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和张建设把三个人饭菜端走,林三丫跟上,三个人回房间,把那个小破柜拉出来,点上蜡烛,小房间亮堂起来。
晚饭有两个炒菜,一个腊肉炒蒜苗,一个韭菜炒鸡蛋,烙的玉米饼,玉米饼颜色较浅,一看就知道加了差不多一半白面,张铁程一回来,饭菜就会好。
饼不够,张彧进里间拿出两个二合面馒头,递给林三丫一个,说:“建设刚才吃过一个,这是我们的”。
林三丫听了接过,张彧在炕边坐下,他把菜拨成三份说:“一人一份,不要让来让去,吃饭”,不这么做,林三丫肯定不夹菜吃。
张建设应声:“好”,林三丫默默点头,她知道儿子的好意。
张彧吃着腊肉炒蒜苗,感觉味道挺不错,秋天时自己想办法多做些放着吃。
买猪肉难,吃羊肉更难,不过比起能过安稳的生活,这点没什么。
张建设忍不住问张彧:“三哥,大伯回来五叔真会叫他爹吗?”。
张彧看他说:“不会,你以后不要随便偷听别人说话,这个习惯不好”,尽管这孩子偷听张铁程和王老太说话,来告诉他是好意,但如果以后他偷听成习惯,很不好。
张建设委屈:“三哥,我悄悄听了能告诉你啊”。
张彧说:“我知道你好意,但这个习惯真的不好,以后不要特意去偷听别人讲话,特别是在外面”。
张建设尽管不理解,还是说:“三哥,我知道了”。
张建设很好奇三哥离开后堂屋里发生的事,吃完饭后就找他爹去了。
张彧今晚不打算进山了,吃完饭去河边洗澡,回来就在房间里练写字,小人书已经都看完,白天在县城忘记买了,明天再买。
次日是星期一,张铁程早一步去公社坐车回县城上班,张彧起来时没碰到他。
张贵山在堂屋门口坐着,看张彧的眼神复杂,经过昨天的事,老二和老三心里对他和老婆子都有很大意见,这个家,人心彻底散了,聚不起来了。
上第一节 课下课时,凌江很小声和张彧说:“最近黑市查得严,小心些”。
张彧真心道谢:“多谢”,手里有些钱票,他挣钱没那么迫切,暂时不去了。
凌江写一行字给他:抓到兔子或野鸡、鱼和我家换啊,我家人多,亲戚多。
张彧拿来一看,回他:行,后天早上看看有没有,粮票、工业票我还要。
他心想,过去几天放学回去,晚上一直忙着,今天就轻松过一天,明天晚上再进山,手电筒电池用得好快,才用两?婲个晚上,就没开始用时那么明亮了。
凌江拿来一看擦掉,回他:粮票我只能说尽量。
张彧:好。
中午,张彧把剩下的红烧兔肉沾着馒头吃光,他看着空罐子发呆,一直让别人帮做也不是办法,让他每天中午都肯着玉米饼更不乐意,如果自己学会……,随即又想,一个大男人学做什么菜,丢人。
转又一想,饭店的厨子全是男人,他为什么不能学,心里纠结一阵,张彧收了罐子,来到新华书店,问店员:“枪杆出政权,同志,有学做菜的书吗?”。
店员说:“为人民服务,同志,有一本中国菜谱”。
张彧:“我看看”。
店员给张彧拿来一本浅蓝色封面的书,封面竖印中国菜谱四个字。
“多谢”,张彧接过翻了翻,又在小人书的位置,挑了四本小人书,一起付钱后离开。
回到教室,他把菜谱收到储物空间里,拿小人书出来看,小人书有很多种,他买的都是关于三十多年前于战争的小人书。
现在打仗和他原来打仗完全不一样,一些武器令他大开眼界,虽然没兴趣去当兵,但不防碍他去了解,并喜欢。
下午放学张彧直接回家,回到家,家里安静,他放了书包,想了想,出来去厨房看水缸,水缸里有半缸水,他担着水桶出去。
村里有口深井,全村的人吃喝的水都从那里打。
“铁蛋,又来挑水了,好几天没见你挑水了”,一个看孙子的老太太叫他。
张彧回:“之前淹河里,没力气来挑”。
老太太一脸不信,没力气怎么打那些混混,刚又想说什么,人已经走过去了。
张彧回答几个人的问话,来到井边,提水上来,倒满两个水桶,挑回去,以前他挑水很勉强,现在就很轻松。
提早回来做饭的王红杏见张彧挑水,一时惊讶,随后说:“铁蛋今天挑水了”。
“嗯”,张彧应一声,问她:“二婶,现在上工都做什么?”。
王红杏说:“玉米地里除草”。
张彧轻松把水倒水缸里,又去挑三次,水缸差不多挑满,停下回房间。
张彧回房间还没摸出小人书,就听建设在外面哭喊:“三哥不好了,大娘被野猪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啊啊
张彧回房间还没摸出小人书,就听建设在外面哭喊:“三哥不好了,大娘被野猪追”。
张彧一惊,马上转身出房间,在门口问粗喘着气的张建设:“在什么地方?”。
张建设脸煞白,惊慌地说:“杏花坳”,太吓人了,放学他和小伙伴们去山边找野果摘,找着找着,就见几只野猪从山里出来,冲向山坳里的玉米地,小伙伴们都腿软,只他能跑动。
张彧听了跨几步去柴棚下面,抄起斧头就冲出大门,杏花坳离得不算远,他抄近路,从一条条小田埂稳稳飞奔过去,遇到水溪拦路,顾不得多想,没去较远的地方走木桥,直接跨越过去,这水溪宽度不小,一般的人越不过去,还好没人在附近看见。
越过水溪,田地是像梯子一样一阶一阶地上,他上去四五个阶梯,就听到嘈杂声,不远处山脚边,一群男人拿锄头远远驱赶着一只大野猪,山坳里还传来女人的惊慌大叫声。
张彧迅速向山坳里跑去,山坳里的玉米地也是一阶一阶地上。
越靠里,女人叫声越响,张彧喘着气,来到现场,看眼前的情况,松了一口气,站着平稳气息。
女人们聚集在侧边高的一块地里,林三丫也在上面,那块地只有一条小路上去,几个男人拿锄头在小路上守着。
张彧向玉米地看过去,一只母野猪带五只小野猪在玉米地里窜,不停踩断半人高的玉米,吃着玉米叶子。
建设跑回去叫他,他跑来,这就费不少时间,玉米被祸害了不少,女人们就是因为不断被踩断的玉米叫嚷起来的。
男人们拿锄头在远的地方赶,没用,张铁万擦了擦汗,突然见张彧手拿斧头向母猪方向走去,大惊:“铁蛋,快回来!”,这小子不要命了?
张铁万一叫,大家都看到了张彧,不少人大叫他转回:
“铁蛋,不行的,回来!”,小队长的声音,小孩子呈什么能啊。
“铁蛋,那是大野猪,快回来!”。
“铁蛋,快回去!”。
“铁蛋…”。
林三丫双手紧张握着镰刀,死死盯着儿子。
张彧没回应,再拖下去天要黑了,更难搞,他慢慢走近野猪,观察周围地形,这块玉米地还是比较平,里面没有石块。
母野猪发现了有人进了自己的地盘,猛冲过来,张彧双手握紧斧头,在野猪距离他三尺远,他向右侧闪身,同时手里的斧头砍向野猪颈脖。
斧头从上砍下,斧头被张铁木磨得很锋利,顺利砍出一道长血线。
斧头划到下面,张彧马上抽出斧头,快速退离大野猪,“啊啊啊啊”,女人们尖叫声不停。
大野猪被砍一斧头没马上死,凄惨嚎叫起来,还能带血到处冲,血流出来更快,没几下就脚步不稳了。
那五只小野猪也嚎叫四处乱窜,被外面围的人拿锄头打死,大野猪他们打不了,小的还打不了吗?铁蛋厉害了,胆子更大。
“让开,快走!”,外面传来大叫声,大家转头一看,那只公野猪冲出另一波人的包围圈,向母野猪跑过来了,在附近的人马上跑开。
公野猪跑到母野猪身边,母野猪已经倒下,一抽一抽的,叫不出声了,“嗷嗷”,公野猪嗷嗷冲向站着不动的张彧。
不少女人不敢看,捂起脸,林三丫还是死死盯着儿子。
这个公野猪有一对獠牙,张彧没等它跑到近前,而是跑迎上去,轻轻跃上野猪背,快速转身,双手握斧砍向野猪脑袋正中间,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斧头深深砍入公野猪的脑袋,张彧马上从野猪背上跳下,飞快跑开,果然,公野猪也没马上死,折腾一好会才倒下。
“呜呜”,有女人哭出声,好多拿锄头的男人都呆掉,两只大野丽嘉猪都死了,被铁蛋一个人砍死了!
啊啊啊,大野猪死了,一个妇女激动紧抓着林三丫的手:“死了,铁蛋砍死了”,那副模样,还以为是砍死人了。
林三丫眼热热的,泪水流下来。
小队长张建英擦擦汗,稳住自己“嘭嘭”跳得飞快的心脏,走近张彧问他:“铁蛋,还行不?”,这孩子,太虎了。
张彧轻轻甩下胳膊说:“半夜胳膊可能会疼”,斧头砍下时用了大力,胳膊不行。
“那一会去卫生室拿点药油,睡觉前揉一揉”,张建英说,小子真行,这胆子,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