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远身体一蜷,伸手抱住崔小宛的腿,“别别别,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这哪敢喊人呐,我也没人啊。”
“嘶,撒手!”
崔小宛脚下一动,还没踹,郑光远自觉往旁边滚了几圈。
她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柳眉倒竖,“说,是受谁指使来污蔑温家小姐?”
“我真没污蔑,那温如月是真的心悦我,想跟我好,要不之前怎么会跟我私奔呢?崔将军,您可别被她那副冰清玉洁的模样骗了,她从前不知与我亲热过几回了。”
郑光远半真半假说着,反正他也不想看温如月好过,以前还花前月下的,现在装什么清高。
崔小宛闻言,又是一拳过去,直打得他往外呕血。
她拽着他的头发一把提起,“什么亲热?你给我说实话!”
温如月要是听到这说法可不得被恶心死。
郑光远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连忙认怂,“不是亲热,不是亲热,就只是……拉了小手。”
作者有话说:
连载期先不改错字(但可以捉虫~)
第35章
崔小宛闻言又踹了一脚, 随即松了手,“拉个手你说什么亲热?!晦气。”
郑光远也没想到崔将军这么不听挑拨,瞬间也没了那个心思, 翻身伏在地上,小心翼翼, “是小的一时被迷了心窍, 胡言乱语, 还请崔将军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
崔小宛打得有点累,出了一身汗,拿手给自己扇着风, “哦, 你被什么迷了心窍?”
“我前段时间欠了点赌债,有人告诉我到香满楼闹事, 就能帮我还赌债。唉, 谁知道,事办完了, 酬金是一个铜板都没拿到。”
郑光远生怕再被揍得呕血, 老老实实交代了, 只不过隐去了幕后人的名姓。
崔小宛抬眸睨他一眼, “你还挺委屈?”
“不是不是, 这种丧天良的事, 我是再也不干了。”郑光远趴伏在地,心里那叫一个苦,这一趟他落着什么好了?
“指使你那人是谁?”
郑光远见崔将军面色缓和了些, 讪讪笑了笑, “这哪能说啊。”
除了王公贵族, 那温璧在晸京城能横着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这守口如瓶的态度,在崔小宛意料之中,“是温璧吧?”
郑光远忙双手捂了嘴,含含糊糊说了几句,“这是崔将军自己猜的,可不是我说的。”
要是让温璧知道他泄露了他的秘密,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那还不如让崔将军打个半死呢。
“我若是要你出面作证呢?到温治面前将温璧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事没凭没据,也只能让温老爷整治一下那个狗东西了,连亲妹妹都要坑害。
郑光远听了这话连连摇头,“不敢,可千万不敢,我若是出面作证,那肯定死得很惨,我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等着我赡养,我这一去,她可怎么办?”
“你欠了多少钱?把这事捅出去,我帮你还。”
看他到香满楼闹这一出,也不至于让温璧出太高的价钱,估计也就是几十两。
谁知郑光远还是拼命摇头,“崔将军,您今日把我打死在这好了,我是不会出卖他的。”
他就赌这崔将军没权没势,不敢闹出人命,这样他顶多也是让人打一顿,好过得罪温璧。
崔小宛也没再强求,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既然这样,那就让其他人教训一下他好了。
郑光远看着崔将军的背影,一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放过他了?
他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返回来揍他,一直待到天黑,才跟老鼠似的,趁着夜色溜回家里。
【崔晚】问过了,这人跟从前的温如月也就拉过手,别的什么都没干。
【聂灵嫣】那也真够膈应人的,月月还好吧?
【温如月】嗯?
【温如月】不过是个烂人,就当被虱子咬了一口,不用太在意。
【温如月】不过家中气氛倒是不太好。
温如月回了温府,此刻正在大堂听训。
训话内容大概是当初不该那么蠢,信错人,跟个穷酸书生私奔,现在还跟崔将军不清不楚云云。
那崔将军虽好,可现下还跟长公主和恭王府的郡主纠缠不清,身为京城首富的千金,怎么还巴巴贴上去。
这些话翻来覆去,听得温如月有些犯困,以手掩口,悄悄打了个呵欠。
温治说了一通,见大女儿眼睛有些红,也不忍再继续斥责,“你这段时间也别出去抛头露面了,等这事风波过去再说。”
“不可……女儿还得处理香满楼和云上轩的事务。”
温如月听到这才有些着急,别的可以不管,这可不能拱手让人。
“这香满楼和云上轩有两个掌柜看顾便好,再不行,就交还给璧儿,我看他这段时间也是在诚心反省……”
“爹,您想将这两家都交还给我?那如月怎么办?”
温璧在外边听了有一段时间了,听到这句,心中暗喜,这才敛了神色,踏进大堂。
“香满楼不能交还给大哥。”
温如月抿了抿嘴,“女儿近日在研究新菜,就快成了。”
温璧一摆手,有些不以为然,“什么新菜,还需要东家的千金亲自研究?香满楼的菜谱已有十年了,也没见哪个客人嫌弃。你就别费那么多心思,好好在府中休息吧。”
温治虽对温璧这不思进取的心态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也觉着没必要让温如月再出去受人指指点点,丢她的脸,也丢温家的脸。
“这事也不用再说了……”
就在这时,老管家匆忙进了大堂。
“老爷!有贵客到。”
温治被打了岔,有些不快,“什么贵客?”
“是宫里来的,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夫人领着两个小宫人进了大堂,目光扫了一圈,定在温如月身上。
温治忙起身,带着温璧和温如月向嬷嬷行了礼,“嬷嬷今日莅临鄙府,不知有何吩咐?”
管事嬷嬷朝温治淡淡点了头,算是回过礼了。
“皇后娘娘昨日尝了一碗甜点,叫杏仁豆腐,说是出自香满楼?”
温治疑惑道:“什么杏仁豆腐?”
他回头看了温如月一眼,温如月忙出来认下,“是民女做的。”
温璧一手扯过她衣袖,“你这什么杏仁豆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知道不该让你管香满楼,一时是打架闹事,一时是旧情郎找上门,现下也不知又惹了什么祸端。”
管事嬷嬷瞥了温璧一眼,有些轻蔑,“温公子不必着急,老身还未说是什么事。”
“皇后吃了这道杏仁豆腐赞不绝口,指名要它出现在几日后的生辰宴上。既是温大小姐做的,那还请温大小姐明日进宫,商议生辰宴一事。”
【温如月】我这今日才拿给客人品尝,你却说昨日便已尝到了,幸亏酒楼里的人都不在,不然得穿帮。
【佘凤】安心,你什么时候做的,不会有人追究,难道我这个皇后还会替你撒谎不成?
嬷嬷从袖中取出一块镶了金丝的令牌,交到温如月手中。
“话已带到,老身就此告辞。”
“哎,嬷嬷慢走。”
温治领着温璧和温如月,将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离开,半晌没缓过神。
温璧凑过来想看一下令牌,温如月忙将令牌收进袖子里了。
“爹,既是如此,那女儿也必然得继续管理香满楼,那些流言蜚语,过段时间便消散了,现下最重要的,还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
温治回过神来,“对,你说得也不错。这回是宫里的差事,你进宫之后且得小心些,谨言慎行,莫要得罪宫中贵人。”
“爹先前也与他们打过交道,一会儿便同你说说宫中的规矩。”
温如月点了头,随温治一起进了屋。
*
第二日,晸京城果然又是满城风雨,穷酸书生找上香满楼讨要旧情债,被温家大小姐的新欢打了出去。
老百姓聊来聊去,惊觉这事又与崔将军有关。
一些没见过戎马图的也开始好奇崔晚的容貌,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子,才能让几位京城贵女为之倾心?
“可惜了,当时珍宝阁拍卖戎马图,我没凑上热闹,不然也能一堵崔将军真容。那幅图是这谁买走了?”
“温家。温老爷最喜欢收藏这些字画,尤爱杜画圣的笔墨。”
“可惜什么?到五福坊去,那儿到处都是戎马图的仿品,一张也就十文钱。”
一时之间,五福坊也挤满了人。
【聂灵嫣】崔小宛,你又出名了,我府里的丫鬟都在聊昨日崔将军香满楼英雄救美一事。
【崔晚】意料之中。
【佘凤】喜闻乐见。
【温如月】我应该什么时辰进宫?昨日那嬷嬷没说。
温如月以往都是跟着聂灵嫣进宫,还都是以她贴身丫鬟的身份去的,一时有些不习惯。
【佘凤】同往常一样就好。
【聂灵嫣】那我也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聂灵嫣】等着,我先去摘些桂花,顺便给温如月送去。这摘桂花有什么讲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