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
宁小姑正满脸惊恐指着潇潇和容衍相握的手:“你,你们,宁潇潇你简直不要脸!”
潇潇一脑门问号,顺着她视线往下一看,艾玛,忘了她还和小哥哥牵着手。
天地可鉴,她真正单纯就是忘了,小哥哥又恰好没反抗啊呸没抽手,也可能是担心自己害怕贴心安慰。
然而宁小姑不管啊,她只知道当初家里那个又傻又没用的野丫头正恬不知耻缠着那位相貌极好的赵家公子!她怎么敢!这公子分明是她先看上的!
这些天好几次想找这位公子却都扑了空,好不容易遇见,怎么能被宁潇潇抢了先!
或许是从前作威作福惯了,宁小姑想也不想,冲过来就要推潇潇。
有容衍在,宁小姑如何能得逞?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潇潇就觉得胳膊被人轻轻一带,脚尖一滑她就从原来的位置移开半米远,就这段距离,令宁小姑扑了个空,自己面朝地摔了下去——可见刚刚那一推用了多大力气。
潇潇自然不会同情宁小姑,她正瞪大眼看容衍:“这就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吗?”
容衍“噗”的一下笑出来,他第一次见到潇潇大惊小怪的样子,平常的她要么古灵精怪,要么故作老成,遇事也从不焦躁慌张,怎么不过区区一个身法,便让她激动得暴露出属于孩子的这一面。
这样想的容衍也没有自己不过大潇潇几岁的自觉,更不知他面上挂着的笑,于他也是难得,潇潇反正看花了眼,满心想的都是——古代的美男,真特么好看!
两人对视的模样更是狠狠戳痛宁小姑那颗丑陋的嫉妒之心:“宁潇潇,你还不放开赵公子!”
潇潇低头看了眼容衍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此时低情商的人会回答“明明是他拉着我”,自认高情商的潇潇撇撇嘴:“我偏不,你再叨叨,信不信我还能更加肆无忌惮!”
容衍的脑中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疑问:具体,是怎样的肆无忌惮?
几乎立刻,他连忙将这不像话的念头压下去,不过他也没立刻放开潇潇,宁家老宅都是些奇葩,天知道下一刻这人还会干出什么事。
宁小姑简直要疯了:“赵公子,你别被这臭丫头装模作样的德行骗了,她这样满是心眼的坏丫头根本配不上你!”
潇潇嘴快:“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
宁小姑居然扭捏起来,还自认为风情万种地朝容衍抛了个媚眼:“我好歹是未来的秀才妹妹,你算什么?不过是一家子土里刨食的农户!”
第二百零九章 提亲
潇潇就忍不住笑了:“说的好像你家不种地,天上掉粮食。”
她却不知此时等不到她回家的宁安生刚巧将这段对话听了个分明,他眼底几番变化,最终抿唇上前,将妹妹护在自己身后。
“既然自认是秀才妹妹,就请小姑回去跟着小叔好好学学,何为礼义廉耻。”
宁小姑被气了个仰倒,奈何一张嘴说不过他们这么多,武力值更是天差地别,一气之下哭着跑走。
谁也不知道的是,回到老宅的她头脑发热,竟央求宁老头夫妇为她提亲。
宁老太起初还挺高兴:“媒婆送来的那些单子上有你看中的人选了?”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分明自家什么也没有,却仗着宁老三那虚无缥缈的功名,真把自个儿当回事,还摆起架子给宁小姑搞起了选婿那一套,让媒婆将待娶的后生名单都送来给她挑。
这宁小姑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当真天天在屋里研究谁人配得上她。
此刻听见娘问话,她意思意思羞了一羞,给出了惊天答案:“没错,我看赵家那后生就不错,娘,你让他来给我提亲吧。”
宁老太想起容衍就背后发凉:“怎么看上那外来户了?那就是个猎户,靠山吃山,家里连块像样的田地都没有,你嫁给他,那不是注定跟着吃苦吗?”
宁小姑拍拍胸脯:“娘你放心,女儿也不是那等没成算的蠢材,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到了,你瞧他家如今是猎户,但不都说从前家里富贵过吗?再怎么受到灾荒影响,那底子还是在的,二婶从前不是都说了吗,他们和宁家一块,顿顿吃肉,伙食好着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我猜他们定是为了财不外露,才特意装穷,那家底殷实着呢。”
宁老太不放心:“这不都是你猜的么。”
宁小姑就很瞧不上她娘这点眼界:“那我也不是瞎猜啊,他家要是没钱,怎么养活那么多护卫,再说了,有那些下人在,甭管种地还是打猎,当主子的还能自己受累不成?”
“等我嫁过去,我就是他们的女主子,回头家里的活不怕没人干,地也不愁没人种了,你和爹只等着当老爷太太享福,多好!”
宁老太还真有点儿被说动。
老实说,将二房也分出去之后,她最忧心的就是农忙那事儿,从前有大房在,她有好些年没干过重活,猛然下地都不习惯了,她可一点儿也不想跟着老头子去伺候庄稼,多累人啊。
可是不干活,来年吃什么?家里就剩几十两银子,回头给老三买了读书的行头,那可就不剩多少了。
这么一琢磨,她觉得女儿的选择不错:“成,我这就去给媒婆回信儿,哎不过那赵衍年纪有点儿小吧?”
这宁小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他个头挺高,兴许和宁大郎差不多大,虽然是比她小了些,但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这个不妨事,大不了先定亲,我再等他几年。”
宁老太一想也对,定亲好,要是后头有更好的选择,再将他踹了就是。
这时正和宁家人解释潇潇晚归原因的容衍忽然浑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抖,潇潇见状忙问:“受凉了?”
宁丰年没好气地瞪她:“还不是被你连累的!”
扯瞎话这种事,就要真真假假混着说,所以他俩只说散步的时候见到和潇潇有过节的雷少明,所以特意躲了起来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容衍摇头:“这事并不能怪宁姑娘,是那雷少明跋扈无礼寻衅在先,错的人是他。”
潇潇连连点头,像个上了发条的跟屁虫。
宁安生没来由觉得这画面扎眼,反倒将疑惑按了下去,直到容衍告辞离开后才静静地盯着潇潇看。
潇潇举手投降:“哥,我也没指望能瞒过你,这就一五一十同你交代。”
听完原委之后,宁安生先问:“你救下的那人呢?”
潇潇道:“交于沈县令带走了,他会连夜派人去请公孙大夫,希望能将人救活。”
她觉得雷家不是好人,若是能将那少年救活,指不定拿住雷家作恶的实证,就能将他们扳倒,这样她今后也不必担心被报复。
“大哥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徒惹麻烦吗?”
宁安生叹口气:“雷家与我们家,早从酸笋那事起就结了梁子,注定不能交好,惹不惹的,这麻烦也避不过去。”这梁子算是雷家强行塞过来,也没给他们家选择的权利,再者,若是当时妹妹没有选择和那少年一起躲起来,而是出现在雷少明跟前,恐怕反而无法全身而退。
他和潇潇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能因为那少年,让沈县令拿下雷家,对他们来说,百益无一害。
他们却不知,这少年性命关乎的,并不止雷家。
公孙仲景赶来时面带疲色,但一见少年模样便毫不犹豫掏出银针,一套针法走完,他已经满头大汗:“多亏有人用参吊住他的性命,否则别说是我,就是我师父亲来,定也无能为力。”
沈县令松了口气,又郑重而恭敬道:“不知神医能否出手救治此人?多的沈某不能详说,但此人性命关乎无数百姓安危,恳请神医相助!”同时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点心——从宁家带回来的。
公孙仲景咬下一口,点头的动作利索到让还准备长篇大论恳求一番的沈县令相当意外,慕言那孩子不是说这位神医脾气古怪,极难伺候吗?
累极了的公孙仲景三两口吃完,又去确认过少年暂时性命无忧,倒在塌上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药童安静上前给他掖好被子:“煎药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家公子已经三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劳烦各位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沈县令只在征求过药童意见后留下两名衙役守在门口应对突发状况,便招呼众人轻手轻脚地离去。
快走到门口时,药童追上来压低声音问:“沈大人能否再备一些方才的点心?”他诚实道,“实不相瞒,这些天公子胃口不大好没怎么吃得下东西,但方才那点心,我见公子似乎很合胃口。”
第二百一十章 拿下小哥哥
沈县令忽然有了一些不大正经的猜测,他点点头:“我先去把家里的都拿来。”等天亮再找人去宁家打包,嗯,宁丫头那么乖巧,定会“顺便”给他也带一份。
他所料不错,潇潇本就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动手,自是大大方方处处周到,沈县令看着满当当的食盒,眼睛都笑弯了。
沈家众人享用美食之际,宁家正张罗着给宁安生收拾去书院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