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鸿煊拉起她,宁子谦也是不赞同,周业翔怀疑的看着华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只是头发,岂是他随随便便说一下就可以要到的。
“华公子,如初不懂事,这件事还需另行商议。”越鸿煊对着华恒淡淡道,声音低沉柔和。
他这样说也只是因为这个是华家的当家人,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他会直接拒绝。
这华家明面上属于东陵,却与千楚大陆上的各个国家都有牵连,背地里的能量远非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事关他们主家人的性命,这个头发不是说不给就能不给的。
可也不能如此简单的就给,这次只是要的头发,若之后要其他身体上的东西呢?
那是给还是不给。
宁子谦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华恒太神秘了。
华家每一任只有一位子嗣,据他所知,这一位不过束发之年,还未弱冠。
上一任老家主逝去将近六载,华恒是在垂髫小儿之时就接任了华家这么大的家业。
他父亲曾断言,华家家业不保,哪想这么些年华书斋蒸蒸日上,更甚从前。
如此多智近妖之人出现在如初身边,不得不让他心惊。
“应该的,确是华某冒昧了。”华恒道。
“什么冒昧不冒昧的?说来孤听听。”来人笑道。
进来的人一身杏黄色锦缎龙袍,三爪金龙,头顶东珠,眼眸狭长,皮肤白皙,是东陵朝的太子殿下,南荣淳。
这是太子?褚如初从这个人的衣着猜出,她跟着他们行礼。
“免礼免礼。”
“恒弟,好久不见。”南荣淳说着去拍华恒的肩膀,“长高了呀。”
“殿下。您还是这么大力气。”华恒苦笑道,被拍了拍他差点摔倒。
“哈哈,你太弱不惊风,不过这次看好像比以往好多了。”
“嗯,是好些了。”
“那这次就选个女君回去吧。”南荣淳暧昧地凑过去说。
每年的祈女节,所有一品女君和东陵青年才俊都会到场,也可以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还有你们几个,级别不够,就先下定。”南荣淳对着越鸿煊和宁子谦三人说。
越鸿煊不语,宁子谦淡笑,周业翔兴趣缺缺。
“这是?”南荣淳见多了个陌生的面孔。
“吾二弟。”越鸿煊道。
“太子殿下。”褚如初打招呼。
南荣淳上下打量他几眼,似乎有些失望。
褚如初一脸懵。
周业翔倒是知道,这岑夫人艳名远播,越大人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太子是在遗憾,为什么这两人生出的儿子这样貌不惊人。
他心中暗喜,这样最好。
几人聊了没两句,宫仆就来叫人,“各位公子,女君们到了,请前往太和殿参选投花。”
这是每年腊八节的重头戏,女君投花,选出东陵最受欢迎的公子。然后在下午的祈女祭典上在朝阳台跳祭祀舞,以祈求上天诞下更多的女孩。
你说不会跳舞?
东陵国人人都会,至从女人越来越少后,只要是生小孩,一些普通的人家都会在产妇面前跳祭祀舞。
每年选出的都是大家公子,跳得一个比一个好。
可是某人不会呀,褚如初在殿前暗自庆幸,还好选不到她,要不然就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何方神圣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 乌压压站了一群人。旭日东升,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
因为皇上要来,这次是按照个人官职站位。身无半职的褚如初当然站在后面, 和她一起在后面的还有张渊。
至于同样没有官职在身的华恒, 则被太子殿下直接提到前面去了。人家是特邀嘉宾, 和他们不太一样。
张渊躲躲藏藏的,生怕褚如初看到他的样子。
“叫爷爷。”褚如初扭过头看他,轻声喊道。
这家伙说的, 谁的发行量高,喊谁爷爷。现在这结果都出来好些日子了,他就躲藏起来不见了。
要是别人还可以说是没见到人,他们可是知根底互爆马甲的,还是名义上的表兄弟关系。
张渊举手遮面,知道他比他行是一回事,叫对方爷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愁得几宿不眠,今日一早就躲着他,没想到现在站一块去了。
张渊拱手赔礼, 褚如初笑了。
“一顿饭。”她说。
“好,好。”张渊忙不停点头。能一顿饭解决当然最好,真要叫了爷爷, 老头子还不得气死。
这时, 几队仪仗走来,是女君们出场了。
东陵国女君级别分为四个品级, 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只能是一品女君, 也就百来人的样子。
裙裾环佩叮铃作响, 未见来人, 先闻其香。褚如初他们太靠后, 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只听得到前面嗡嗡作响的声音。
有人欣喜,有人痴狂。张渊明显的就来劲了,他个子比较高,不像褚如初在男人堆里不出挑。
他神色痴迷,“静静,哦,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喂,醒醒。”褚如初好笑的推他。
“走开,别打扰我,我要静静。”
“静静是谁呀?”
“三公主呀,你这都不知道。”张渊鄙夷,就这还是画美人图的。
褚如初回想起那本压箱底的京城十大美人图,她确实不太清楚这女君们的情况。她就认识四个,婉珊妹妹,还有王家的三个萝莉。
“她最漂亮?”褚如初好奇,想跳起来看看,差点摔倒。前面的人嫌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伸手不打笑脸人,褚如初马上道歉。
或许是看她态度比较好,前面的那个高个子,拉着她上前一步,他的站位比较好,前面的都不高。
褚如初勉强能看到了。
她一眼扫去,站在最前排的几个,王家三个小姐,婉珊妹妹都在。有一个娇小玲珑的特别出众。
乌黑的秀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气质出众。
确实好看,而且她的皮肤明显要比其他女君要好。
不过,若这就是东陵女孩的最高水准的话,那她真的要失望了。或许是女孩子们的先天劣势,她感觉越君霁的女装更吸引人一些。
劲瘦的少年,在罗裙的装饰下,身材高挑,纤姿楚楚。眉不描而黛,肌肤莹白,唇绛一抿,红如丹果,眼线微挑,气质若鬼似仙。那才是仙品级别的呀。
褚如初叹气,怎么又想起他了。
“叹气做什么?喜欢哪一个?”张渊挤过头来问。
褚如初扫视一眼,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女孩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高挑飒爽,皮肤有点美黑的感觉,气质略冷。
酷!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女孩子。
“那个叫什么?”
“哪个呀?”
“最高的那个?”褚如初笑问,在众多婉约的古代女孩子之中,这样的别具一格,她说实话,想她做模特。
“那个呀,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张渊介绍起女君来,如数家珍,“这位沈将军的女儿,沈夭。”
“哪个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张渊说。
“美。人美,名字也美。”褚如初赞叹。
若说王钥小姑娘是五官长相不错,且美商足,懂得如何扬长避短规避自己的皮肤缺陷。
那么这位沈夭沈姑娘,浅巧克力色的肌肤,不施粉黛,天然避开了皮肤粗糙这一短板,加之五官大气,她美得非常具有自己的特色。
若按照褚如初的审美,这位沈夭最美!
不过她的眼光,不代表东陵男人的眼光。张渊看着她摇头,这眼光太差了。
褚如初不知道的是,前面的女君们也在讨论她。
“哪位是越家二公子呀?”有女君小声问。
“没看到呢,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听说越家二公子的娘亲是岑夫人,那他一定非常俊美。”
“如此才情,就算再丑也丑不到哪去吧。”
“婉珊妹妹的画太好看了,我也想要一副。你说我投花给他的话,他会不会画我。”
“王家三姐妹居然都有。”有人嫉妒。
现在皇上还没来,女君们叽叽喳喳的。
王钥问旁边的南荣静,“三殿下,你今年会投给哪一位公子,还是越公子?”她暗搓搓地问。
要说王钥最讨厌的是谁,那就非南荣静莫属。身份比她高不说,长得还比她好,她看着南荣静头上的那个珍珠步摇嫉妒到眼红。
这串步摇上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一致,是战败国上供的一盒珍品。仅仅二十几颗。
他们家得了那几粒,姐妹几个一人一颗。她的做成发簪,本来早上出门时是簪在头上的。
看见南荣静的步摇后,取下了。免得平白惹人笑话。
南荣静轻瞥了王钥一眼,“钥妹妹,投花都是保密的。”她一向看不上王钥,就这样的还想和她争。
不过就算再看不起人,她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
这个朝堂间,也就越鸿煊能配得上她,她不投他,投谁。投那不知道从哪个乡下回京的越家二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