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异族王子居然还敢直接上门求娶他们家婉珊,痴心妄想!
“越大人,禹对令嫒一见倾心, 真心求娶。若能如愿,必然视若珍宝,真心待之。”赫连禹直接了当道。
他们北戎的女人也少, 就算是王子也就能娶一个, 所以这一个怎么也得称心如意。
希望是渺茫,但怎么也得试试不是。
越松还没什么表示, 赫连禹又道:“西川国君一城仅换越侍郎一次女儿妆扮, 今后可传佳话。禹虽然不能献上一城池换娶贵府千金, 但也可做主增加明年岁贡的三成, 以表诚意。”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 一幅为了女人,舍弃万金的架势。
岁贡增加三成可不少,他也不怕回国后北戎国君抽他。
赫连禹虽然野心勃勃,但他爱美人呀,从未见过如此柔情之女子。抽就抽吧,赫连禹表示他北戎王子的位子现在坐的很稳。
那个所谓的东陵第一美人南荣静,他之前也见识过,美归美,却不是那个味,他就看上这如草原上小花般清雅柔弱的越府女君。
清新纯洁,柔弱美丽。
不过若是方才的越侍郎是女人的话……赫连禹心中轻叹,不可能。这世间不存在这样的女子。
赫连禹此言一出,东陵皇又笑了,这越松就是会养孩子。若不是赫连王子指名越婉珊,他都想把名下的南荣静嫁过去了。
本来最小的公主是打算养在身边的,哪想愚蠢恶毒,在东陵搞风搞雨,远嫁北戎也好。东陵皇想到南荣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但是,成与不成,还得看越松的,刚强迫了人家的儿子,现在不好强迫他卖女儿。
东陵皇对赫连禹道:“朕是很动心,也想成就一番良缘,不过此事还得看越卿。”
女君一边,越婉珊闻言,紧张的看了一眼父亲。
今日她们一品女君也在场,不过坐在另外一方,皆面纱遮面,看不出面容。
方才二哥被逼着女装,已经让她坐立难安了,想找个机会跟父亲商议一下,可越松忙的很,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现在赫连禹突然求婚,她意识到机会来了。
在越松还没有拒绝之时,越婉珊突然从女君那边走出来,“父亲,姗姗需要与您商议一下。”她小声道。
惹来一片哄笑,大家以为她也有意赫连禹。
赫连禹看着轻移步走来的柔弱女子,眼眉微挑,佳人也有意?
越松见越婉珊过来,面色非常难看,不好当众呵斥她。
他倒要看看她想商议什么,莫不是真看上这蛮夷。
父女二人朝着一处无人僻静的地方走去。
王霖川见了,稍后鬼祟地跟去,他也想听听这越家女君是如何恬不知耻要嫁给赫连禹的。
明明刚才有眼睛的人都看出,越松是有意拒绝这门婚事。
越婉珊拉着越松来到无人处,“父亲。”她话到唇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越松直接黑着一张脸,想要教训一下这天真不知事的女儿,北戎苦寒之地有去无回,她怎能因为赫连禹的一张脸就乱了分寸。
其实二人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父亲,二哥其实是女人。”越婉珊想了又想还是开口直接说道。她原先以为父亲是知道的,可是从今日的情况,父亲和皇上明显就不知情。
越松正要教训越婉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越如初是女人,是寂灭大师所言的救世之女。”越婉珊说道,想起自家大哥抱着那人拥吻的画面,面红耳赤。
那唇齿厮磨间的旖旎热烈,让她心跳如雷鼓。她没有想到清冷若越鸿煊,居然也会有这样坠入情网的一天。
她的大哥呀,她希望他能如愿。
可如今,若是暴露。她家哥哥岂不是要多很多个竞争者,一个不好,他们家还会有牢狱之灾。
窝藏女君的罪名,就是他们越家也承担不起。
越婉珊本想与父亲说的,也就拖了这么几日,就出了这事。
以二哥的容貌,女装必定倾国倾城。
那时,若有人看出……后果,不堪设想。
越婉珊越想越焦急。
父女之间静谧片刻。
越松深吸一口气,“所言非虚?”他脸黑如墨。
“嗯,大哥应该也知道的。”越婉珊小声道。
越松眉头能夹死苍蝇,整个人如遭惊雷。
胡闹!
这也是能瞒的,如今六国会盟,搞得不好今日这凤栖谷血流成河!
“那现在怎么办?”越婉珊问。
越松法子还没想出来,躲在旁边的王霖川因太过震惊暴露了身影,他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秘密,震惊地一脚滑倒。
人爬起来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父亲,是王霖川!”越婉珊惊呼,就要追上去。
“别追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越松沉声道。
难道还能在这凤栖谷杀人不成,就算他现在想杀了他,也没有机会了。
越松想到越鸿煊和越君霁,头疼。
是男人还好说,他不会干预,毕竟你情我愿的事。几个男人能闹成哪样,就算他的便宜二子跟所有人都有一腿,他都不会管。
年少爱慕,风流韵事多一点也正常。
但,是女子就不一样了。
不说涉及到子嗣的事情,就是男人的占有欲。这样的美人谁愿意与人分享。
越鸿煊不会,越君霁也不会。
搞的不好,反目成仇也说不定。
越松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岑夫人,岑夫人那样的样貌都如此,何况如初……
而且现在京中已经起锋芒了。
越松喃喃自语。
确实,东陵皇此时也收到了京中兵变的消息,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仿若在听一件小事。
其实,这件事也算他和越松一手促成。
成王败寇,他大限将至,这个大位谁能坐,就看谁的本事了。
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中庸平衡,慢慢替换继承人。这样的乱世,平庸的帝王是守不住东陵疆土的。
王霖川满头大汗跑回宴中,他以为自己会在半路被人灭口,回到人多一点的地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低着头,神色狰狞和狂喜交加,心脏狂跳不已。
越如初居然是女人,还是救世之女。他想起之前那个偏远小镇来的叫什么闻公子说的。
他若那时相信了该有多好,他们王家就不会如此被动。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只能祈祷太子殿下和他爹那边的事情能够顺利,要不然,这个秘密也只能作为他一个人的保命符。
……
没有人知道,不远处的南山腰,如云蜂拥的黑骑军,悄然占据山头。
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南山,走的正是褚如初想要逃跑的那条小道。
这走了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为首的一骑,身材颀长,黑骑甲中泛着紫金暗光。一双狭长的淡茶色眼眸轻扫这风光秀丽的山景,最后落入那被水雾笼罩着的凤栖谷中。
“皇上,两万黑骑军已整合完毕。”
马背上的人轻笑,“很好,现在去接我们的皇后吧。”他语意眷恋,略带柔情。
那人抬手示意,身前的人渐渐散开前行,露出他的面容。
平淡无奇的五官,一双淡茶色眼眸浅淡平静,眼中略带猩红,勾唇浅笑时若那千树万树的梨花开让人惊艳。
不过,周围的人低垂着头没有人敢看他。
……
洗尽铅华,挽罗衣。朱唇轻点,画黛眉。
褚如初面无表情的穿戴描眉,仿若要上刑场一样冷着脸。
周围的宫人呆愣当场的看着她,间或咽口水声此起彼伏。
宫人基本都是男人,没有男人能对这样的美色无动于衷。
这真的是男人?无数宫人在心中质问自己。
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若看一眼少一眼。
她美得不似人间女子,若下凡的仙子,若话本中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般。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人从头到脚都像发光一样。
褚如初一袭罗裙,裹胸布还是缠着,她特地选的一条白色素净罗裙,有点偏中性的样子。
论华丽还比不上祭祀舞时的祭祀裙。
她是要扮女装,而不是恢复女装,那么艳做什么。
脸上铅华洗尽,拒绝了宫人要给她盘复杂华丽的发型,墨发披散,只是轻轻束起。
一切从简。
不过,要想俏,一身孝。
这一身装扮还是清丽非常,翩然纯美。
养了一年多的脸颊粉嘟嘟的,略微圆润,就算她板着一张脸,也纯美诱人,若枝头那朵最娇嫩的花,引人采撷。
褚如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越长越美,越长越显小了。
最后只能归于这边空气水土比较干净的缘故,也许是吃的比较简单和健康。
平日里不是蒸的,就是煮的,一点调料都吃不到。
就算她不用护肤品保养,皮肤也细滑白嫩,全身的肌肤都是如此,比在现代不知好多少倍。
这个样子的她,若是回了现代直接说是16岁也没有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