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配每天都在脑补我爱他 完结+番外 (猫毛儒)
然后,他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只这一刹那,那些阴森的声音都好似成了陪衬。
他忽然有了力气握紧手中的剑,睁开眼,他直面那些恐怖的幻象,纵使身体还在发抖,他却目露狠光,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怕你们。”
厚重的黑色怨气中,蔓延出来的剑光犹如星芒四散,犹如是破晓的光穿透了乌云,这个漆黑的夜色里,有了光。
从怨气中走出来的人迈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步伐,他一步步往前,未曾有半点犹豫,带来的清爽的风一点点的驱散了压抑的黑雾,他在浮动的黑色怨气里,抓住了女孩伸出来的手,接着一点又一点的握紧。
他弯着腰说:“阿妩,我带你回家。”
倒在地上的人被缓缓的拉了起来,缠绕在她周身的怨气慢慢散开又消失。
对视的刹那,她眸底里的黑色也落了星光。
池塘里的水缓缓的恢复清澈,枯萎的荷叶重复生机,一朵朵粉色的花苞绽开,衬着新绿的颜色,脚下的涟漪都像是有了生命。
段飞雪:“这就是奇迹的力量吗?”
秦苏苏:“原来三师兄也会有这么让人刮目相看的时候。”
沈勿则是悄悄地对身边的女孩说道:“打个鬼还要花这么久时间,真弱。”
温苒一手推开了少年靠过来的脸。
她遗憾,要是有相机就好了,她觉得洛淮这副英勇无畏的样子,肯定不多见。
站在水面上的人陡然发觉岸边上不知何时来了几个看客,洛淮脸上一红,“你们别胡说!”
段飞雪非礼勿视的微微抬起手遮了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洛淮下意识的想要放开阿妩的手,却在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时,他又不敢松手。
温苒大义凛然的道:“三师兄是怕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害怕,万一人家女孩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摔了就不好了,他握人家的手那能叫男女授受不亲吗?那分明是助人为乐!”
沈勿高冷的点头,“正是,登仙府弟子,皆是好善乐施,舍己为人,侠肝义胆。”
说着,他就光明正大的握住了温苒的手。
洛淮有了底气,他昂首挺胸,“没错,我就是怕阿妩摔倒罢了。”
他顶着众人的目光,毫不心虚的牵着阿妩的手走到了岸边,哪怕是别人多看他几眼,他也是大方的任人看。
阿妩一手抓着洛淮的衣角,藏在了洛淮的身后,她只敢偷偷的露出一点脸来,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不认识的人。
像极了红眼睛的小兔子受惊的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温苒在这个时候,居然对洛淮表示了理解,如果是她,她肯定也放不下这么一个软萌萌的女孩子。
秦苏苏看清了女孩的脸,惊讶道:“这位姑娘不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段故事里,状元郎的……”
洛淮不满的道:“秦师妹!”
秦苏苏顿时闭上了嘴,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这个女孩的身份,以及这个女孩,究竟是在故事的后来遭遇到了什么。
阿妩仰起脸,轻轻的问:“洛淮,什么状元郎?”
洛淮面色纠结,不知该怎么说。
温苒走过来,笑道:“我们说的是戏文里的状元郎,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让三师兄以后带你去听戏。”
洛淮忙道:“师妹说的对,我以后带你去听戏。”
阿妩低低的“嗯”了一声,又缩回了洛淮的身后,偶尔的时候用好奇的目光悄悄地看着温苒。
沈勿淡淡的瞥了一眼。
阿妩抓着洛淮衣角的手一紧,她彻底的藏在了洛淮身后,害怕的连看都不敢看温苒了。
几人走下了山。
秦苏苏奇怪的说道:“怨气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段飞雪插了句嘴,“这样不好吗?说不定我们就能走出这个鬼地方了。”
好是好,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温苒看着走在前面的洛淮与阿妩,其实她心里头还有点小小的担忧,也不知道洛淮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姑娘的事,如果他要是把这个姑娘带回登仙府,只怕是糟老头子会跳出来反对。
毕竟这个姑娘一看……就不是活人。
沈勿已经被忽视很久了,他不满的嘀咕,“看不出来洛淮还喜欢那种跟屁虫一样的人。”
温苒瞧了眼随时随刻都想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跟屁虫说谁呢?”
沈勿眼巴巴的抓着她的手,“苒苒,我是你的小太阳,我不是跟屁虫。”
温苒摸了摸他的脸,觉得他脸皮应该也不算厚,怎么就总能说出这种厚脸皮的话呢?
走到了村口时,那里多了两道昏睡在地上的人影。
段飞雪惊道:“是张生和崔家姑娘!”
那躺在地上的人影,与张生和崔秀秀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穿着打扮都是一样的,可那崔秀秀还是一脸病容。
听到声音,昏睡的人悠悠转醒,缓过神后,男人扶起妻子站起,他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人,“沈公子,温姑娘?”
温苒道:“顾公子,顾夫人。”
顾西京的目光落到了藏在洛淮身后的那道身影上,他面色一顿。
第145章 业报
段飞雪奇怪的说道:“他们不是张生和崔家姑娘吗?怎么又成了顾公子,和顾夫人了?”
听到段飞雪的这句话,顾西京有些晃神,“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春娘脸色同样很不好看,“我也做了场梦。”
“在梦里,我成了一个叫张生的人……”顾西京的视线不由得追随着那道女孩的身影,他神情几度变化,像是茫然,又像是愧疚。
洛淮挡在了阿妩身前,他目露不善。
春娘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她若有所感的道:“那并不只是梦,是吗?”
温苒说道:“你们所看到的,应该都是你们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
而那件事,就发生在八十年前。
春娘的身影晃了晃,她不敢看那个女孩,只低声道:“难怪……我身负业报。”
顾西京道:“不,有业报的人是我才对,是我连累了你。”
春娘的头痛之症,并未痛在顾西京的身上,却是痛在他的心里,春娘的痛苦,只是让他更痛苦而已。
归根究底,这份报应,其实是他的。
顾西京忽然朝着女孩的方向跪了下来,躲在洛淮身后的阿妩被吓了一跳,连头也不敢露出来。
沈勿拉着温苒退到了旁边,还往温苒手里塞了一把瓜子。
温苒惊讶于他的准备齐全,接下来便心安理得的和他一起看戏。
顾西京说道:“阿妩,是我让你陷入了险境,那天我送秀秀离开,是想回去找你的,可是村口被人守住了,我进不去,等我找了官府的人回来找你时,却并没有找到你的踪迹。”
张生确实是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但他却伤害到了一个无辜的人。
那段属于张生的人生记忆不停的在顾西京的脑海里回放,他看到了张生是如何与青梅告别,进了繁华的帝都,考上了状元,也看到了在金銮大殿上,陛下为张生赐婚。
他还看到了大婚那一日,他为新娘掀起了红盖头,女孩红妆动人的模样。
他又看到了,在那林子里,他是如何安抚她等他回来接她。
……
这一桩桩的事情,都犹如是他亲身经历。
春娘也低泣着跪了地,“是我们对不起你,张生没有找到你,他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我也是如此……”
所以,梦里的张生与崔秀秀,后来将他们所生的女儿,也叫阿妩,他们试图以此来记住那个无辜被牵连的女孩,他们的良心却并未好过一点。
顾西京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张生,还是那江南顾家的少爷,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那个女孩心有歉疚,“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若心有怨愤,我任凭你千刀万剐,我只求你能放过春娘。”
顾西京忽然被人抓住了衣领,被拉着站了起来,那年轻人神色愤怒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人似乎控制不住自己,随手都能动起手来。
“相公!”春娘扑了过去,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面色惨白。
顾西京连忙问:“春娘,你没事吧?”
他们如今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只是把洛淮衬得像是一个恶霸而已。
沈勿低着声音和温苒说:“苒苒,如果是我的话,我就直接拿铁柱砍死他了。”
温苒把剥了壳的瓜子仁放进了他的手里,“吃你的东西,少说点话。”
沈勿看着躺在手心上的瓜子仁,他眼睛亮晶晶的,又往她的身边挪了一步,与她身体相贴,才稍觉满足。
秦苏苏不知道沈勿与温苒在说什么,但她看到那两人举止亲密,心中便涌出一股酸涩。
分明都告诉了自己要守住这颗心的,可现实哪里能总能如人所愿?
段飞雪一会儿看看顾西京那边,一会儿又看看秦苏苏这边,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因为他未曾涉足任何一场男女三角恋的大戏里。
洛淮感觉到身后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女孩子不安的声音传来,“洛淮,不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