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帮工立马把筷子放下,饭都不顾的吃了,摆上桌子和小马扎。点菜和传菜姜棠嘱咐过帮工,看着客人过来她就回家备菜了。
可算有生意了。
刘大郎领来客人,又出去了找生意了,只不过,过了正午,大家都吃过饭,他一共就拉了两桌。
五个人,第一桌是三人的,第二桌是两个人,按说好的,姜棠得给他十文钱。
刘大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要,就跑个腿的功夫,谁都能干,咋好意思要钱呢。
他去找人的时候见三个人嘴里说着话,说好香好香,他壮着胆子问,正给撞上了。
姜棠道:“以后还得托你拉生意呢,你要是不要,我怎么好意思再请你帮忙。”
刘大郎这才收下,不过,下午空闲的时候他把水缸打满了,又跟着帮工把摊子收了。
中午一共卖了两桌,价钱姜棠订的不高也不低,成本价翻了两三倍的样子。
锅底最贵,牛油辣锅三钱银子一锅,菌汤锅五钱银子。
毕竟能寻着味道找过来的,都是不差钱的,姜棠以后还想开铺子,到时候租金人工样样都要钱,不好把价钱订的太便宜。
到了晚上,除了刘大郎领过来的三桌客人,中午两人那桌又带了人过来。
刘大郎现在给摊子帮忙,出去拉了一天生意,嘴皮子比以前利索了,“竟然是你们!”
“哎,中午没吃够,这不又过来了吗,要菌汤锅,两斤羊肉,一份面条,再来一份豆腐。”
菌汤锅里有不少鲜美的蘑菇,这些就够吃了。
刘大郎跟着帮工嫂子重复了一遍,其中一人就回去备菜了。
客人问刘大郎,“你们这儿有酒没?”
说实话,雪天摆个小炉子,旁边的雪还没化干净,这样吃锅子,颇有意境。
刘大郎:“酒没有,等改天……明儿就有了!”
他和姜姐姐说一声,给备上酒水,客人要的。
客人也好说话,“成,我明儿再来一趟。”
明儿可以试试牛油锅好不好吃,中午他吃的就是菌汤锅,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鲜美的蘑菇。
回去好好睡了一大觉,醒来之后回味不绝。
这不,又过来了。
很快,菜就上来了。
两斤羊肉,片成薄片,在锅里稍稍一烫就熟了。
直接吃或是蘸麻酱都好吃,羊肉特别嫩,肥瘦相间入口即化,汤里的蘑菇种类繁多。
后头跟着来的客人眼睛都直了,“这真好吃!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够意思吧,中午闻着味儿过来的,晚上就叫你过来吃了,只可惜没酒,不然咱们还能喝上两盅。”
三个大男人,两斤羊肉,再煮面条,将将够吃。
等客人全走了,姜棠在屋里记账,两个嫂子把东西收拾干净就能走了。
今天一共摆了六桌,买砂锅小桌子炭块的本钱一共是一两银子,买菌菇一两,早上买肉和菜用了还不到一两,但赚了四两二钱,今儿就回本了,比别的生意赚的都多。
卖这个可真赚钱。
正算着账,突然守在屋门口的点金乌金汪汪直叫,姜棠从叫声中听见几声敲门声,走过去一问,才知是刘大嫂。
姜棠把门打开,“嫂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刘大嫂见姜棠目光澄亮,越发觉得羞愧难安,她是过来还钱的。刘大郎中午带了五个人过来,晚上带了七个人,姜棠一共给他了二十四文钱。
刘大嫂回来知道后立刻还钱来了。
现在摊子账不日结了,刘大嫂让儿子记账,五天给姜棠送一次。
这二十四文钱是特意送的。
刘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郎不懂事儿,咋能要你钱。他闲着也是闲着,你随便使唤他就行了。”
姜棠觉得不能这么算,邻里邻居,搭把手是应该的,但帮一天忙却不给钱,就不合适了。
“嫂子是跟我见外了,大郎来帮我,我特别感激,但我不能不懂事。明儿还让大郎过来吧,他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有章法,钱你就拿着,是他应得的。今天若不是他,生意也做不成。”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刘大嫂这回没话说了,就让儿子给姜棠这边帮忙。
虽然每日拿的是工钱,但像刘大郎这么大的,一天就能赚二十多个铜钱,还只是在街上跑跑,没便宜的事儿。
刘大嫂少不了嘱咐,“多干活,没事儿别总往你姨身前凑!”
尽管差了三岁,但男女有别,省着人说道。刘大郎再有两三年,就该议亲了。
刘大郎:“知道了知道了!”
他是觉得姜棠好看,可她好看的就像树上的花儿,他也只是看看。
怎么就是姨了呢。
街坊邻居没想到生意真能做下去,看人还不少,忍不住跟姜棠打听赚了多少钱。
姜棠:“我这儿请了人,又得买肉买菜,赚不了多少钱。”
姜棠说的跟真的似的,但没一个信,不赚钱还摆摊,又不傻。
还有刘家陈家他们,肯定也赚了不少钱。
这会儿没人对姜棠身份指指点点了,反而议论起她的生意。
但议论归议论,别人的东西再眼红,都是别人的。
姜棠想等生意稳定了,再去和陆锦瑶说开铺子的事,从租铺子到开业,怎么都得月余,差不多十二月初就能把这事办成。
陆锦瑶现在怀有身孕,姜棠不想总过去打搅她,现在让她安心养胎才是要紧事。
陆锦瑶有孕差不多八个月,府医从每三日诊一次脉到一日一诊脉,虽每日请脉,但未曾开过什么安胎药。
府医直说,这一胎养的极好。
陆锦瑶走动的多,请接生婆看看胎位,到时候应该会好生。
陆锦瑶这回问是男是女,府医把握多了几成,“老夫看,有八成是位小公子。”
八成还是虚着说的,府医看,十成十就是个小公子。
陆锦瑶听了高兴,让露竹给府医包了个大点的红封,“等孩子平安诞下,还要感谢大夫呢。”
府医直道:“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四娘子平日出门当心些,只要不滑了摔倒,必能平安无事。”
陆锦瑶点了点头,又客套几句,才让露竹送府医出去。
这番她就放心了。
产期在十二月份,府医说孩子养的好,就算不足月也不会有不足之症,安心等待生产即可。
这个孩子,是永宁侯府和平阳侯府的血脉,不仅郑氏看重,平阳侯夫人也是担心的紧。
十月二十七上午,平阳侯夫人给永宁侯府递了张帖子,就带了不少东西来看女儿了。
陆锦瑶还有点措手不及,等怀兮接人过来时,出门迎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陈氏一身华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上头几根金钗气度不凡,肩头披了件镶着狐狸毛的斗篷雍容华贵,她道:“我来不得吗?”
陆锦瑶大着肚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去拉陈氏的手,“我哪儿说过这话,母亲可别往我头上安帽子。”
陈氏眼中有忧心,“行了,先进屋,外头怪冷的。”
陆锦瑶笑了笑,跟着陈氏进屋,外头丫鬟去沏茶备点心。
陈氏看了眼屋里的摆设,先问了陆锦瑶身子如何。
月份大了更难受,夜里腿脚抽筋,手脚浮肿,肚子大,怎么躺着都难受。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陈氏带了不少吃的用的。
她毕竟是娘家人,不能常常过来看陆锦瑶,所以带的东西多了些。
她好好打量了陆锦瑶一番,觉得她胖了一些,脸上却没有寻常妇人生子长的斑斑点点。
目光润润的,有做母亲的柔和。
看来,顾见舟给她照顾的不错。
顾见舟从滇南回来去平阳侯府拜访过,礼数周全,陈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陆锦瑶觉得倒还好,顾见舟回来之后会夜里给她揉腿揉脚,起夜她稍稍一动顾见舟就醒了,喂水拿吃的,都是等她睡熟了再睡。
等孩子生下来有乳母喂养,她能轻省不少。
这些闺房中事陆锦瑶不好放到明面上说,只说身子还好,“母亲不必担心,还有一事要和母亲说,我做主为姜棠赎身了,她原是平阳侯府的丫鬟,还是和母亲说一声。”
陈氏已经知道了,但顾及陆锦瑶怀孕,本打算等她孩子生下来以后再问。
一个丫鬟,怎么都没外孙重要,若是因为姜棠让女儿动了胎气,陈氏得悔死。
可陆锦瑶竟然自己提了,陈氏就不得不多说两句。
陈氏都想掐着陆锦瑶的耳朵问问,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恨铁不成钢道:“你作何给姜棠赎身,我不是叮嘱过,捏着她的卖身契,省着她生出二心!要我说,那些方子根本不用给她银钱,反倒让她翅膀硬了,有银子赎身了。”
她还有句话藏在心底没说,与其把银子给姜棠,还不如帮衬家里的兄弟,外人哪儿养的熟。
陆锦瑶低着头,幸好没和母亲说后面分成的事,虽然平阳侯府家大业大,但是涉及到银子,任何人都会变得斤斤计较。
陆锦瑶知道陈氏怎么想的,可和亲戚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是人人都和顾见山一样,给了银子,其他事过也不过问。真让娘家插手生意,婆家这边也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