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主动关心,她不能拔腿就走吧。
石凳上铺着软垫,梁酒坐上去的时候,觉得格外舒服。
“已经好了,谢谢时先生。”
两个人一时静默,空气像是凝固般的寂静。
时砚之将一叠糕点推到她跟前,梁酒低头吃了起来。
这情景,好像有些诡异。
一块糕点吃完了,梁酒感觉自己也应该走了。
正要起身,对面的男人突然道:“梁小姐是要离婚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婚?”
梁酒一脸震惊的看向男人,脸上满是惊讶。
他们,才见过一次吧。
时砚之笑笑,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道:“职业嗅觉,我是律师。”
就他娘的……很巧。
“霍先生把红颜知己接到了家里,想必和太太的感情不是很好。”
男人态度从容不迫、潇洒闲适。
端的一副优雅沉稳,不卑不亢。
理所当然道:“我也是为了提前给自己拉个生意。”
他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梁酒的脸上,笑的十分温柔。
梁酒竟然有些痴醉于他的美色,怔怔的点头。
“我是要离婚,不过现在还不行。”
自己答应过要等白芙蕖生下孩子,为霍家后继了香火才离。
虽然自己对霍家财产没兴趣,但毕竟霍蕴白在乎。
这些富贵容华她都见过,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一时浮华罢了。
人生能有几年过的肆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男人抬头间,说的格外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喝的酒上头了,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梁酒感觉到脸上一阵燥热。
“那,那如果需要律师的话……”
梁酒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再说吧。”
也许她和霍蕴白能和平离婚,用不了什么律师。
离开时,时砚之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又很自然的退开。
“夜晚天凉,你喝了酒,容易生病。”
男人一瞬间的亲近,恰到好处,并没有给梁酒不适和厌恶的感觉。
梁酒恍恍惚惚的上了车,观光车里能看到夜晚中时家花园的景色。
和她来时的路不一样,不是仙气的粉色龙沙宝石,而是一片盛开的红色蔷薇。
在夜色下,火红的颜色添了几分的暗深,更加魅惑。
这熟悉的气息,今天时砚之给自己泡得花茶就是这花的味道。
不同于粉色的温柔,黑暗中的火红色更加的张扬和热烈。
有点像……时砚之看她的眼神一样。
观光车一直停在时公馆门口,梁酒上了自己的车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来不是来还衣服的吗。
为什么这衣服现在又穿在自己身上?
看着身上的男式西装,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突然觉得那里不太对,可梁酒又说不上来。
要怪就怪。
她今天喝了酒,时家的花园太漂亮,男人的眼神太温柔,夜晚的风太凉。
所以她才一时不注意,任由情|欲上了头!
第6章
梁酒换了酒庄的经理,这让霍蕴白十分意外。
早上吃饭的时候,突然道:“你昨天去了酒庄。”
“嗯!”
梁酒早上醒来,头格外的难受。
很显然,这酒有后劲,还有……她确实觉得那个酒不太对劲,酒精勾兑了?
“齐财华的事情,我会交给人事部处理,酒庄的负责人……”
“酒庄的负责人我已经换成了万易,他父亲是酒庄老人,也持有酒庄的股份,你应该不反对吧。”
梁酒抬头,迎上霍蕴白的视线一片清明。
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沾了米液的红唇,格外红润。
霍蕴白抿了抿了唇,低头冷声道:“为什么选他?”
随即狐疑的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太年轻了。”
“万易从小在酒庄长大,对酒庄的了解比霍氏任何一个人都多,他做酒庄的负责人,再合适不过。”
梁酒的话里,没有给霍蕴白任何要商量的样子。
眼中的坚定和果断,也让霍蕴白侧目。
这……好像和他想的梁酒不一样。
饭桌上的简单较量,让对面的一对暗暗记在心里。
果然,这个梁酒借着她把霍蕴白叫回家后,就开始对他眉来眼去。
“我听说,姐姐昨天晚上穿着一件男式西装回来的。”
白芙蕖不紧不慢的说着,眼波落在梁酒身上,带着隐隐的得意。
即使不喜欢,也没有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回家。
霍蕴白更不可以。
男人果然蹙了蹙眉,看向梁酒的眼底带着寻问。
梁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直到白芙蕖再次开口:“虽然蕴白要和姐姐离婚了,但也不用这么快就找好下家吧,再怎么样也要顾及一下霍家的颜面啊,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姐姐这样,会让蕴白难堪。”
白芙蕖温柔体贴的模样,同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霍蕴白。
好像这个男人头顶,就有一顶绿帽子一样。
梁酒放下手里的碗筷,无视掉霍蕴白瞪着自己的视线。
优雅的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唇,笑道。
“都要离婚了,还说什么难不难堪,而且白小姐住进来,我也没有觉得蕴白脸上多难堪。”
就算是在她那个时代,没名没份接进来的女人,也是被人看不起的。
梁酒虽然把人接过来,也愿意让出霍太太的位置,但是绝不受人挤兑。
而且这个白莲花,说话酸了吧叽的,也不知道这个霍蕴白到底喜欢她什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自己不了解,也不想懂。
只要几人熬到白芙蕖把孩子生下来,平安无事的离婚就好。
什么婚姻道德……他们有吗?
接到突如其来的讥讽,白芙蕖顿时脸色一变。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瞬间通红,眼泪泫然欲弃道:“是姐姐非要让我搬进来……”
“让你搬进来,自然是让你安心养胎,早日为霍家开枝散叶,为蕴白继承香火,孕妇少思少虑,生下的胎儿才健康,既然你这么为蕴白着想,就等你成了霍太太,再为蕴白守节也不迟。”
她就不用了,她马上就要下堂了。
梁酒端坐在餐桌前,脑子里回想的是当年自己在王府里,看到福晋叮嘱那些姨娘们的样子。
自己大抵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当年,福晋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来培养。
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府里的姨娘形形色色,像白莲花这款的,到是也有一款的。
白芙蕖瞪大了眼睛,整个脸都僵了。
梁酒这翻话是在嘲笑她还不是霍太太。
女人委屈的红着眼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蕴白……”又难过的咬住了唇。
“哭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好好养胎,你这么娇弱,怎么能为蕴白多生孩子,霍家的香火还怎么传承,如果生产伤了身子,谁还能照顾蕴白。”
要知道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了。
老婆只能娶一个,孩子只能在一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不像她那个年代,外室姨太多的,三妻四妾的男人,就像大街上的流浪狗一样多。
白芙蕖这较弱的模样,她都忍不住为霍家的皇位捏把汗。
被斥责的白芙蕖,眼泪挂在脸上,这下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只能直勾勾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寻求一丝的宽慰。
“她说的也对,你身体向来娇弱,总哭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男人的话虽然依旧温柔,但隐隐透着几分的不悦。
白芙蕖:就他娘的很邪门。
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说变就变。
以前她哭,都是心疼她,安慰她,哄着她。
现在竟然嫌弃她娇弱。
不是说喜欢她的柔弱吗?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女人忍着自己眼底的泪痕,低声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蕴白添麻烦。”
刚才明明说的是梁酒偷男人的事啊?
为什么现在扯到了她的身上。
白芙蕖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梁酒,越发觉得这个女人邪门。
梁酒正要起身离开,一旁的霍蕴白却道:“今天又要去哪里?”
“酒庄啊,自家的东西,总要上点心不是吗?”
梁酒柔柔的一笑,这理直气壮的态度,不卑不亢。
霍蕴白蹙了蹙眉,总感觉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就有点心脏病。
“正好,我也许久没过去了,一起吧。”
霍蕴白的话落,没有给梁酒拒绝的机会,起身率先从她身边走过去。
梁酒见状,也只好跟上。
留下餐桌前的一对母女,暗暗咬牙。
“妈,你看到了吗?这才几天,蕴白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以前自己为了防止两人见面,没结婚时,就已经死死的绑住了霍蕴白。
因为霍蕴白不回来,所以梁酒结婚这年也就和守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