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没瞎,二没被人打没脑子,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她一个法盲都知道。
嘴角的笑容抿了抿,梁酒也不着急的将自己的离婚协议拿过来。
“我先来的,你先签。”
很显然。
霍蕴白没想到梁酒竟然会有这种要求,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只见女人对着他眨了眨,笑意盈盈的催促:“我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哦。”
霍蕴白冷笑,怎么他一个大男人,看起来就不说话算话吗?
随手翻到离婚协议,男人刚要签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张协议内容上,突然脸色一变。
“梁酒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离婚协议上。
霍蕴白不但要向梁酒支付一笔可观的生活费,还要将酒庄所有的管理权和股份全部归还给她。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霍蕴白早早就拿到了梁家酒庄大部分的股份。
霍蕴白之所以纵容梁酒这些日子在酒庄住下,甚至对酒庄内部做了一些调整也没有意见。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有梁氏酒庄的绝对话语权。
也就是说,虽然酒庄叫梁家酒庄,可它早就已经不姓梁了。
现在梁酒提出的要求,简直就是让他这一年的功夫都白废。
他怎么可能放弃整个酒庄。
霍蕴白脸色冷道:“抚养费可以给你,但是酒庄不行。”
再怎么说,他心里对梁酒还有几分的愧疚。
确实是他辜负在先,自己已经有了白芙蕖,要离婚他也不是不同意。
甚至他也愿意给她一些赔偿,但是绝不是梁酒可以蹬着他上头顶的理由。
“酒庄怎么不行,原来酒庄也是梁家的,你趁着我们结婚的这段时间,打着对酒庄的管理,偷偷收购了那些散户大部分的股份,我还没找你算账。”
“既然我们夫妻一场,收回来的股份可以给你折点钱,你可以少给我一些生活费。”
梁酒笑的温柔体贴,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要不是霍蕴白看得懂协议,还真要被她这副温柔的模样给骗了。
男人脸色一沉,冷冷的将离婚协议推开:“不可能……”
“那好啊,那我们就不离婚了,让白小姐背着小三的名声,带着你们的私生女,被那些不知情的人随意的笑话好了。”
梁酒突然转了态度,将离婚协议收了起来。
顺便看向霍蕴白道:“我会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你不愿意和平离婚,那我只能送你去吃牢饭了,就是不知道这边的监狱环境怎么样,重婚罪判的久不久,你这些年给白小姐应该也没少花钱吧,听说那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业,是可以追回来的。”
梁酒叹了口气,小脸上带着一抹幽怨。
“白小姐和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是更难过了,蕴白你作为男人,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苦的吧。”
不愿意也要受着,谁叫现在法律保护原配权益呢。
他们在婚内快活,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梁酒说着就要往外走,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变的幽深。
依旧自顾自的嘀咕:“男人啊,要是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舍不得花钱,那这样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梁酒的声音不大,但是能保证足够让男人听到。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道:“站住。”
梁酒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转过身,眨着眼睛满脸无辜道:“有事吗?”
那一副事不关己又格外单纯懵懂的样子,简直让霍蕴白胸口一堵。
“你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逼我就范?”
霍蕴白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对梁酒进行一个威胁。
女人也似乎并不怕他。
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行,所以我提前请了邺城最有名的大状。”
她自然不懂这个时代所谓的婚姻法,但是术业有专攻,她不懂,别人懂就好了。
见霍蕴白一脸疑惑的样子,梁酒很好心道:“我已经请了时律师做为我的代理律师,既然你不同意离婚,我也只能打官司,毕竟……你也知道法律保护弱者,我才是这场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
嫁了一个没有任何真心的男人。
给她戴了顶绿帽子也就算了。
事到最后,想的却是怎样来谋夺她最后的财产。
她不管以前的梁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毛不拔。
没办法,孩子以前穷怕了,已经不想再继续穷了。
梁酒的话,果真是让霍蕴白一脸意外,不确定道:“你找了时砚之?”
要说全邺城谁跟霍家不对付,那时砚之肯定是第一个,而且是最头铁的一个。
“他会帮你?”
“时律师是律师,作为专业的法律维护者,时律师自然很是站在我这边,更何况时律师听到是霍家的官司,确实也很上心呢,说是等我拿到了赔偿金,再付律师费也可以。”
梁酒表现的很坦诚,却让霍蕴白听得整个脑子都紧到了一起。
这确定:不是在威胁他吗?
可是梁酒似乎觉得还不够,今日小声道:“我想霍家在邺城这么厉害,时律师应该是吹牛的吧,打官司应该不会赢过你。”
这话说的,可是有够谦虚了。
霍家就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法律去。
更何况白芙蕖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他这个重婚罪是坐实了。
以前的梁酒只会顾影自怜,现在的梁酒却处处透着狡诈奸滑。
请律师请谁不好,请了一个他最不可能攻略的时砚之。
以霍家和时家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时砚之有这个机会,别说要打赢官司了,不把自己弄进去都不可能松口。
霍蕴白憋了口气。
以前以为自己把梁酒拿捏的死死的,即使自己让白芙蕖怀了孩子,她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和不满。
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等着把他打入地狱。
“拿来吧!”
男人冷着脸,看向梁酒手里的离婚协议。
梁家酒庄他以前能拿回来,以后一样也可以。
梁酒见他答应了,安奈住心中的欢喜,走上前将协议递了过去。
这次男人没有犹豫,低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笔结束时,梁酒迫不及待的将协议拿了过去,一份给了霍蕴白,一份死死的抱在自己怀里。
赶紧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别以为她很好糊弄,自己只是不懂这边的法律,可不是没有人告诉她步骤。
光签离婚协议还不够,离婚一定要去当地的民政局办手续。
拿到了离婚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除关系。
那些动不动就放下离婚协议带球跑的剧情,完全是不尊重法律。
霍蕴白抿了抿唇,半晌浅浅了‘嗯’了一声答应了。
梁酒:今天果然好运。
白莲花这不是给霍蕴白生了个女儿,这是给她生了个福星啊。
梁酒没敢耽搁,拉着霍蕴白马不停蹄的去了民政局。
今天是工作日,却不是什么大吉的日子,所以结婚的人少,离婚的人……超级多。
现在离婚竟然已经这么流行了吗?
大势所趋啊!
原本梁酒还想着排会队,没想到她人刚站到后面,就有人将她请到了前面去。
“梁小姐,先生说今天是离婚的好日子,民政局里肯定忙,让我一早在这里等您,队已经排好了,您和霍先生跟我来。”
梁酒认识这个人,时砚之院子里的一个花匠。
她昨天去送酒的时候还见过他。
没想到现在请律师,已经服务一条龙了。
不但帮你打官司,还能帮你排队离婚,这服务到家了。
梁酒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霍蕴白道:“我知道你时间紧,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离完了婚,他一定还要去医院看白莲花呢。
梁酒做为一个即将下堂的前妻,今日保持着十分贴心的服务。
霍蕴白跟着梁酒的身后往里走,突然道:“今天什么好日子?”
梁酒转头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依旧贴心道:“宜安葬、祭祀、动土、入殓……总之,诸事大吉。”
霍蕴白:他怎么听着,一件好事都没有。
有了时砚之的帮忙,这婚离的可是相当顺利,甚至步骤都快了许多。
因为事先签好了离婚协议,所以两个人对财产分配也没有什么毛病。
虽然霍蕴白全程因为财产黑了脸,但是,依旧跟着她把证给领了。
毕竟医院里,还有一对母女等着他去负责呢。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梁酒仿佛感觉到了新生。
明明同样的天气,同样环境,同样的人,她现在却觉得所有事务异常美好,周围的一切都美好的让人心醉。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民政局,霍蕴白却突然道:“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酒庄是梁酒了,彻底的姓梁了。
霍蕴白的心思很简单,梁酒这个女人不善经营,很快就会把酒庄弄成原来的样子,到时候依旧会跑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