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道谢:“多谢”,这个他还真没想到。
第141章 廉耻
吃过午饭,张彧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去去街道办,上午他经过那里,离这不远,这个时间工作人员可能还没有上班,他就慢慢走过去。
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女声从背后问他:“小伙子,来这有什么事?”。
张彧转头,问他话的是个剪三齐头的四十来岁的大姐,面上亲切,很可能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正来上班,他便说:“大姐,你好,你是在这儿工作吗?”。
大姐亲切笑说:“是,你有什么事?”。
张彧微笑说:“大姐,我姓张,你贵姓?我想在这一片租两间房子,问一个上午没有听谁家有房间出租,就来这儿问问”。
租房子?还租两间,大姐上下打量他然后笑说:“我姓杨,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小伙子考上清大?带媳妇来上学?”。
张彧说:“我媳妇考上清大,我上师范大学,孩子太小,就带我娘和孩子来,你知道哪家有房间出租吗?”。
他一点不觉得媳妇考得比自己好,自己没有面子。
大姐听说小伙子两口子考上大学,他媳妇还是清大,佩服说:“小伙子你和你媳妇厉害,这周围没听说有哪家出租房间,一般人家住得很挤,平反回来的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租”。
张彧听了失望,他知道房子不好找,但没想到这么难,他略想一下说:“杨大姐,你能帮忙留意一下吗?我开学前天天过来”。
自己没有章法的去问路人也不是办法,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熟悉管辖的地界,他们消息灵通。
杨大姐爽快答应:“行,小伙子住旅社吧”。
张彧:“住岳父家”。
敢情小伙子娶的还是知青,杨大姐热心说:“我给你打听打听”。
张彧道谢:“多谢杨大姐”。
“……”。
尽管托杨大姐帮忙打听,张彧下午又在周围重新转一下,还是没有打听到谁家有房间出租。
三点多,张彧骑自行车回去,上午走过一次,熟悉了路线,回去就快些。
回到胡家,院子里没人,自己房间里传出女儿咯咯笑声和琦琦哈哈笑声,他停好自行车走到房间门口,里面人真多。
家里孩子女人全都在里面,把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张彧没有进去。
里面的人注意到门口有人就看出来,胡澜笑说:“回来了”。
张彧应声:“嗯”。
暖暖见到爸爸,高兴大叫:“爸爸,爸爸”。
胡璇三姐弟先后叫三声:“姑父”。
“哎”,张彧笑应,随后和大家打招呼。
暖暖要爬下炕,胡澜抱她下来给她穿上鞋,暖暖蹬蹬跑到门口,张彧抱起她问:“今天听话吗?”。
暖暖亲昵搂着爸爸脖子,开心说:“听话,我,我和姐姐,哥哥玩,爸爸,我想你”。
站在门口不好,张彧抱她走出几步在院里:“爸爸在外面也想你”。
“爸爸,你买糖糖了吗?”。
“没有”。
“……”。
梁淑华看院子里的父女,笑说:“暖暖和她爸真亲”。
胡澜说:“是,比跟我亲,枉我把屎把尿带大她”。
梁淑华看儿子说:“诺,这小孩也一样,很喜欢他爸,我辛苦带他还不如他爸有空时逗逗他”。
林春棠浅笑:“孩子还小懂什么”。
梁淑华说:“有时候就很气”。
“……”。
吃晚饭前,去爬长城的三人回来,张清池和张建设脸色很兴奋,张建设想要考到京城的决心更坚定。
晚上睡前,胡澜在张彧怀里,脸色红润,懒懒说:“张彧,你明天回来去黑市看看,找买些煤或炭”。
人多,做饭多,烧炕多,还有烧热水多,用的煤就快,没有煤票,只能去黑市找买。
张彧闭着眼应:“嗯,这是个大问题,城里有电,我们买个电饭锅吧,听叶昆说那个挺好用,也少烧点煤”。
他知道城里煤炭难买,所去储物空间整理过,存了些木炭和木柴,但也有用完一天。
胡澜说:“电饭锅只煮米饭,我们吃二合面馒头比较多,没有必需买”。
这倒是,比起二米饭,他们更喜欢二合面馒头,确是没有必需买。
张彧轻声说:“如果租不到房子,我们就先住这里,娘和桂华姑婆住习惯吗?”。
胡澜说:“感觉她们有些束手束脚,不太自在”,可以理解,住别人家不会自在。
张彧说:“开学了也继续找房子”。
胡澜:“嗯”,这个她赞成,她在这里长大,这次回来住还稍有点不自在,张彧现在看着还好,但时间长了,心里怕是不舒服。
反正他们有能力,搬出去住自由自在更好。
张彧沙哑着声说:“澜澜,累吗?”。
男人沙哑声诱.惑很大,胡澜轻声说:“还行”。
“……”。
次日,张彧又在清大附近问过不少人,也去问了杨大姐,还是没有消息。
下午四点多,张彧带约十斤炭回胡家,他一进院子,发现堂屋里有好几个人,二舅哥和媳妇在里面和他们说话,有个女声说话声有点大。
张彧把炭放厨房门口,洗下手,就见建设从房间出来,来他身边悄悄说:“三哥,三嫂她两个姑姑和两个表哥来了”。
两个姑姑?不是说已经不来往,怎么来了?
“知道”,张彧加快洗手,擦干,转身快步走去堂屋。
到堂屋门口,他听一个妇人正和二舅哥说:“韶泊,你不能代表你爸,怎么?我们嫁出去的姑奶奶不能回娘家了?”。
张彧见二舅哥和妻子脸色不好,跨进门走到妻生身边站着,目光如电,打量来客,两个妇女都五十多岁,不算瘦,头发都花白,衣服洗得发白,有补丁,看样子过得一般。
两人坐炕上一边,两个年轻男人站那边炕边,长相一般,一个有点瘦小,眼神飘忽。
张彧开口问胡澜:“澜澜,没事吧?”。
胡澜说:“没事”。
较老的开口说:“澜澜,这是你姑爷吧,真不错,澜澜姑爷,我们是澜澜大姑二姑”。
张彧慢条斯理说:“我听岳父说过,你们和他断绝关系,十一年前就断了来往,你们上门是为何?”。
较年轻的妇人说:“哎呀,那个时候有几家不断绝关系,当不得真”。
对方说得太轻描淡写,张彧心里生起怒气,肃下脸扫过她们沉声说:“我问你们,胡家出事后,你们伸手帮过他们吗?给我在牛棚里的岳父寄过东西吗?”。
对面四人被张彧突然肃下脸吓一跳,被小辈下脸,年纪大的妇人生气说:“你一个小辈怎么来质问长辈,有没有教养?”。
“砰”,胡韶泊大力拍一下炕桌说:“你们不配做我们长辈,你们走吧”。
爸爸来信说过,不用理姑姑她们,刚才如果不是邻居们出来说好话,他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年纪轻一点的妇女提高声音说:“韶泊,你爸怎么教你的?”。
岳父和二舅哥人都很好,张彧听这女人这般说,心里更气,提高声音严厉说:“两位只要回答,胡家出事后,你们伸手帮过他们吗?给我岳父寄过东西吗?”。
对面四人被张彧厉声震了震,一时回答不上来。
张彧又提高声音厉声问:“到底帮没帮?寄没寄东西给我岳父?”。
他最讨厌这种小人,主人好的时候关系好,主人一旦有事马上消失不见,还会落井下石,主人一朝恢复见有利可图,又不要脸的贴上来。
对面四人变哑声,没有说话,张彧声音变平静:“你们既然没有帮过我媳妇他们,也没有给我岳父寄过东西,现在怎么还有脸上门,还是说你们已经没有做人廉耻?”。
被说没有廉耻,高一点的男人涨红脸,拉着年纪轻一点的妇女说:“妈,我们走”。
两个女人脸上不甘心,但被张彧强悍的气势镇住,脑子变空白,只好不甘心离开。
胡韶泊抹下脸说:“妹夫,谢谢你,我本来不让他们进门,被邻居们一说,只好让她们进来”。
张彧说说:“二哥将来不怪我就好”,再怎么说,那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姑姑。
胡韶泊坚定说:“不会,爸信里说过,不用搭理她们”。
张彧:那就行。
胡澜心里有点气:“吴伯赵伯吴大娘他们倚老卖老,多管闲事”。
说什么那个时候特殊,亲戚间断绝关系是常有的事,谁谁家那时候也是断绝关系,现在恢复关系,亲戚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还是亲人,呸!
胡韶泊不耐烦说:“这些人挺讨厌,不知道内情,没有经历过难事,没有被亲人伤害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抹掉她们当时的绝情”。
张彧见两人心情都不好,便说:“我觉得没必需计较这种小事,纠结无关的人和事,是浪费精力和时间”。
胡韶泊听了张彧的话,自愧不如,妹夫家的事他知道,还是妹夫看得开。
他本来就不是感性、犹犹豫豫的人,听这话心里变敞亮,说:“你说得对!”。
胡澜是个明白人,听自己男人的话心情马上变好,边给张彧倒水边问他:“跑一天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