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椅子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在后院的大牛和三三,大牛看来者不善,告诉三三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便从后门出去找人去了。
阮芯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陶二爷面前说:“二爷,我能看一下阮山当时立下的字据吗?”
陶二爷为防有诈,从怀里掏出字据并没有给到阮芯手里,而是自己摊开给她看。
阮芯凑近看了看,摇头道:“二爷,这也和我没关系呀!”
“怎么和你没关系,阮山自己写的,若到了日子还不上,他会亲自把你给我送过去。”陶二爷心里笑这丫头狡辩地毫无道理。
阮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说道:“这上面一没有我的名字,二证明不了我和阮山的关系,您就拿着这一张破纸就来找我要钱,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要是都有样学样,那我每个月得折出去多少银子。”
“你!”陶二爷怒了,他是债主,怎么被这丫头说得成了碰瓷骗钱之徒。
阮芯还在装模作样,“您别动怒啊!这要债是挺烦人的,遇上阮山那样的泼皮无赖我对您也是多有同情,您来我这也只能是给您口饭吃,至于别的,我还真帮不了您。二爷您看您要是饿了,我让后厨给您下碗面?放心我算您便宜点,再送您个蛋。”
陶二爷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指着阮芯说不出话。
“你……你……你个死丫头给我等着。”陶二爷说完就走出了店铺。
阮芯看人气成那样还不过瘾,追出去喊道:“陶二爷您让我等着,您是要回去找人来包场吃饭吗?”
陶二爷听着这话,气得走路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见人走远,阮芯转过身笑出了声。
“我还当出了多大的事,没成想还看了一出你气人的好戏。”谢睚从后院缓缓走来,看着阮芯那精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芯有些小得意,把陶二爷坐过的椅子摆正说道:“我可是实事求是,谁气他了。本来就是他拿一张和我无关的协议来恐吓我,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呀!”谢睚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你注意点,我叫狄朗找几个人过来看着点。”
阮芯抬头看着谢睚说道:“你这是要给我请保镖啊!”
谢睚不知这和镖师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现在这店越开越大,惦记和妒忌的人指定也少不了,调来几个人看着不仅安全,他有事的时候自己也能安心。
阮芯倒是没有想拒绝,陶二爷她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他拿不到钱肯定会再回来的,自己店里的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谢睚调来几个能打的也好。
谢睚从京城回来,每日忙完公务都会来阮芯这里坐坐,吃点阮芯亲自为他准备的宵夜,两人也会趁着这功夫谈谈情说说爱,小日子也是美得很。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谢睚忽然问道。
“农历十月初八。”她觉得原身已去,现在自己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生辰。
谢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阮芯凑近说道:“你要给我办生辰宴啊!”
谢睚摇头。
“那你要干嘛?”阮芯不解。
“我在想,你说过两年成亲,又说十七八岁是花一样的年纪,那你过了生辰就到了这个花一样的年纪了,这个年纪嫁人是不是也是最合适的时机?”谢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这句让阮芯听了都脸红的话。
阮芯一愣,低头不好意思道:“你这人怎么整日想的都是这些。”
谢睚拉住她的手,“我正值壮年,日日看着却吃不得,还怕你被别有心思的旁人惦记了,等你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夫人,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想管身份不对,想说又没有立场。”
阮芯被这直球发言说得越发脸红,这谢睚以前句句不离男女有别,自从两人确定关系,简直老树开花,荤话一句接这一句,次次都说得阮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阮芯推开牵着自己的手,低头说道:“我去后厨看看给你熬的汤怎么样了?”
说完,拔腿就跑。
谢睚看着阮芯的背影不厚道地笑了。
等了一会儿,阮芯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盘中有一小瓦罐是阮芯特意给谢睚熬的汤,谢睚怕烫着她,快走两步接了过来。
阮芯轻哼,“狄朗说近日军中事务繁忙,你有时从这回去还要挑灯处理公务,我怕你身体受不了,给你炖了点枸杞猪肝汤,熬夜伤肝,你多喝点。”
谢睚每日好似泡在蜜罐里,被阮芯好吃好喝的照顾着,感觉自己下巴上都多了二两肉,怎么还会怕伤肝。
他放好托盘,把人轻轻揽在怀里,低声说道:“咱们赶紧成亲,就能日日在一起,我早睡早起就不用担心伤肝伤肺了。”
阮芯娇嗔道:“现在就是日日都能见面,还要怎么在一起啊?”
谢睚低头凑到阮芯耳边说:“成了亲就不光日日在一起,还能夜夜睡在一起,怎么能一样。边关苦寒,现在夜里一个人睡,被窝里冻得人冰凉,你说熬夜伤肝,那彻夜睡不好岂不是更伤身?”
谢睚说完,羞得阮芯直锤他胸口,她只见过恨嫁的女子,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恨娶媳妇的男子。
阮芯把人推开,“谢老板,你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说出的话没脸没皮的。”
谢睚听到骂自己不要脸,也不恼,依旧那副轻佻的样子,“我要脸你就会嫁给我吗?既然不会,我还不能嘴上痛快?”
阮芯实在拿这人没有办法,抬手捏住了谢睚的脸蛋,“等我事业有成,就把你娶回家。人都说成家立业,先立业才能再成家。”
谢睚就由着阮芯这样捏着自己,嘴里说出的话都变了调:“成家立业是成家在前,再说你都开了两个店了还不算事业有成啊!”
阮芯正准备给谢睚说自己的宏图大志,就听门口哎呦一声。
回头一看,地上被扔进来一个人。
走近一瞧,这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居然是阮山。
作者有话说:
这谢睚怎么这样 陶二爷大家还记得吗 第一章 那个要账的
第28章 暴虐渣爹
好气氛被破坏, 谢睚很不爽,他把阮芯护在身后看向门外。
陶二爷身后跟着七八个和他气质相同的年轻人,有的叼牙签, 有的挠肚皮, 看得阮芯直想笑。
“你们有何事?”谢睚双手背后, 身姿挺拔威武,阮芯虽说不怕陶二爷那些人, 但也很享受躲在这宽肩后面的安全感。
陶二爷没想到店里还有第二个人, 这人看着气度不凡, 不像是普通百姓,本来还准备给阮芯点颜色瞧瞧,现在看来还是先别轻举妄动了。
没等双方有什么动作, 阮山先嚎出了声,“哎呦!我的宝贝闺女,你看看爹爹这脸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
阮芯正要上前看, 被谢睚伸手拉住。她回头看向谢睚给他眨了下眼睛,小声说了句没事。
谢睚无奈, 心想这丫头喜欢玩闹就让她去吧。
阮芯装作很在意的样子,小跑到阮山跟前蹲了下来。
“还真是挺严重的!”
阮山看到自家女儿的表情,又抬头看看谢睚, 觉得有了靠山, 扶着地爬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都比一开始有劲了。
“芯芯,把银子给他, 不就是七十两吗?”阮山朝阮芯摆摆手, 就像指挥自家下人一样, 狂妄至极。
阮芯噗嗤一声, “你在说什么啊?”
阮山皱眉,“死丫头你笑什么?给钱啊!”
阮芯摊开手摇摇头,“没钱,这钱也不是我欠的,关我什么事?”
“我……打死你个死丫头……”阮山说着抬手就要打。
没等谢睚出手,阮芯先往前一步死死盯着阮山。
怂包就只会嘴上痛快,真让他下手打他还真不敢。
阮山也不恼,他收回手,换了副口气朝阮芯说道:“乖女儿,你就当借给爹爹的,七十两对你来说也不算多不是?你看看爹这脸上都被这些人打成什么样了?”
阮山开始打感情牌,可他也不想想,自己和女儿有没有感情可言。
“要不,你问问陶二爷再挨顿打能不能给你免了这七十两?”阮芯语气逐渐冰冷,不再有一开始的天真模样。
阮山皱眉,心想这死丫头傍上有钱人,现在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陶二爷看着这对父女,只觉得二人是在给自己演苦肉计,他走到阮山面前,一脚又把人踢翻在地,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我没空看你父女二人在这磨叽,银子拿来我就走,否则今天阮山是断胳膊还是断腿可就不好说了。”
听到断胳膊断腿,阮芯脑海里闪过一幕,当初原主母亲刚去世不久,阮山便带着翠云上门,两人搜刮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压根没有想过年仅七岁的原主怎么生活。
原主饥寒交迫,去街头讨食,被野孩子丢石头,被野狗追,滚到土坡下崴了脚。大冬天又冷又饿,脚腕是刺骨的疼。要不是邻居婆婆经过,怕是就没有现在的阮芯了。
往事一幕幕在阮芯脑海里重现,她又看了眼此刻依然没有悔过之心的阮山,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理由替原身去原谅这个不配为人父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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