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微笑送客:“华明伯,三位哥哥慢走”。
客人走,妇女们收拾碗筷,叶昆和张彧说:“我和贺知文也回去,兄弟,再恭贺你喜住新房子”。
“多谢!”,张彧道谢。
凌江和沈秋阳也过来道别,张彧叫住他们:“天马上就黑,你们不熟悉路,你们家人也知道是来我家,住一晚明早一起走”。
凌江和沈秋阳相看一眼,沈秋阳笑说:“好,今晚我们留住一晚”,这么大的房子,就住两人,有些冷清,他们留下来凑凑人气,张彧买那么多棉花,不担心没被子盖。
他转身和收碗筷林三丫说:“阿姨,我和凌江晚上住你家,明天早上和张彧一起上学”。
林三丫微笑说:“好”。
“凌江,我们一起收碗筷,快点”。
“哦”,凌江应,叠起前面桌子的碗。
妇女们都留下来收拾碗筷,王红杏拦住他们:“铁蛋同学,你们玩,这些活我们来就好”。
碗是借各家的,男人都粗手粗脚,把碗打碎铁蛋要赔,而且她们这么多人,很快收拾好。
张彧叫他们:“凌江,沈秋阳,先进屋里坐”,男人收什么碗筷,等碗筷收好,他再去还桌子。
天暗下来,张彧看一眼厨房,招呼凌江两人坐下后,进房间拿出六根新蜡烛,堂屋点两根,自己房间和亲娘的房间各点一根,拿三根到厨房,交给林三丫两根:“都点上,洗碗看清楚”。
他点一根拿到东厢中间房间放稳,刚出来,就见张铁木共六人返回来,张铁木见房间里都有光,说:“我们来拿桌子,不用来来回回地跑”。
张彧说:“多谢”,妇女们擦了桌子,张彧和他们把桌子拆下腿折叠,一个个地把人送走。
张彧进堂屋,拿出茶叶,这个茶叶还是沈秋阳送的贺礼,他冲洗三个竹杯,心想现在泡茶好像和前世不一样,问沈秋阳:“茶怎么泡?”。
问人怎么泡茶,他没觉得丢脸。
沈秋阳笑说:“抓几个茶叶,放进杯子,冲开水就行,茶叶放少一点,喝浓茶晚上睡不着觉”。
张彧在沈秋阳指导下泡出茶,浅浅喝一口,嘴里一股清香:“挺香,这是什么茶?”。
沈秋阳说:“碧螺春,我二叔拿回来的”。
凌江说:“是很香”,这茶不好买,现在有茶也不敢喝,喝了茶肚子饿得快。
张彧又喝两口茶,看向沈秋阳问他:“这茶你拿来送我,沈爷爷知道吗?”,他有点担心这人瞒着大人悄悄拿来。
沈秋阳说:“放心,他知道,是我奶奶包好,让我带来的”。
那就好,张彧说:“我以后待客方便,往后你们喜欢就来玩”。
沈秋阳嘻嘻笑说:“就等你这话,过三天星期日,我们进山玩啊”。
张彧笑:“行吧,正好帮我背柴回来”,现在天冷,遇蛇的机会少,带他们进山也没什么。
妇女们收拾好厨房,洗好碗筷,把各家的分开,放进不同篮子里,林三丫从厨柜里拿出一个小盆,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小条一小条的半肥瘦肉。
林三丫和妇女们说:“谢谢你们帮忙,一条二两,每人一条,这是铁蛋的意思”。
有妇女不好意思说:“我们就帮忙洗个碗,下午来帮忙的拿就行”。
林三丫浅浅笑说:“下午来帮忙的多一包饼干,拿着吧,是铁蛋的意思”。
“三丫,你什么都听铁蛋的了”,娘听儿子的,哎。
“铁蛋说的都是对的”。
“……”。
堂屋炕上,炕桌上一堆小人书,新旧都有,张彧三人看着小人书,林三丫进来叫他:“铁蛋,水热了,你们去洗澡吧”。
张彧说:“你先去洗,我们用的热水我自己提过去烧”。
“哎,好”,儿子有劲,林三丫不再坚持。
凌江知道村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去挑,遂说:“张彧,昨天我去澡堂洗澡,我洗脸洗脚就行”。
沈秋阳也说:“我也一样,哎,张彧,现在挺冷了,在洗澡房洗澡不冷吗?”。
张彧回他:“不会,我建的洗澡房长,请人在里面砌灶,烧热水时,房间也变暖”。
“那还行”。
晚些,张彧洗了澡,抱新被子和褥子到东厢中间客房,铺上褥子,凌江看盖的被子说:“张彧,我们盖旧被子就行”。
张彧说:“你们就盖这个”,旧被子不像样。
张彧出去后,凌江和沈秋阳说:“我们留宿是不是给张彧添麻烦了?”。
沈秋阳说:“你想太多,我看张彧和阿姨都很高兴”。
“搬新家当然高兴”。
张彧回到自己房间,他住正房东间,林三丫住西间,看炕上的新被子,叹一口气,抱去西间给林三丫,和她说:“我是男人火气重,盖原来的被子就行,现在又不算冷”。
林三丫见儿子脸上表情,不再坚持,儿子走后,她看看烛光下明亮干净的房间,心里涌出无限欢喜,儿子不让她息蜡烛,说让蜡烛自己烧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更现实些
清晨天微亮,张彧穿上宽松的破旧衣服,拿出长棍,在院子里演练起枪法,臂力和身高不够,他慢慢一式接一式地演练。
沈秋阳迷糊醒来,听院子里有奇怪声音,客房窗户是糊着窗纸的,听得很清楚。
声音不断,沈秋阳坐起来,披着外衣开房间门一条缝向外一看,瞬间瞪大眼睛,他合上门回炕前,穿上衣服。
听到动静,凌江睁开眼,看纸窗外的天色说:“还早,急着起来做什么?”。
沈秋阳激动说:“张彧在院子里练武,耍着长棍虎虎生威”。
练武?凌江马上清醒,静听外面的声音,悠悠穿起衣服。
张彧慢速度演练一套枪法下来,微微出汗。
见张彧停下来,沈秋阳跑近,脸上惊奇:“张彧,你这棍法真好,能教给别人吗?”。
擦下额头,张彧说:“这是红缨枪枪法,不是棍法,教是可以教,只是你学拳法更合适,我会一套拳法,可以教给你”,他看向凌江:“你如果想学,也可以学”。
现在打仗不同,学红缨枪法没多大用,如果沈秋阳去当兵,学拳更合适,就算现在军队主要武器是枪支大炮,军营好像有体能训练,也有练拳。
沈秋阳马上说:“我学!”,至于张彧说他不合适练红缨枪法,没放心里,合适练拳就练拳。
凌江摇头说:“学是能学,但没法练,耗体力就是耗粮食”,刚刚他看了,张彧练的枪法有模有样,在某些个动作,棍子带着风,不是耍花招,拳法想来也不会差,至于他和什么人学,没必要去深究。
张彧放下长棍,打起拳法,打前面三式停下说:“这套拳法十二式,刚刚是前三式”。
自家粮食够吃,沈秋阳眼亮晶晶:“我跟你学,哎,张彧,要交学费吗?”。
张彧说:“不用,别人教我,我也没给学费,只要你爷爷奶奶同意,我就教你”,救那人一命,学费自然不用给。
他才刚想起,沈秋阳说过他爷爷奶奶不同意他去当兵。
沈秋阳兴奋叫:“放心,他们肯定同意,张彧,我以后天天和你一起上学放学,扛粮食来住你家”,早上一起练武。
凌江看他说:“中午你还是和你爷爷奶奶商量过再说”。
他明白张彧的意思,自己学不用问家人,沈秋阳要经过家长同意,是顾虑沈爷爷沈奶奶不让沈秋阳去当兵,怕他学了拳法,和家里冲突加剧。
沈秋阳信心满满:“我爷爷奶奶会同意!”。
张彧捡起长棍说:“洗脸吃饭上学”。
早饭是玉米碎粥和烙二合面的肉馅饼,满满的一大盆,张彧和沈秋阳吃得香,一个接一个吃,凌江心里顾虑多,吃得慢。
张彧明白他的想法说:“凌江,放心吃到饱,我家粮食够,分粮后,我在村里换粮比较容易”。
虽然吃不饱,有些人家用钱,就会卖出一些粮食,张彧和大家透过风,自己粮食不够吃,谁想卖就扛来,价格和市价一样。
虽然现在还没人拿来换钱,但每年到年底,是说亲订亲,娶媳妇的时候,需要钱的自然会来换。
扛去黑市卖,有风险不说,十斤十几斤地卖,麻烦事多,还不如扛来和自己换,安全省事。
凌江听了张彧的话,吃饭速度稍加快,家里和封家换了不少玉米红薯,还是不太敢放开肚子吃,奶奶常说过日子要细水长流,精打细算,心累。
吃完早饭,三人一起去上学,到公社,沈秋阳和凌江回家拿书包,两人到教室早读时间已过一半,也没人管。
下午沈秋阳来上课,蔫头蔫脑,转身趴在张彧课桌上:“我爷爷同意我学拳,我奶奶不同意,两人还吵一架”。
张彧和凌江不好劝他什么话,如果沈秋阳下定决心去当兵,学拳法自然更好,有能力职位升得快,还有…说更现实些,能力越强,遇事的时候活命的机会就越高。
下午认真上两节课,放学后和沈凌两人分开,张彧来到卖水缸陶罐的门市部,山大爷架着牛车在对面,他走过去说:“山大爷,我进门市去买水缸,一会我和你挥手你就架牛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