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却说:“边关艰苦,李公子虽为求财,但若能因此让那里的人过得好一些,也同样不虚此行。”
关外多牛羊,却种不出庄稼,李慕言打算用大夏的菜蔬和盐之类去换关外的皮货和马匹,大部队要出发,他的行程也不必保密,所以三言两语就同潇潇说了。
“我大夏物产丰富,但关外之人比起享受,更多只想好好活着,所以生活基本所需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只可惜菜蔬不易存放,李某能带的不多,粮食更是容易打眼,只怕有去无回。”
潇潇忽然灵光一闪:“李公子,能不能帮我捎个东西?不重,也不占地方的那种。”
李慕言巴不得她能对自己开口提要求,自是立刻答应下来,两人约好三天后再见一面,送走李慕言后潇潇就又找来云叁。
“信你还是能送到小哥哥那里的吧?能否约个地方,我让李公子帮忙捎些东西给他。”
宁姑娘真是随时随地惦记着主子,云叁点头,开始写信。
而潇潇则是再度借着厨房掩饰,溜进了空间里。
等到宁家人一波波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到处晾着各色菜干,宋氏奇怪地问潇潇:“往年担心没菜吃才会晒干了保存,可咱家现在也没这担忧,菜晒干了味道可不好的。”
潇潇笑的神秘:“娘,我做的菜干和你们从前吃的那种可不一样哦。”
然后她把李慕言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毕竟还有身份危机,除了知情的沈县令他们之外,是不可能再告诉更多的人,所以用找嫁妆这个理由最为稳妥。
宁安生问:“小姑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潇潇噗嗤一笑:“她呀……”
放任她到处乱说是肯定不行的,但以两位大人的为人,要将人一直强行囚禁也是不妥,所以他们找了个模样不错的后生,演了出一见钟情的戏码,又说他日后要考功名,不能娶一个家中不干不净的妻子。
宁小姑二话不说跟着离开了夕江县,随后隐姓埋名躲进了那后生给她准备的小院子里,就等着那据说出门赶考的少年回来娶她。
宁小姑住惯了福缘村的老宅,初见这气派的院子眼睛都直了,又见少年出手大方地给她配了丫鬟还留了银子,吃喝都有人照顾,还真就安分下来。
她是压根没怀疑过自己被骗——谁骗人还给屋子给丫鬟又给银子的,这不是傻吗?再者她对自己的美貌相当有信心,觉得少年看重自己合情合理。
也不知是不是从前家里蹲惯了,她一点儿没有不适应感,每天在院子里对着镜子打扮,哪怕男主人说进京赶考许久没回来,她也没有过出去的念头,当然,有的话也会被那丫鬟劝住,劝不住的时候就会出现什么拉肚子不舒服的“意外状况”。
潇潇没说的是,那丫鬟是容衍派去的人,有她在,无论宁小姑肯不肯配合,都别想走出那院落。
想来宁小姑虽然也惹人讨厌,却是老宅唯一一个不曾害过他们的人,所以潇潇从未想过要她性命,一边好吃好喝地养着,一边水土不服的病着,也算两相抵过,扯平了。
看在那当票的份上,只要她不来找麻烦,潇潇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为了两位大人的形象,潇潇没有说得太详细,只说宁小姑拿了赏银和情郎离开。
众人随便感慨几句,就不再在意,对宁小姑,他们没什么恨意,但也早就没了亲情羁绊。
是夜星光璀璨,潇潇小试牛刀,从空间换了几本策论的书送给大哥,大哥当即如获至宝双目放光,进了学习室后烛火就没灭过,潇潇琢磨着这样伤眼睛,敲门催他睡觉,敲了几下后是二哥开的门,他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大哥睡着了,我已经给他盖上薄毯,就这么让他睡会儿吧。”
他们不在的这些天,估计大哥也没睡好。
潇潇果断使用空间投射,延长了宁安生的休息时间,又将二哥打发回去,然后在厨房留了鸡汤,自己也回屋睡觉。
宁家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哥哥和爹娘都可以照顾自己,所以……
她将那文书摊开,手指点在署名处。
当铺原掌柜,钱正。
巧了不是,娇儿她爹,如今这乳茶铺子原本的主人,可不就是钱掌柜,钱正。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潇潇在账本上没有看到有类似玉佩被卖出去的记录,赎回更是不可能,抱着一线希望,次日她找到了钱娇儿开的乳茶铺子去。
娇儿看见潇潇,就像粉丝见到偶像般激动,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拿账本,像只小蜜蜂停不下来,潇潇无奈将人拉住:“给我看那玩意儿作甚,这铺子的东家是你。”
第二百九十二章 麒麟佩
娇儿挠挠头:“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做的好不好。”
钱掌柜一副退休老人的架势,抱着杯乳茶喝的津津有味,看向女儿的目光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潇潇不吝夸赞,给钱娇儿竖起大拇指,还亲自动手,教她做了杯新品,这可把娇儿激动坏了。
安抚好粉丝,潇潇才说出今天的来意:“其实今日,我是来找钱掌柜的。”
钱掌柜满头雾水:“我?”
潇潇拿出那张当票:“实不相瞒,我想问问钱掌柜会不会还记得这个。”
看到当票上铺子的名号,钱掌柜面上划过一丝怀念,但当他看清当票上的东西,他一时有些怔愣。
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后,他终于在因为年久泛黄而看不清本来模样的当票上辨认出了玉佩的拓印。
“这是……”
说实话,潇潇对这东西能不能找到,并不抱太大希望,所以这会儿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谁知钱掌柜却说:“这不是那块麒麟佩嘛。”
潇潇是完全没法从这残缺的拓印上看出麒麟的影子,所以她很诧异:“钱掌柜好记性。”
钱掌柜挠挠头:“倒也没那么好,我会记得这东西,主要是因为……”
忙不迭要给潇潇送吃送喝的钱娇儿凑过来一看:“哎?这不是爹你给我准备的嫁妆吗?”
钱掌柜瞪一眼这让他骄傲又让他无奈的闺女:“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
潇潇:……
钱掌柜告诉她:“宁姑娘对我家有恩,我也不瞒你。其实我那铺子里东西那么多,又过去这许多年,我怎么也不可能样样都记得清楚,但这玉佩拿到手后,我找人估过价,这玉质难得,保守价值七八百两。”
潇潇问:“那您怎么没卖了啊?”
钱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实话说,这东西被当时我恰好不在,伙计没多想,直接就收了,后来我问,听说当时来卖东西的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也不像是能拥有这般好东西的人家,我想着没准来路不正,生怕惹麻烦,哪敢往外出。”
“虽然后来时日久了还是风平浪静,我各处打听也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丢东西,原主人又一直没来赎走,想着家里正好缺个传家宝,就……就自个儿留下了。”
再后来,眼见娇儿慢慢长大,他寻思着给女儿一件傍身的东西,这东西最好方便收藏又不打眼,但是值钱,这么一考量,还有比那麒麟佩更合适的吗?所以这东西就顺理成章成了娇儿的嫁妆。
事关自己的身世,潇潇也就直接开了口:“钱叔,我就与您直说了,当年来卖玉佩的,是我爷爷,但这东西是他从我家抢走的,而且它对我很重要。”
话还没说完,方才离开的钱娇儿就已经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手上还拿了个木盒:“潇潇姐,您说的是这个吗?”
钱掌柜也将盒子推向潇潇,二人并无任何勉强之色,潇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朝钱掌柜父女恭敬弯腰:“多谢二位。”
当然,东西要拿,却不能白拿,潇潇按照市价,硬塞给钱掌柜八百两银票,而后才肯收回玉佩,钱掌柜推辞不过,只好接过,只是又提醒潇潇一句:“当初我找人估价时听那师傅说,这东西有很大可能来自京城。”
潇潇将这事记在心里,回家后更是拿着玉佩端详许久。
这就是能揭开她身份秘密的东西了吗?
有机会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京城?
她怀疑自己的嘴开了光,要不怎么能想啥有啥,去京城的念头才没转过几道弯,沈县令就找了过来。
“陛下要见种稻之人,你们家让谁去比较好?”
宁丰年和宋氏是不行的,首先他俩心理素质不过关,光是想想就已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几乎晕厥,宁安回也是不行的,他太跳脱,贵人面前,哪怕久经官场都得小心说话,他这样容易闯祸。
这样看来,能去御前的就只有潇潇和宁安生两人,但这就又有件尴尬的事情,八月宁安生要参加院试,考秀才。
院试三年两次,去年才开过一回,所以错过这一次,他就要再等两年。
潇潇没有分毫犹豫:“我去。”
家人都不放心,宁安生也说他才疏学浅还需再沉淀两年,潇潇叹口气:“大哥,你说这话,就不怕陆院长拿着戒尺来抽你吗?”
在宁安生自己不懈的努力和潇潇作弊器帮助下,他的学识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展现出来的天分之高令陆院长叹为观止,深深觉得陈庸走后,书院里根本无人能胜任他的老师,所以一撸袖子,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