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月呼吸一窒,惶恐万分,按着小说发展来,她可是个出场不到三章就挂了的炮灰角色啊!
怎么破?难道她一定会在这本小说的故事里挂掉吗?
楚挽月怔愣住。
等等,她记得这本小说的开头是男主霍卿延到江南顺利剿灭逆党回显都城,被皇帝赐婚。
第二章 是男女主相见,商讨婚后的事。
但是现在霍卿延刚从边疆回来,明显好像还没进展到他前往江南剿灭逆党的剧情吧?
楚挽月连忙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春雨的胳膊:“春雨,现在是几年?近日三公子是打胜仗凯旋还是到江南剿灭逆党回来?”
春雨有些不理解她在说什么,挠挠头:“如今是汉明二十三年啊,三公子自然是打胜仗凯旋。”
什么江南剿灭逆党?挽月你在说什么?
楚挽月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现在是汉明二十三年,霍卿延还没去江南剿灭逆党,也就是说她还有时间拯救自己的生命。
距离霍卿延到江南剿灭逆党、皇帝赐婚,霍卿延与女主赵湘成婚还有一年多。
如果说她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内改变她炮灰的命运,是不是她就不用死了?
楚挽月坐下抿了口茶,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楚挽月继续扒了几口饭,边吃边思考。
如果说她炮灰的原因是因为妄想上位而去招惹霍卿延,那不就是说只要她不招惹霍卿延,是不是就能幸免?
可是现在,她昨夜已经爬床了。
虽然不成功,但她在今日与霍卿延在书房的商议中,已经将爬床不成功强掰成爬床成功了。
她不禁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贪图霍卿延这条大腿了。
这分明是送她步入地狱的祸害啊!
楚挽月忆起自己刚看完这本小说时,便深深的觉得——原主这个通房丫鬟在这本小说里压根就是促进男主霍卿延与女主赵湘感情的助攻。
她在小说里爬了床,但是男主睡得太死,爬床没成功,和现在的剧情一模一样。
然后原主楚挽月成了男主的通房,在女主进门后各种挑拨离间,却每次都被女主玩得团团转,还顺带促进了男女主的感情。
害,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楚挽月现在觉得自己越想脑子越乱,干脆暂停思考,休息一会,见一步走一步,等下还得去会会这个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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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见她用完膳,春雨连忙跑到灶房,端着厨娘给楚挽月煎的药回来。
楚挽月闻着那苦苦的味道,心中了然。
她能闻出几味药材,那碗药里应该有当归,川芎,红花,加上其他药材,就能形成活血化瘀,让督脉受损,胞脉失养,以致不孕的功效。
她在现代的职业是个医生,也学过一些中药方面的知识,所以晓得这些。
楚挽月不悦的挑起秀眉,指了指那晚汤药:“这是避子汤?”
春雨老实点点头:“是避子汤,挽月快趁热喝吧,这是吴嬷嬷交代奴婢的。”
楚挽月静思半响,心情沉重,糟糕的事情真是一波又一波。
骤然间她狡诈一笑,勾着唇拉过春雨的手,挤出又软又柔的声音:“春雨呀,你知道这避子汤对女子的伤害有多大吗?”
春雨一脸懵逼,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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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军夫人
楚挽月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直视她的眼眸,耐心解释:“这避子汤其实是很伤身的,多由高寒、高凉的中药熬制而成,女子多喝便会宫寒,导致往后无法再孕。”
“所以——春雨,你忍心看着我喝下这避子汤吗?你忍心看我以后无法怀孕生子吗?”柔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刀割般有伤害性。
春雨低头咬着唇,噘嘴委屈道:“可是,若主子您不喝,受罚的是奴婢......”
她顿了顿,将汤药端到楚挽月身前,劝说道:“挽月您作为三公子的通房丫鬟,可也还是丫鬟。我们作为奴婢的,自然都是听主子的。”
“挽月,这是你逃不开的命运,还是老实喝下这汤药吧!”
“谁说我逃不开?越难逃的命运,我偏要努力逃出去。”
凭什么作为通房受宠后就必须喝避子汤?再说她昨夜和霍卿延都没有那啥。
楚挽月勾了勾唇妩媚一笑,将盘子上的汤药端起来,在春雨的眼皮子下,直接将汤药倒入一旁的花盆中。
春雨瞪大了双眸,惊呼:“挽月,你做甚?你莫不是疯了?这可是......触犯府中规定的大罪!”
楚挽月将空碗放回原位,拉着春雨的手摸了摸,迷惑又坚定:“春雨,我已经喝下了这避子汤。”
春雨眼睛瞪得像铜铃,啊?!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我今日没有喝避子汤这件事......不是吗?”楚挽月捏了捏她的脸,眼中尽是温柔与强硬。
喝这玩意是不可能喝的,谁爱喝谁喝,打死她也不喝。
春雨呆愣住,心中却是惶恐不已。
楚挽月这是硬要将她拉下水,眼下她已经倒了汤药,自己将要成为包庇她的罪人。
可是若她去告发楚挽月,挽月受到责罚会肯定会记恨自己。
万一往后楚挽月在三公子的枕边说一通,她不就随时面临被打发回灶房的处境?
她真的不想再回灶房了——那灶房看不见未来。
见春雨沉默,楚挽月浅浅一笑,看来春雨要站在自己这边了。
想起什么,她不急不慢的坐下来给自己把了脉。
原主的身体还算健康。
只是像避子汤这种狼虎之药她是绝对不能喝的,会对女性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长期喝更会导致难以受孕。
若以后真要抱霍卿延的大腿,说不定还要生猴子。
生不出孩子,将来待在府中她的处境会更难。
不过,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说不定将来,她不会留在府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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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楚挽月休息了会,吴嬷嬷便带人来请她去见霍卿延的母亲徐氏。
天色沉郁,雨幕潇潇。
廊下的荷花池菡萏摇曳,雾气空濛。
虽下着雨,但一路上她依旧能感受到来来往往之人向自己投来的那各式各样的眼神。
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坐在正院厅内正位上,手里端着莲花茶杯优雅的饮茶,眉目间流露出肃色。
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吴嬷嬷的带领下缓缓踏入屋内,她睨眼打量着来人。
那女子高挑清瘦,身穿淡紫色的大袖襦裙,乌黑的发髻上装点着几根银簪及簪着几朵小巧别致的绒花,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
细眉妖目间带着一丝妩媚,从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仪态优雅,气度沉静。
好像还不错。徐氏心想。
楚挽月缓缓哈腰,对她行了个礼:“参见夫人。”
余光细细偷瞄,徐氏的眉眼让她异常熟悉,那是与霍卿延有几分相似。
她穿着墨绿缎子的平罗衣裙,高髻上装饰着几根镶宝金簪,脸上妆容更是华丽,玉质的耳坠光华流转。
楚挽月不禁在心里感叹,霍卿延的母亲徐氏真是妥妥的高门夫人,雍容富贵。
徐氏轻轻点头,面无表情:“起来吧。”
又招手:“走过来。”
楚挽月起身,尽量稳住身形保持优雅,走到徐氏身前,便瞧见徐氏改了脸色,拉着她的手放到手心摸了摸,柔声道:“你就是楚挽月?”
这不是废话吗?
楚挽月细细观察她,点头:“是。”
徐氏又将她拉到身旁,示意她坐下,语重心长道:“无论以前你何处做活,如今你是三公子的通房,请你务必服侍好延儿,将他照顾好。”
“这些年他出征打仗肯定过得万分容易,难得回家了,就该好好享乐。”
楚挽月抿了抿唇,延儿是谁不言而喻,自己除了应下,恐怕也别无选择。
徐氏与她对视,直言:“另外,还请你一心一意对待延儿,老实本分的在府里伺候。一直以来,延儿从未体会过男女情爱,你是他第一个女人。”
“我相信延儿会对你好的,你也要对他好。”徐氏面上欣慰的笑了笑:“延儿暂时就交给你了。”
哦?我是霍卿延第一个女人?吃到了个大瓜!
楚挽月努力维持镇定:“是。”
话间,徐氏喊身旁的丫鬟:“碧云。”
碧云从身后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递给徐氏。
徐氏取出木盒里面的东西,又拉起楚挽月的左手,亲手给她带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挽月丫头可愿收下?”
楚挽月顿住,你都给我带上了,还问我愿不愿意收下?
她低头瞧了瞧,戴在手腕处的正是一枚天然红玛瑙手镯,是极好看的红玉。
看起来就很贵重,戴在自己略显粗糙的手上,好似起了衬托作用,让她的手看起来没那么糟。
楚挽月偷偷窃喜——她该收下呢还是收下呢?
徐氏以为她犹豫,拍了拍她的手:“只是一枚手镯罢了,并不甚贵重,你就好好收着吧,算是我给你照顾延儿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