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不赞同地神色看着唐锦,估摸着以为唐锦因爱生恨。
唐锦都快气笑了,她不给东西等于她冷漠?
“虽说你脑子有病,我该谅解你,但我还是想跟你讲清楚,我为什么不愿意给你,其实是因为你脸皮挺厚的。”
“还说给钱呢,你真的会给吗?真的吗?那我以前白送你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从没丁点表示呢,我都看清楚你了,你就是想白拿对不对?”
“我本来不想说的太直接,可你非要堵在这里,我实在不吐不快。”
林子修眼神微变,像被踩中了尾巴,脸色瞬间涨红起来,恼羞成怒地瞪向唐锦,虽说他确实有那么一丝念头,唐锦却怎么能说出来,耳根火辣辣,严厉斥道:“你讲话未免太难听,胡说些什么?!”
“你没有你在激动个什么,那就是被我说中了。”唐锦冷嗤,“你人品真不行,懒得跟你多说。”
“让开点路,别让我呸你一口。”
徒留林子修气怒交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皮都像被剥下来,愤懑极了,既接受不了唐锦的讥讽,又无法忍受曾经的追求者这般不客气。
她才神经病,有病的女人。
就因为被拒绝了追求,就变得疯子一样。
还翻旧账说事,当初分明是唐锦心甘情愿自己要送他东西,居然还怪到他头上,天底下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人。
刚才没有反驳回去,这会心里憋了一长串话无法发泄,林子修心头跟堵了块石头一般。
幸亏他没有接受这种女人,否则日子过起来多难受。
想到这里,好像又更气了,因为他现在温柔体贴的妻子,似乎也变得有点不讲理。
……
唐锦很快将这个插曲抛到脑后,篮子里的槐花充斥着清浅的香味,直接吃一块,舌尖泛着一股清甜。
在她那个世界,槐树早就没有了,尝试新的食物,让唐锦很有兴趣。
她将花瓣浸泡在水中,雪白的一片漂浮在面上,去除夹杂的树叶枯枝,混进鸡蛋面粉,一团团的面糊煎成两面金黄,外酥里嫩,不仅有面粉的嚼劲,还有槐花本身的花香,咬一口就有清爽绵软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陶锅中炖着半只鸡,上次从黑市买来的,鸡骨架较瘦,却没有那么油腻,汤水炖出精华,鸡肉紧实,鸡皮软糯,不干不柴,加入滑嫩的香菇,两种鲜味结合起来,味道更是鲜美。
洗干净锅,哗啦添满水,灶孔中多余的火星继续温着,用余温将洗澡水烧热,耳边隐隐听到了什么叫声,奶声奶气的,有点虚弱,带着点焦急的不安。
唐锦仔细听了听,似是狗叫声,她疑惑地跑了出去。
陆沉捧着一只小奶狗递到她面前,巴掌大的一只,浑身黑溜溜,眼睛才刚睁开,额头上有撮白毛,张嘴汪汪叫,爪子不断扒拉着,又弱又可爱,“媳妇,可以养吗?”
队上很少有人养狗,大狗的饭量不小,除了家里有余粮的,愿意养狗的人寥寥无几。
有户人家里养了只大黑狗,那大黑狗生了两只崽,或许是不想多花粮食养了,送不出去,就直接拎着两只小狗崽丢进水沟里扔掉。
陆沉经过听到声音,就看见小狗崽扒拉着水草呜呜叫,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格外可怜,另一只小狗崽已经死了,这一只黑色的他带了回来。
这样小小的一只,养起来不费力,长大了可以看家,院墙是泥巴做的,防不住贼。
唐锦哪会不愿意,被小狗崽萌到了,圆墩墩的一只,摸起来一定肉乎乎的,“可爱。”
将狗崽抱了过来,手摸着小狗崽的脑袋,绒毛的触感特别软,短短的小尾巴扫过手腕,像羽毛一样带来一阵痒意。
感受到安抚,狗崽慢慢安静了下来,身体没有再颤抖,只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陆沉估摸它是饿了,用小碗装了点汤汁拌饭,将狗崽提到碗边,狗崽嗅到味道,小爪爪挪动,探着小脑袋尝试了下,就小口又迅速地舔舐起来。
唐锦蹲在旁边看,家里多了一只小狗,也会热闹些。
因为狗崽全身都是黑色,想了想取名叫煤球,用谷草编了个狗窝,煤球就在这里安家。
第14章 看病
依稀快要凌晨时,唐锦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阵热流涌过,小腹微痛,她若有所觉地爬起身,应该是例假来了。
她推了推陆沉,摸索着下床,陆沉将桌边的蜡烛点燃,询问地看向唐锦。
唐锦从衣柜里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见他也两眼惺忪,哄道:“没事儿,你继续睡。”
幸亏家里预备了卫生纸,不然衣服都洗不过来。
匆忙去茅厕里将脏了的睡衣换掉,唐锦身体一滚,缩进柔软的被子里,手脚有些乏力,这次来例假唐锦感觉有点不对劲,下腹没过多久一坠一坠地疼,像有刀尖剜过一样,这会该最是睡得香甜的时候,她却躺得不太安稳。
这身体早年劳累,体质本来就差劲,特别是为了去碰瓷林子修,例假还没走干净就扑通跳进了河里,之后每次来例假都难受不已,唐锦体会到这种遭罪的感觉了,她异能是可以滋养身体,但不能短时间内恢复身体底子。
陆沉拉住身旁的手,感受到手心一阵冰凉,不禁皱了皱眉,轻轻摹挲,温热的大掌探到唐锦小腹揉着。
唐锦在他肩膀处蹭了蹭,跟只倦怠的猫一样,蜷成一团。
早上她根本爬不起来,连陆沉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脑袋昏昏沉沉时,被子里塞进了一只温暖的东西,应该是暖水瓶,用件衣服包裹,放在唐锦的小腹处,温度传递出来,被窝暖烘烘的。
鼻尖闻到了鸡蛋的味道,被扶着靠坐了起来。
面前端着碗糖水鸡蛋,热气腾腾的,却没什么胃口。
“多少吃一点。”陆沉只听说别人都爱吃糖水鸡蛋补身体,就做了一碗,或许吃了能舒服一点。
唐锦抿了抿唇,也知道还是要吃东西的,将热乎乎的鸡蛋吃下去,胃部温暖起来,就是味道有点齁甜了。
抱着怀中的暖水瓶,连手指头都懒得抬一下,那就在家休息,还是别去上工了。
对陆沉瓮声说道:“我想喝红糖生姜水。”
陆沉接过碗,“家里没红糖,我出去给你换。”
红糖是好东西,他去邻居家问了下,用钱买到一小块。
混合着老姜,熬了一锅,闻起来气味很奇怪,唐锦现在就是想喝,这滋味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受。
小狗崽跟在陆沉脚边转悠,纤细的尾巴摇摇晃晃,跟着进了房间,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唐锦,趴坐在地上。
喝过红糖水,人好像都活了过来,效果不明显,至少好受了一些。
唐锦发现换下来的衣服没看见,脸羞窘地红了一瞬,虽说不必见外,但想到对方给她洗脏衣服的样子,还是有些尴尬。
情况缓和些时,就商量着去趟镇上的卫生院,唐锦不想看医生,可她身体真的不行,为了下次少遭罪,还是要听听医生怎么说,别落下了什么病根,该吃药还得吃药。
卫生院的人并不多,不需要排队,很快进了诊室。
医生询问了症状,检查一遍,确实有宫寒的病症,小腹坠涨,不仅来例假时有异常,以后怀孕也会有影响。
唐锦没考虑到怀孕那么远,现在就想把身体调养好。
茯苓丸妇舒丸加上草药拿了一堆。
陆沉用笔将注意事项仔细记了下来,神色严肃,他没想到唐锦看着面色红润,体质这么差。
唐锦闻着医院那股自带的药味就不适,想到接下来要吃那么多药,苦得闷心,花费还不小,难免有些神色恹恹。
陆沉捏了捏她的手,“我们配合治疗,会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唐锦神色勉强地笑了笑,说着去黑市买点红糖。
还没走出卫生院大门,她就听见走廊传来了哭声。
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妇女,灰尘扑扑的模样,布鞋上的泥巴都还没来得及清理,头发也乱蓬蓬,正胡乱抬手擦着眼睛,眼眶通红,惊慌失措地往外走。
唐锦多看了几秒钟,因为对方侧脸很面熟,她仔细多盯了两眼,开口喊:“小姑?”
妇女果然转过头来,神色有点狼狈,话都有点哽咽不出来,“是大丫啊,你咋来卫生院了。”
唐如芬跟唐大强是亲兄妹,她早年嫁进了石桥生产大队,平时很少回娘家,只有唐锦结婚的时候回来见过一次面。
唐锦看她眼睛都哭肿了,怕是有个什么事,“大姑怎么来了这里?”
提到这一点,唐如芬就崩溃了,“大丫,小小,小小她手断了。”
想起病房里的女儿,唐如芬心头就痛得厉害。
说起来唐如芬也是个苦命的人,年轻时靓丽的一朵花,嫁到石桥生产队的老苏家后就憔悴得厉害,丈夫老实本分,婆婆却小气刻薄,几个儿媳中,对唐如芬最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想法子打压唐如芬,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推到唐如芬身上。
唐如芬生下一儿一女,真要说起来,大儿子却并没有成为她的依靠,反而跟着公婆一条心,瞧不起她这个当娘的,只有女儿苏小小真正心疼唐如芬,唐如芬也最在意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