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的眼里流露出疼惜之色,陆韵儿解释道:“其实那不是病,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如此,只要过了清明节,我便恢复如常。”
“我需要阿晚。”陆韵儿将书信放在他的手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看看。”
微愣的苏清晚看完书信后,红着脸道:“阿晚知道怎么做了。”
这封信的内容解释了他心里的困惑,同时也知道韵儿姐姐刚刚那话的意思。
陆韵儿将书信收起来,牵着他笑道:“走吧!我们去挂姻缘签。”
待她们从元若寺回来后,过了几天,沐宣一家提前便来到京城,身为长者毕竟都是过来人,帮着陆韵儿打理着整个婚事,包括这喜服及所佩戴的饰品都亲自掌眼。
尤其是这婚房,还特意重新布置一番,摆放着不少束月季花,既喜庆又还带着一丝小情调。
大婚前夕之日,陆府与云亲王府两边更是忙得不相上下,各自府里的长辈更是悉心叮嘱,交代着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几日不见要成婚的新人各自既紧张又期待。
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上
与此同时云亲王府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府里上下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气氛。
清华苑内, 苏清晚想着天一亮韵儿姐姐便要来迎娶他, 就兴奋得睡不着盘腿地坐在床上,支着下巴开心地看着一旁挂着的大红喜服。
忽然他眉眼弯了弯,从床上下来朝着那婚服走去, 用手轻轻地触碰着, 似乎现在的一切有一丝不真实, 就像做梦一样。
虽然他已经试穿很多遍, 小园也夸他穿得好看,但一想到自己穿上婚服站在韵儿姐姐面前的模样, 就忍不住羞涩一笑。
他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这时窗户突然被敲响, 令苏清晚回过神来,这半夜三更有人敲窗, 他心里一紧, 害怕得准备叫人进来。
直到那声熟悉的“阿晚”让苏清晚瞬间放松下来, 精致的脸庞顿时染上一抹欣喜,想不到韵儿姐姐这时候还来看他。
他快步朝着窗户走去,正准备打开窗见人,却想到那成婚的规矩,神色略显低落道:“韵儿姐姐, 今晚我不能让你进来,大婚前夕我们不能见面,否者不吉利。”
这几日她二人都在忙婚事, 还要试婚服, 他有母亲操持着婚事, 可韵儿姐姐是一家之主,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围绕着她,定是忙得抽不出身。
不过,好在有姨夫姨母提前来京帮忙,她也就轻松不少。
陆韵儿也知道大婚前一日,作为新人不能见面,她嘴角一弯,语气温柔得不行,“我知道,我就在窗外听一听阿晚的声音就好。”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像韵儿姐姐这般克己守礼的人,竟然还偷偷地来看他,颇让他又惊又喜。
苏清晚垂眸低笑将身子靠在窗户上,手掌也慢慢地贴了上去,好像要触碰隔窗后的人影,羞赧一问:“韵儿姐姐这时来见阿晚,是想阿晚了吗?”
陆韵儿饱含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映在窗上的影子,她也渐渐地凑了上去,伸出手与那手影重叠,将心里的思念化作低哑柔软的话语说出,“嗯,想阿晚了。”
当有些习惯成了自然,二人之间的牵绊就越来越深。
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因为婚事让她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对他的想念越发浓厚,没有他得陪伴有些无所适从,爱的思念不断驱使着她想来找他。
听到陆韵儿坦然且真挚的回答,苏清晚白净的脸庞发烫泛红,低声呢喃道:“阿晚也想韵儿姐姐。”
这份看似无人知晓的浓情蜜意,当陆韵儿偷偷来到云亲王府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不过见她们未破礼数也就并未阻止。
之时刚过,苏氏祠堂内。
苏白立于家族牌位前,手执香柱虔诚地跪在蒲团前,神色认真地道:“列祖列宗在上,苏氏长孙苏清晚今日就要嫁入陆家为夫。望列祖列宗保佑她们夫妻二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女!”
说完,将目光朝着苏主君的牌位,注视良久并未说话,她眼眶逐渐湿润,终于哽咽地开口道:“逸郎,清晚如今长大成人,觅得一位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女子,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彻底安息了。”
跪拜后开始上香,然后开始接下来的婚事准备,让清晚过来拜拜。
而陆韵儿想着寅时还要祭祖,聊了一会儿便不舍地离开。
回到陆府刚从窗户进入书房,被刘澜抓了个正着,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韵儿妹妹,大婚之日你作为新娘,刚刚这偷偷摸摸是打哪来呀!”
她趁着个人休息之际见阿晚,刚刚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有点口干,于是先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解渴。
刘澜忽然起身侧靠向她的方向,单手支着下巴,嘴角弯起,“想不到一向正经的韵儿妹妹,也会按奈不住去看望心里的小情郎!”
陆韵儿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笑了笑,知道她话里的打趣,可看出这几日她的心情倒是不错。
这原因无非把盛青子追到手了。
她近日很忙,南溪对菜品颇有经验,所以也来搭把手,这些都是听南溪给她讲的,说是用了一招苦肉计且还发了毒誓。
总之,人非圣贤,无完美之人。
澜姐姐的私生活确实不好评价,但是在家国大义面前从不含糊。
不顾生死,冲锋陷阵,手刃敌军,保家卫国。
一次意外温泉浴,见到她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她知道这个人起码是值得敬佩的。
那些伤疤是她最好的功勋章,只可惜都在衣衫下,少有人知晓而已。
以前她觉得澜姐姐不愿意踏踏实实成家的原因,可能是觉得作为一个生死不定之人,家国无法兼顾,一个人就怎么开心怎么来,及时行乐。
之前邻国小动作不断,可如今与邻国与我国达成议和之约,花北边境已经逐渐进入安稳期。
加上看着苒之姐姐成家后幸福美满的样子,这曾经飘忽不定的心开始要落地生根了。
而盛青子她接触过,为人很好,性子要强且确实有些泼辣,澜姐姐恐怕往后难逃“夫管严”的命运,定会管得服服帖帖。
料想到她往后的日子,陆韵儿不厚道地在心里偷笑,开口道:“澜姐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没有坏规矩。”
刘澜眼睫动了动,想起来这的原因,继续道:“对了,你托我请的客人都已经接到客栈住下了,我派人好生照顾着。”
这一次成婚宴请的贵客,除了朝堂之上的同僚和一些无法拒绝且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
说到这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她们一听她与阿晚的定亲消息,立刻拿着礼物来攀亲,生怕她不认还拿着泛黄的族谱来,令一向懂礼数的陆韵儿无言以对。
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这成亲乃是人生大喜事,她懒得废心情,这事也就罢了。
让澜姐姐所请的便是曾给她帮助的救命恩人。
上次她与阿晚意外遇险,马一一家与李大爷都对她们有恩,也算是她们走在一起的见证者,如今她们愿意来,她已经很高兴。
陆韵儿谢道:“有劳澜姐姐了。”
“跟我客气什么!”刘澜皱着眉摆摆手,想到前几日发生的过瘾事,下一秒开心笑道:“哎!要不是韵儿妹妹搭上话……我也不可能有机会与云亲王交上手。”
说着她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语气都开始往上扬,“只是想不到云亲王老当益壮,整个人英姿飒爽极有魄力,丝毫不减当年风范,果然值得我永远敬佩!”
澜姐姐得偿所愿,就好比另一个世界的钟爱粉见到偶像时的痴迷,陆韵儿从来不追星,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时秋衣来到见书房外,见里面有人说话,于是敲了敲门,“大人,关于您接亲前要祭祖这事,沐主君交代等会儿祭完祖,还要有仆从给您梳妆打扮,所以让您提前过去,不要误了吉时。”
陆韵儿回话:“是,我知道了。”
按照这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婚俗,这成亲前要去祭祖,将这喜事说于逝世的长辈听,也让她们也高高兴兴,同时保佑夫妻二人今后幸福美满。
稍后陆韵儿与沐宣一同去陆氏墓园,将祭祀用品全部摆好,开始焚香烧纸。
沐宣在墓碑前一边烧钱纸一边认真地说道:“陆姐姐,今日韵儿要成家了,娶得是当今云亲王之子苏清晚。”
“这孩子我接触过,模样生得俊美,性格乖巧听话,主要是踏踏实实对韵儿好,你呢和陆氏祖上的长辈们可以安心了,同时要保佑她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呀!”
听着姨母的这番话,陆韵儿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尽管她并非陆韵儿,可是却受到亲人般的爱护与照顾,这里也是自己的家。
陆韵儿执香虔诚地跪在墓碑前,语气坚定道:“列祖列宗在上,陆氏嫡女陆韵儿今日娶苏清晚为本家夫郎,请列祖列宗赴席,保佑我陆氏家族兴旺,永世平安。”
祭完祖回来后,陆韵儿开始沐浴打扮,不少仆从端着各种佩戴的物品,陆陆续续进入卧房,小心翼翼地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