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一代虽说女人少点,但好歹还是可以几个人娶一个婆娘。自从女娃越来越少,朝庭开始把女娃统一带走抚养。
那真的是好几十年在这刺桐镇都没有见到长大的女娃了。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年轻人打光棍,老年人无人养,这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看着周围疯狂兴奋朝春风苑赶的年轻男娃们叹息,浑浊的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后生,还是不要去了,恐有血光呀。”
“滚开,老不死的,别妨碍老子看女人。”被拉住的男人一把推开老人。
“恐有血光,恐有血光呀。”他回忆起了十年前刺桐镇的那次拍卖,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朱六刚从衙门补交了人头税,就被一群人冲撞得摔倒。他忙拉住一个问,“怎么回事,怎么都往那边跑。”
被拉住的男人兴奋至极,“春风苑有女人拍卖,跑慢点门都进不去。”他说完看朱六还拽着他的衣服,恼怒的拉开他,“一边去。”
徒留瘦骨嶙峋的男孩呆愣原地,“他居然是女人。”
是了,她那么美。他居然亲手把一个女人卖了。
荣妈妈也没有想到反响这样大,不得已,临时把拍卖地点改在了平日里刺桐镇举行活动的空旷场地上。
他焦急万分,总有不详的预感。离戌时还有一个时辰,人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周边几个城镇的人都在闻讯赶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绝代妖姬
荣妈妈正在着人布置场地,场地简单分为内外两圈,内圈设置雅座,需要10两银子才能入场。外圈离得较远,免费进,不过看不看得清就要靠眼力了。
拍卖定在戌时,当地官府早已经派人来镇守,防止人多闹事。
华灯初上,一盏盏的灯笼亮起,外围的地方干脆燃起了一簇簇的火把,明亮的火光把这一片天地照得恍若白天。
雅座的人已经坐了一半,外面站着的人那就是人山人海。人多了火气大,早有人按耐不住的要往里面冲,官兵们杀鸡鸡猴了好几次,才勉强稳住局面。
荣妈妈见此情形,擦了擦脑门的汗,今日恐怕不能为他所掌控。
“黄老爷到,茶水位50两银。”龟奴高声唱道。“黄老爷,请。”
在这风月场,雅座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要想坐的近,看得清,那都是要付银子的。
“张老爷到,茶水位80两银。”
“王公子到,茶水位50两银。”
“闻公子到,茶水位10两……”龟奴卡壳了,今日的茶水费一个比一个高。“闻公子,茶水费10两金。”他扬声唱道,后面一片哗然。
闻大人家的公子居然出10两金,10两金呀,这还只是单单的茶水位。今日不虚此行。
闻浩舟摇着折扇,人模狗样的带人进去。
“闻公子大驾光临,赶紧请。”荣妈妈笑着迎了一下。
“别整这些虚的,爷今日可不是来看你的。”闻浩舟瞅着荣妈妈身后,“今日的主角呢?”这一看还是那些老面孔。
“哪能让您现在就看到。”荣妈妈招了两个小官人服侍他。
“可别拿那些比我爹年龄还大的来忽悠我。”闻浩舟左拥右抱,嘴上还不忘说道,实在是之前就有这样的,他心有余悸。
“闻公子放心,荣某保证您不虚此行,准备好足够的银子就行。”
这时龟奴又唱道,“越公子到,茶水费50金。”
闻浩舟侧着脸看他,气质清冷的少年带刀而来,就是脸上戾气很重,不知道谁又惹着他了。
他今日可是来看女人的,没心情再去贴冷脸,闻浩舟转过头来。
“闻公子,喝酒。”翠翠依偎在闻浩舟身边喂酒,看着鲜少踏入风月场所的越公子都来了,心中嫉妒不已。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没有他美。
“越公子,请。”荣妈妈小心招呼越君霁落座,50金的价格,第一排。
越君霁一身暗黑色长袍,眼眸深沉如墨,气质冷凝。荣妈妈的视线在他腰间的刀上扫过。
“越公子可否卸下佩刀。”
荣妈妈调笑:“吓着我们姑娘就不好了。”
越君霁抬头打量他,解下腰间的佩刀递过去,他轻声道:“拿好,可别划伤了手。”
荣妈妈伸手去接差点没接到,锋利的刀刃险些划伤了他的手。
越君霁菱唇微勾,夸道:“好胆色。”他在胆色两个字上咬字。
荣妈妈疑惑的看着他,莫名就觉得浑身泛冷,这越家的公子五官英俊的让人惊叹,就是太冷了。
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人差不多到齐。
褚如初这边,她透过舞台的幕布缝隙,朝下望去,人声鼎沸,全是人头。
她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人作为商品拍卖,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今日她将直面这个世界的疯狂。
褚如初被十几个大汉守着,还有人在偷偷转身看她。
“我很美?”褚如初问,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沙哑,普通的问话就跟撒娇一样。
她自己画了个妆,你要问,被人拍卖还主动化妆?
褚如初跳脚,她还想作为男人在这个世间混的,不做点伪装怎么行。
最好画的她妈都不认识!!
褚如初擅长绘画,作为一个天才画家,化妆技术那也是专业骨灰级别。不说普通的妆容,就是影视特殊妆她都不在话下。
在荣妈妈要给她上妆时她拒绝了。“我来。”接着就是鬼斧神功般的技艺。
荣妈妈评价,这不是化妆,是易容!
他惊叹着,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却美艳非凡,仿若一代妖姬。
褚如初本来想往丑里画的,但被那个妖男看出了苗头,最后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了。
美艳的像个狐狸精,她在夜店厮混都不会画这样美艳的浓妆。
白嫩的脸颊剔透诱人,脸上带着自然的红晕。眼线狭长,睫毛浓密,正经看人时,水灵的双眼波光涌动,勾人心魂。丰盈的小嘴粉嫩中带着绯红,旖丽艳靡,反正很不正经。
偏偏穿了一身月白的儒裙,长发披肩,轻柔的丝带半束起微卷的青丝,慵懒妩媚中带着纯。仿若穿上袈裟勾引小佛的千年狐狸精!
偷看却被问话的大汉刷得红了脸,周围时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
大汉的下身不可言说处还隆起了一个大包。他哑声道:“美,真美。”今日就是这样死了都值了。
荣妈妈过来时,皱着眉头让人拖走大汉。今日光是在他春风苑就惩罚了五个奴卫,在这里处置了两个,前面不远处长凳上的鲜血都还没干。
伴随着不远处的惨叫声,周围的大汉绷紧了皮,背对着褚如初不敢再看一眼。
“你给我安分点。”荣妈妈呵斥她。
褚如初轻笑,“怎么,我做了什么吗?”这种情形,当然越乱越好,不是都想买她吗,她今日就来看看谁有这个能耐,她的眼里闪过冷意。
荣妈妈无奈的看她一眼,“今日的银子三七分,你三我七。配合一下。”
“五五分。”
“四六。”中年老男人退了一步,避开她妩媚的眼神。
“四六也行。”褚如初挑眉,“不过……”
“先把铭牌给我。”褚如初伸手。等会乱起来银子不见得拿得到,可是身份铭牌必须先到手。
荣妈妈迟疑。
“怎么,怕我跑?”她嗤笑。
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绝代佳人耻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虽然他做了多年小官人前面可能已经不中用,称不上一个完整的男人,但是被这一激,他还是同意了。
“上台前给你。”荣妈妈咬牙道。真是个狐狸精。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拍卖了,提脚卖给一个大户,直接数银子不是更简单。
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吃,在外面的人叫喊震天,要求见人时,褚如初该出场了。
“会跳舞吗?”荣妈妈问。
“我需要跳舞吗?”褚如初仰着脸给他看,意思是看脸还不够?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什么才艺都不会的,画画不算,这是吃饭的家伙,必须会。她是富二代不假,却是从小痴迷绘画,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画室中了。
没办法,荣妈妈给她拿了个灯笼,让她拿着出去转一圈就行。
“等等,面纱。”出场时他还给她递了一块珠光色的面纱。
褚如初:“会玩。”
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越君霁幽深泛红的眼神中,一位佳人窈窕而来,手提一盏白兔灯笼,晕黄的灯光首先照亮的是精美的绣鞋,若莲花般随着移步而摆动的裙摆。步步生莲,步步生花。
恰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咚咚咚,众人心跳如鼓的声音。
随着走近,纤细白嫩的指尖轻捏着灯笼柄,灯光下,微风袭来,墨色的齐腰卷发轻拂飞舞。如水的青丝滑过指尖,仿若在人的心间上扫过。
越君霁猛的站起身,是她!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掩饰的惊艳和惊喜。
“出来了,出来了吧。”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每个人都想往前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