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眼巴巴的看着他。
“可是,念念我也饿了。”
声音暧昧绵长,不缓不慢,漂亮的眼眸里覆盖上了道不清的意味,变得更加摄人。
许念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这失神的片刻,就被人捉住了手。
“小姐难道要我这样出去吗?”
许念无助:“那你从前是怎么做的?”
“从前不这样的”,齐褚委屈着声,“是因为念念,念念要不管我了吗?”
……
他用乱糟糟的呼吸去缠她的呼吸,许念被扰得也很难受,却被他紧紧的拉着,离不开。
“小姐,亲我,亲我一下……”他压抑着声,催促着。
许念笨拙的吻了上去,可这还不够,他开始主动的吻她,去极力的吸取她身上的气味。
终于,他埋头在她颈间。
齐褚勾起了笑,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未散开的哑,“念念好厉害。”
许念全身都没力,软软的窝在被子里,任由他拿着棉帕给她擦手。
她似娇似嗔:“得了便宜还卖乖,齐褚,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
许念发觉,齐褚越来越黏人了。
还好他近来忙,否则许念根本抵抗不住他每次的乱来。
趁着他今日不在,许念把帘棠叫了过来,她前几日给她吩咐了个任务。
这宅院之中伺候的人不少,每日总要与外接触。
她虽不走,但也还是想要知道外边什么情况。
许念问:“如何?”
帘棠就把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粟阳案被重查了,现在真相大白,虞王在牢狱中生死不明。大小姐去了一趟粟阳祭奠亡灵,现下在回来的路上了。”
阿姐的心愿了了。
许念有种松了一口气轻松。
帘棠又说:“陛下好像病了,近来都没有去上早朝。”
许念对了对记忆里的时间,前世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承帝驾崩的。
也在预料之中。
帘棠欲言又止:“大小姐说,等她回来,立马就来接你回家,让你准备准备,最多三日,她就过来了。”
阿姐都这样说了,想来是生气的严重了。
许念叹了一口气。
帘棠又递给了许念一封信,“这是大小姐让人转交给小姐的,说让小姐看完。”
许念拆开信封,在阿姐的信之前,夹杂了一张纸,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下来。
许念只翻看了一眼,神色骤变。
那张纸被紧紧的捏紧在了手里。
帘棠被她身上那股冽然给吓到了。
她凑近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大小姐的字迹。
“小姐,这是谁放进去的?不该在里面啊。”
许念凝了眉,“虞王要约我与他见一面。”
“啊?”虞王不是被关了吗。
帘棠看出她的动作,拦在她的身前,“虞王走投无路,此时约见小姐,谁知道他安着什么心,小姐!这万万是去不得的。”
许念也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她想起那信纸上的内容。
她走后半个时辰不到,乌铮已经站到了齐褚的面前。
“小姐去见齐温聿了?”齐褚眸色冷了下来。
乌铮把矛头指向了魏泽,“本是出不去的,魏泽帮着许二小姐拦住了我们的人。”
魏泽也道:“殿下说了,让我事事都听从许二小姐吩咐。”他也没办法。
听他们说了半天,藏弥插不进话,只能把解药放在了桌上。
语速极快的把他刚才剩余的话给说完,“这是根除你身上那毒的解药,你记得早些用了。”
齐褚已经往外走了。
藏弥追在他身后,伸长头叮嘱道,“此药有个副作用,你切记……”
呀,走了啊。
藏密微微一耸肩,眼咕噜转了一下。
这就不能说他不靠谱了,他可是什么都说了。
*
地牢之中,齐玹看着来人,还是熟稔的问好,“真是好遗憾啊,若是让我早些时候知道,现下又会是不同的境况了。”
早些知道她和齐褚的关系,知道他们前世的渊源,那一切就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齐玹的心里是恨的,他身上新新旧旧的血迹堆积着,此时样子已经够狼狈了,若是失了和气,岂不是显得像是丧家犬一样。
他多有感慨:“我要是早些梦见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虞王妃?”
怪不得他明明一开始马上破绽都没有,可她就是对他退避三舍的躲着。
还有许思姜对他的防备,让他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原来是有人提前预知他要做的事。
怪不得他今年屡屡不顺。
他那封信上,是和前世一般无二的求救话语。
所以看到的那刻,许念知道他也知道了前世某些事了。
“你让我来,怕不是叙旧这么简单”,许念不想要跟他多废话,“你前世处境,和现在难道有区别吗?”
自食恶果,怪谁呢。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齐玹笑了,“我演得好吧,不要说你,前世就是你阿姐都被我骗了过去。”他回忆起了和临仪君的交易,“你阿姐和你一样天真,以为把你托付给我,是托付给了良人,临死之前还在感激我。”
“你也是,为了我,和齐褚互相折磨。”他可是故意挑拨了许久,他前世那时候早就逃不掉了,可他要他们跟他一起不得安生。
他好奇问:“话说你最后死没死他手里啊?”
许念淡声说:“那看来你死早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被人噎了,齐玹黑了脸。
从前一切猜测是推断,许念今日是过来验证的,他承认的爽快,许念也不想要跟他浪费时间。
看着她要走,他忽然大声道:“我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到你我终究是成过亲的,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们很像的,他比我还不是什么好人,我能利用你,他也能,你最好不要轻易相信他。”
他都挑拨了一次,就能故伎重演来第二次。
许念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来:“你害了我一次不够,难道还要害我两次吗?”
“我本以为你能说出点不一样的来,没想到却是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
话落在齐玹耳朵里,就好像是有人在说“不过如此”四个字。
他变了神色:“许念!你别太不知好歹了!”
齐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想要活下去,想要万人之上,就是要不择手段,我若是从一开始就拥有了这些,怎会如此,若是把我生到普通人家也好,我也能兄友弟恭。”
“父子相残,君臣相杀,都是被世道逼的,你以为他是好人,若他真这般无辜,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的姐姐,父亲,表兄,祖父!你们全家都是踩着被人尸骨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心都一样的恶劣不堪,不过程度轻浅了一些,你指责我,觉得我不堪,我为何要活成你们眼中的样子。”
“我衣袖轻轻,即使是输也是输得起。我们只是不明白,为何你们全都选择他,明明是一样的,当年母亲送他回宫,父皇只见过他一次,便是对他赏识有加,而后不管我如何努力,却再也没换来一声称赞。”
凭什么?!
许念回击:“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你们换一换可好!让他在堰都城锦衣玉食的长大,你在外过他生死一悬的日子,你愿意吗?!”
“赏识他为何会把他送往北安为质,为何会让你在粟阳差点杀了他一次”,许念眸色清冷,“这份赏识,若是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都有代价的,你什么都想要,贪心过了头,自然是什么都要不到!”
齐玹怒目瞪着她,“可若是没有他,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许念不想要听了,她走后,牢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稍许,又走下了一个身影。
齐褚沉郁着眼,“我应该割下你的舌头才是。”
齐玹好似早就料到了,“你我兄弟一场,我知道我落在你手里,活不了。但在死之前,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你赢过一次又如何,照样狼狈得很。
爱而不得的滋味如何,一个人在那个位置上,孤独吗?
你至亲至爱之人统统都是死在你手里,这就是报应啊。
他不能如愿,谁都不要想好过!
……
稍许,齐褚从中走了出,衣袖上的血珠为衣袍增添了一抹亮色,只是那面色阴沉得可怕。
狱卒进去之后,慌里慌张的打开了牢门。
发现其中虞王躺在血泊之中。
他还没问,乌铮先一步问了,“许二小姐又回去了,所以殿下现在要回去吗?”
齐褚摊开袖嗅了嗅,一身血味。
他垂下的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走出了几步,想起了齐温聿的那些话,忽然捂住了心口,那里钻心的疼,疼得他站不稳,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面孔都是苍白的。
乌铮连忙去找藏弥留下的药,“殿下,快药——”
齐褚咽下去,走了,乌铮想要跟,他戾眸扫了一眼,威胁得人止住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