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湛卢叉腰,“啊这,这臭小子怎么在模仿我?”
这碰瓷的套路简直一模一样诶,真是太不要脸了。
也就是这时她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喊自己的名字。
是谢连辞,他怎么会进来?
辛瑶直接提着剑就要冲,旁边的男孩拦住她,“你直接这样出去会死的,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就救你和那个人怎么样?”
他整张脸都写着便宜好欺负。
她也不矫情,直接道,“好。”
不过是跟着自己而已,还能出什么幺蛾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谢连辞。
几乎是话音刚落,叶十七手里的灯笼变轻轻漂浮在空中,绽放出越来越亮的白色光芒,周遭的风沙也在不断减少,连带着风速都停止不动。
拥有这种恐怖实力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纯情的不得了的少年。
风止。
谢连辞抬眼就瞧见了辛瑶朝着自己走过来,他们现在已经安全落地,甚至于已经到达飞缘山外。
他咽下喉口猩血,尽量平静道,“是否无恙?”
下一刻,辛瑶就瞧见大师兄已经站立不住,她慌忙扶着他的腰,谢连辞歪头靠在她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十七偏偏还要不高兴道,“姐姐,你干嘛要抱着他?”
辛瑶不再跟他说话,直接扶着谢连辞御剑而行,片刻都不敢耽搁。
她现在都无法想象谢连辞在暴风眼经历了什么,然后是无能为力的愤怒和焦急。
她如果能够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大师兄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穷螟而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无极宗。
直到亲手将谢连辞交给掌门,辛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掌门也没问原因,直接让她先去内阁休息,这里由他处理。
飞缘山的那些师兄师弟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至于云遮月,她必要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叶十七小心翼翼道,“姐姐,我不是很了解下界的为人处世,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辛瑶面色冷淡,一条一条地给他列举,“第一,如果有人要你帮忙,你就回‘有事’?直截了当没烦恼。”
“第二,如果有人告诉你想要切磋,你就回‘就这’?体现你的胸有成竹。”
“第三,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留在无极宗,你就回‘你在教我做事’?谦逊礼貌又低调。”
“第四,如果有人想动手打架了,你就回‘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说明了解到对方急切的心态。”
“你听懂了吗?”
叶十七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约莫是了解到了精髓。”
辛瑶摆摆手,不是很想再搭理云端城的任何人,干脆眼不见心为净。
随后她就瞧着这少年乐呵呵地跑去前面跟师兄们谈话聊天,一看就是自来熟。
辛瑶耳力极好,勉强听到师兄们好奇道,“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叶十七微微笑了一下,“管好你自己。”
师兄面色铁青,“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厉害吧?”
叶十七,“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
师兄终于拳头硬了。
她余光瞥见一群大老爷们提着剑就开始要杀人,叶十七撒丫子就跑。
他还边跑边要说,“师兄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后面的剑丢得更凶了。
辛瑶:呵,就这?
作者有话说:
二狗:每天一个杠精(zuosi)小技巧,觉得有用的兄弟萌可以把实用打在公屏上。
读者:呵,你在跟我整事?
第37章 要你
叶十七现在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身后的师兄弟们也在和他表达着感天动地的同门情谊。
逐渐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你不是很牛吗?你现在立马停下来,我发誓打不死你。”
“草这脚上是长了翅膀吗,都跑出残影了。”
这家伙大概是把所有的能力都点在了敏捷上,逃跑的速度无人能敌。
随后就瞧见这少年像脚踩风火轮一样朝着她的方向跑回来, 表情还是从前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群可怕的师兄们, 叶十七哽咽了一声。
辛瑶, “你哭什么?”
叶十七看上去一点也不累, 就是有点可怜,“你们下界的人都好热情似火、好如狼似虎、好饥渴难耐。”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叶十七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寻常女子如果是被这么炙热又专一的眼神盯着,实在是很容易心动, 毕竟谁能受得了眼前这个正太少年。
辛瑶就很冷漠, 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所以说你如果真的不喜欢, 那不如还是尽早离开。”
叶十七茫然了,“可我很喜欢呀。”
毕竟大家亲切又友好, 一点也不像上界那样打打杀杀,动辄剁头流放警告。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些羞涩,“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他们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诶, 其中有一个师兄还特别脸红一直追着我呢。”
怕不是被气得脸红。
叶十七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况且你都答应了我会待在你身边, 那当然要待到我不愿意为止。”
“所以姐姐, 你不如多教我一些……咦, 人呢?”
辛瑶觉着两人可能处在不同的空间, 也不用再费尽心思交流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打两套拳,就算是和宋元明那个话唠打架也好过现在待在这里。
她本来不应该把愤怒撒在叶十七身上。
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冷静,想说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那些要自己命的和杀了温暖的,并非是叶十七,只不过和他同阵营罢了。
叶十七真的是坦诚又直白,像一张丝毫没有被沾染过的白纸,没有戾气和暗黑,只是单纯地对世间一切感到好奇。
湛卢从空间里钻出来,漂在她身边,“辛瑶,你不要不开心啊,谢连辞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挠挠头,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安慰人,只好慢腾腾地给她捏肩膀。
谢连辞如今也情况未明。
辛瑶长舒了口气,目光在不远处的红墙绿瓦上,上面结了一层蜘蛛网,清晨的露气结了些水珠,有飞虫无意中被困在上面不断挣扎。
好像怎么也逃脱不了宿命。
“小红谢谢你啦。”
“说多少遍了,不是小红是湛卢!”
“好的小红。”
湛卢又被气到,本来想躺在地上打滚,想了想这实在有失风度,可是偏偏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治住她。
只好疯狂唧唧歪歪,势必要在舆论战上扳回一局。
辛瑶笑了下,内心有些沉重的东西慢慢随风散去,她敛眉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到进入内阁后,入目所及之处便是巨大的百物浮雕,游鱼飞鸟神明恶鬼都以抽象的形态刻画在上面,壁画恢弘又辽阔。
掌门静静伫立在窗户下的桌子前,老头和曾师叔一样穿着一双草鞋,看上去邋里邋遢,只是脸上收拾的比较齐整,好歹看起来有几分掌门的模样。
他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辛瑶坐下来,“你们在飞缘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连辞传回来的信纸我也已经收到,有关于云端城的事情我们正在商议。”
辛瑶抬眉,眼眸清亮,“今日带回来的少年名叫叶十七,来自云端城,并没有敌意,我也是从他的口中才确认上界的人确确实实再拿一部分人做养料。”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这届弟子不日之后也将登天梯去往云端城,所以希望掌门能够谨慎考虑。”
“辛瑶,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云端城的人早就渗透下来,那么现在就不仅仅是我们无极宗的安危,而是整片大陆都几乎要出现动荡。”
信奉为神庙的地方变成屠杀的地狱,早些年中流砥柱的先辈们竟然全部化为养料,上面的那些人又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实力,他们全都不可知。
然而敌人却对他们了如指掌。
然而如果把今天这番谈话传出去,恐怕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就好比你告诉古代人今天所看见的事物,任谁都会觉得光怪陆离难以置信。
掌门叹了口气,起身将窗帘拉开,露出外面稀碎温和的光亮,“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会和谢连辞缔结契约?”
这等旁门左道的法子早就失传几百年了,还是早些年巫女专门研制出来用来控制丈夫的一种手段。
辛瑶愣了一下,摊开右手手掌道,“您是指手指上的这根红线吗?这是当初我们遇见变异穷螟的时候,不小心被套上的。”
“这叫牵丝引,分为主和仆,看起来你是主,所以连辞就替你承担了所有的疼痛,那孩子一向是个嘴硬心软的,想必即便受了伤也一声不吭。”
“有解开的办法吗?”辛瑶的心沉了下,脑海里不自然地想起在海岛上救醒大师兄的时候,他分明看起来脆弱的不行,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有是有,只是……”掌门看起来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是很困难吗?”辛瑶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