻转身回院里,而苏清晚因好奇跟着迈入院内,顺势将门关上。
陆韵儿一进院里,只见橘子虚弱地倒在杂草中,发出痛苦无助的□□,她明显被吓了一跳,橘子这右前腿因受伤流血不止,慌忙地回屋拿起秋衣给她准备的药膏和纱带。
这里为什么有一条受伤的狗?
同样震惊的苏清晚在陆韵儿转身进屋时,快步来到橘子面前,将课本放在一旁,蹲下取出手帕试图为它止血,而橘子因陌生的面孔,又或受伤而害怕地蜷缩在一团。
苏清晚眼里满是心疼,轻声道:“别怕,别怕,我是在救你。”
此时他的说话声轻声温软,似乎有种奇妙的、安抚动物的力量。
苏清晚再次试图靠近,在手触碰它前腿毛发那刻,见它不再抗拒,他明显一喜,赶紧用手帕将它流血的伤口止住。
陆韵儿急切地拿着药品出来,下一秒她的视线突然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