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里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景睿?”上官婉凝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往屋子里跑去,环顾一圈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景睿……景睿……”
上官婉凝的声音沙哑,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啊!”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上官婉凝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上,猛然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她回头看到慕景言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景言……你……”
“上官婉凝,你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怎么?是要来看看我哥哥究竟死了没有吗?”
慕景言想起了昨天晚上慕景睿说的话,立刻就怒火中烧。
她替兄长感到不值。
为了这个女人,简直是断送了整个慕家啊。
“景睿他……”上官婉凝勉强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是浑身剧痛无力。“景睿他怎么了?”
“上官婉凝,你不用再假惺惺了。要不是被你出卖,别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哥的藏身之所?是你害了他,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上官婉凝的脑子瞬间就炸裂了。
“景睿他到底怎么了。”上官婉凝嘶吼的质问道。
“他死了,上官婉凝,你满意了吗?”
上官婉凝的思绪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只不过是一天时间,他怎么会死了呢?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上官婉凝,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出卖他。我要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慕景言拔出长剑朝着上官婉凝的咽喉刺了过去。
上官婉凝不躲不闪,她的脑海被慕景睿的死讯占据。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砰!”
慕景言的长剑离上官婉凝的咽喉半寸时,另一边掷过来一粒石子,打在了她的长剑上。
长剑被震偏,慕景言也被震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多管闲事。”
慕景言回头一看是霍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男人会护着上官婉凝。
她握紧长剑朝着霍刚刺了过去。
霍刚无奈的蹙眉,他并不善于表达,见慕景言咄咄相逼,只好制服她之后再见她打晕。
“大小姐,你没事吧?”霍刚上前来,想要搀扶起上官婉凝,“快起来,地上凉。”
上官婉凝的神情恍惚,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霍大哥,我……”
“大小姐,您听我说。慕大人他没死,只是受了点儿伤。他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你别难过,别担心。”
霍刚的话,仿佛是救命的药,让上官婉凝的心都活了过来。
“霍大哥,你说真的?”
“昨天晚上是我把他救走的。我不会骗你的。”
“那你马上带我去见他。”
“当然可以。不过……”霍刚朝着外面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小姐,你得把送你来的这些轿夫打发走。”
上官婉凝的思绪逐渐清晰。
她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的慕景言。
为什么慕景言会一口咬定是她出卖了慕景睿呢?因为……
上官婉凝的心头涌上了一阵寒意。
“霍大哥,你先带景言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她。我想办法打发了所有人,然后再去找你。”
上官婉凝顿了顿,沉吟片刻又说道:“今天下午,我们在茗香楼相见。”
“好。”霍刚相信以上官婉凝的冰雪聪明,一定可以甩开所有的监视。
上官婉凝目送着霍刚带慕景言离去,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自己扎了两针,一直等到气血顺畅,这才勉强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大小姐,您怎么了?”葡萄见上官婉凝的脚步有些踉跄,立刻上前来搀扶。
“我没事。”上官婉凝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我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咱们回去吧。”
“好。”
葡萄扶着上官婉凝上了轿子,回到宰相府之后,上官婉凝立刻吃了一些治疗内伤的药。
她遣退了所有的侍婢,这才能静下心来仔细的思量。
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一幕一幕的画面和片段,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念头,渐渐浮现……
===第四百八十章原来都是假的===
午饭过后,上官婉凝以午睡为由遣退了所有的丫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悄悄的翻窗而出。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守卫,从后门溜了出来。
她一路谨慎,穿过七歪八拐的巷子,走进了一座僻静的四合院里。
不多时,一群手持钢刀的大汉破门而入。
上官婉凝淡然的站在花坛边,手指轻轻拂过盛开的鲜花花瓣,眸中却闪过一道凄冷的光。
为首的大汉东张西望,他做了一个手势,手下的人立刻就冲进每一个房间搜查。
上官婉凝不慌不忙,回头看了为首大汉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为首大汉一愣,眉头紧蹙。
他上前一步将钢刀架在了上官婉凝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警告道:“安宁郡主,我们都是粗人,可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你最好说出慕景睿的下落,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上官婉凝无惧的迎上了为首大汉的目光,整颗心都在猛烈的颤抖着。
“你……”
为首大汉手背的青筋凸起,脸颊两边的肉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上官婉凝冷冷一笑,拨开了闪着寒光的钢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要知道慕景睿的下落,就自己来找我。”
说完,上官婉凝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四合院。
她迎着正午灿烂的阳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温暖的微风拂过脸庞,也吹不干悲伤的泪痕。
掌灯时分,上官岳回到了宰相府。
上官婉凝坐在书房里,眼神空洞的等着他。
上官岳有些不敢去看女儿的目光,轻咳两声掩饰内心的心虚。“怎么不出去陪你娘一起用膳?”
“我在等爹回来。”上官婉凝将面前的一碗汤药往前推了推,抬起头看向了父亲,“爹把药喝了吧;喝了以后,身上就不痒了。”
上官岳浑身一僵,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你都知道了?”
上官婉凝今天下午出门,就是想要试探是否真的有人在时刻监视着她。
他不确定那些人是父亲的,还是明王的。
于是,她在四合院里撒上了无色无味的药粉,附着在那些人的衣物上。
跟药粉有过第二次接触的人,浑身都会起小红疙瘩,瘙痒不止。
上官婉凝提前准备好了解药。
她希望父亲用不上,然而……
当她看着父亲拿起药碗一饮而尽时,她彻底绝望了。
“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上官婉凝感到愤怒,悲伤,惊恐,她情绪激动的站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坐下。”
上官岳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思索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跟上官婉凝解释他的立场,因此,他从未开口。
现在,上官婉凝自己发现了,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凝儿,你可知道,爹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
上官婉凝茫然无措,她猜不透父亲究竟想要说什么。
“有人说,我靠的是妻子的娘家;有人说,我靠的是天赐的运气;也有人说,我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可是他们都错了。由始至终,捧我一步一步上位的,是伍太妃。”
上官婉凝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疼得四分五裂。
“我在朝廷蛰伏多年,我唯一的目的,是要让明王回到京城,成为一国之君。”
曾经,上官婉凝一直以为,父亲是站在萧玉珏这一边的,并且她从未怀疑。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父亲在萧玉珏和萧震霆之间摇摆,立场从来没有坚定过。
对他来说,继位的是萧震霆还是萧玉珏,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其中一方败了,剩下的那一个就会更容易对付。
怪不得,在所有人都认为萧玉珏陷入绝境时,父亲提出前去投靠明王,并且主动请缨充当说客。
其实,这都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部分。
“爹,你别这样……”上官婉凝上前去拉住了父亲的手,“现在天下大定,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皇上是为明君,您又何必再挑起纷争……”
“你懂什么。”
上官岳甩开了女儿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儿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