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华贵妃?!”皇上叫了两次,还是晚霞拽了一下她的衣服她才反应过来。
单秀慌忙起身:“皇上,臣妾……”
“无妨,你最近也辛苦了。”皇上很是和蔼,对着她的态度温和极了,“那今日便不留你们用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单秀屈膝行礼,年羹尧则是朗笑着一抱拳:“臣告退!”
语罢,也不等皇上有所反应,年羹尧直接拉着单秀便离开了,出门后还踹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一脚,语气不耐:“滚开些,挡了贵妃路了!”
单秀慌忙拉住年羹尧:“哥哥不要这般……”
“无妨,这些奴才就是不长眼,若有人碍着你,踹开便是!”年羹尧霸气说道,一句话说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们身后,胤禛冷冷勾起唇角,手中的毛笔却已经无声断为两截。
单秀没有察觉身后目光的变化,她心思还挂在昨晚的事情上,很想找个人说说,却不知道能和谁说,年羹尧也看出她今日的魂不守舍,语气不悦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人让你不痛快了?”
“不,没有……”单秀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年羹尧却道:“回京这段时间我也查问明白了,那个什么,熹贵妃与你不对付是不是?”
“哥哥……”单秀蹙起眉来,年羹尧冷哼:“一个奴才,爬的高了便忘了自己身份了。你放心,哥哥还有几日才走,定替你好好报个仇!”
“贵妃之位,你自然坐的,她又何配?”年羹尧哼道。
单秀随意应了几句,但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她思索半晌,到宫门口才道:“哥哥,明日让嫂嫂一起进宫吧。我……有些事情想与她说。”
“嗯?行,我明白了。你且放心吧。”年羹尧略一思索,再看自家妹子的小女儿姿态,便有些了然,也不等明天,当天下午年羹尧福晋便递牌子进宫了。
单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这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嫂嫂,犹豫再三,又赶走晚霞等人,这才说道:“嫂嫂,我……”
但话还是没说出口,她就羞的满脸通红,再没办法启唇。
只是年羹尧福晋到底是过来人,见单秀这般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但她没说,只拉着单秀左右聊了些有的没的,然后临走前又特别叮嘱道:“你入王府时的陪嫁,压箱底的那可是别人找也找不到的好东西,时时温习也不错,你可明白?”
单秀懵懵的送走了年羹尧福晋,却也不知道那嫁妆在哪里。她思索片刻,还是叫来晚霞:“嫂嫂与本宫说起,陪嫁中有重要东西,你可知道收在了哪里?”
“主子的陪嫁,因都是体己便未入库,如今都在衣柜最下面放着呢。”晚霞笑着说道。
单秀点点头,原本侧福晋入府便有限制,想来年家再豪横,也带不了多少东西出来,也就金银首饰多一些。
她有些好奇年羹尧福晋说的压箱底是何物,当晚便半夜起来去翻了嫁妆箱子,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一层红布包着的硬物。
“这是……一本书?”单秀好奇的打开红布,刚翻开封页便“呀”的一声将书本扔的好远。
她整个人如同烧红的大虾一样,蜷缩在床上,又羞又臊的根本动也不敢动。
从前她只知道,要光着身子和皇上睡一夜才能有孩子,但具体如何却不知晓,但今日一看这画册,竟然,竟然……
男女之间竟然要做那种事情么!
那般羞人!!
单秀好容易等到心绪平复,她下床捡起书册,原本准备就此装好再也不看的,但年羹尧福晋的话又想再耳边。
“别人找也找不到的好东西,时时温习也不错”……
鬼使神差的,她再次翻开这书册……
这书大约真是专门给女子看的,不仅图画详实,还有专门的文字注解,单秀一页页翻过去,脸上的红云就没消散过,而她一开始还疑惑那太监已经不算男人,是如何令宫女愉悦的,等翻到后面,她便恍然大悟,继而忍不住偷笑起来……
好在第二天年羹尧因家中有事下了朝就回去了,单秀便安安稳稳在承乾宫补了个觉,另一边,胤禛终于也有时间,招了钱盛嫣到养心殿伴驾。
钱盛嫣来的稍微有些慢,看衣衫还有些不太整齐,胤禛原本在披着折子,见状便放下朱笔,抬手给她理了理领子:“这是怎么了?”
“也是臣妾疏忽了,天气越冷,早上臣妾起床才发现弘晱有些冻着了。”钱盛嫣语气担心,“他不舒服,便有些缠着臣妾,臣妾来得晚了……”
“弘晱病了?”胤禛也是一惊,“回去瞧瞧。”
说完,他又吩咐苏培盛:“早膳就摆在永寿宫吧。”
“喳!”苏培盛应了一声,胤禛已经牵着钱盛嫣大步走了出去。
养心殿北侧后门出去便是永寿宫,胤禛进了宫门,便听到佛尔果春急切的声音:“周太医,你快来给小弟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238章 弘晱生病
“佛尔果春都能照顾弟弟了。”胤禛叹了一句,钱盛嫣却已经忍耐不住,率先进了西侧殿的门。
弘晱小小一团,躺在佛尔果春的怀里,鼻涕还在往外流着,好在人看着还挺精神,钱盛嫣上手摸了摸,也未发烧。
“是受寒了?”钱盛嫣问道。
周太医刚把完脉,也点头道:“回贵妃,风寒侵体,不算严重。”他顿了一下,拱手道,“贵妃娘娘,不是老臣推退,只……太医院中李太医更擅儿科,尤擅风寒之症。”
他这么一说,钱盛嫣也想起来了,下意识的看胤禛:“是当初医治过弘历的那位太医……”
“对,传李太医来!”胤禛赶紧道。
他也坐在床上,摸了摸小弘晱的手脚,看温度都正常,就是鼻涕流不停:“昨晚阿哥这边是谁值夜?”
“是……是……奴婢……”
一个奶嬷嬷战战兢兢站了出来,然后便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疏忽,没看到阿哥蹬了被子,但奴婢很快就给阿哥盖上……”
“来人,拉出去,杖二十。”胤禛不耐道,“伺候阿哥都不精心,朕留你何用?”
“等一下!”佛尔果春却喊道,钱盛嫣还以为她要为那奶嬷嬷求情,正要阻拦,却听佛尔果春脆生生道:“我与小弟一起午睡,他从不踢被子,睡觉特别乖!你且说说,他晚上为何会踢被?”
“奴婢,奴婢不知啊!皇上饶命,公主饶命啊!”那奶嬷嬷吓的六神无主,“熹贵妃饶命,奴婢一心伺候阿哥,不敢,万万不敢有别的心思啊!”
“弘晱昨晚盖的什么被子?”钱盛嫣也察觉到不对,问了那奶嬷嬷,奶嬷嬷慌乱的将被子抱了出来,钱盛嫣上手一摸便觉得不对:“这不是弘时的被子,而且是条冬被!怎的给阿哥盖这般厚的被子?本宫不是都安排好了?阿哥如今该盖的是蓝色绸面的那床,怎得换成了这个?”
那奶嬷嬷闻言却更害怕了:“奴婢,奴婢不知啊!!!奴婢昨晚值夜,来的时候阿哥就盖的这个!!”
她顿一下,忽然明白:“是有人要陷害奴婢!阿哥平日睡觉乖巧,确实从不踢被,昨晚却偏偏踢了!这不是奴婢的错,不是奴婢的错啊!”
“你连阿哥该盖什么被子都不晓得,值夜也不上心,还在这里巧言善辩,苏培盛!将人送去慎刑司,给朕好好审一审!”胤禛怒道。
听到慎刑司,那奶嬷嬷一句话说不出便软在地上,苏培盛已经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大力太监上来将人直接拖了出去。
另一边,钱盛嫣也找出了昨晚给阿哥铺床的宫女,那宫女也直呼冤枉,说昨晚给阿哥铺的就是蓝色绸面的被子,众人再查,发现钱盛嫣说的那被子被胡乱团成一团塞在一旁柜子里,显然是被人藏了起来的。
钱盛嫣万万没想到这般事情还能发生在永寿宫,她看着有些惶惶不安的弘晱,还有怒发冲冠的佛尔果春,干脆先让两个孩子去东侧殿佛尔果春那里,正好李太医也到了,便也一起过去。
而她,和胤禛一起留在这西侧殿,将伺候弘晱的宫人叫过来一一审问。
可有些出乎意料的,最后查出的人竟是伺候佛尔果春的一个小宫女。
“奴婢昨晚看到过秋婷从阿哥房里出来,本还以为的替公主给阿哥送东西……”一个奶嬷嬷惊疑不定道,“当时奴婢还有些疑惑,从前公主给阿哥送东西,都是翠瑶姑姑,今儿怎么还换了人了……”
胤禛和钱盛嫣对视一眼,也未惊动佛尔果春,直接将那名叫秋婷的宫女从东侧殿提了过来。
再问过,却是这宫女的家人昨天下午专门递了条子进来,将这换厚被子的事情交代给她,让她务必完成。
“那条子上,还带了一个小儿的血手印……”秋婷哭的不能自已,“奴婢的弟弟今年才三岁,奴婢不能不为弟弟考虑……”
“阿哥如今还不到两岁,你担心自家弟弟,怎么不知道侍奉主子呢!”钱盛嫣怒道!
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何其恶毒!小孩睡觉傻的很,不冷不热他能一动不动睡一夜,但要觉得热了,孩子便会到处蹬,直到踢掉被子觉得凉快才罢休。但这般一热一冷,不到两岁的孩子怎么会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