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魔界后我带头种田/救赎魔尊后我死遁了 (春刀寒)
他坚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灵宝嘛,慢慢找总会找到的。她这个情况不适合你们之前说的用悬壶宗的金针缝魂术,神魂完整才能缝合,她这缺那么多,缝也缝不好,只会加重裂痕。只能细心蕴养,让它自己慢慢生长出来。”
晏长舟问:“需要多久才能生长完整?”
医修掐指一算:“大约五六千年吧。”
姜疏:“???”她愤怒拔剑了:“你这个庸医!她只是一个凡人哪有上千年可活!”
医修躲到情绪稳定的晏长舟身后,委屈又愤怒:“对嘛,她只是一介凡人,神魂碎成这样还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开恩了,你们还奢求那么多做什么呢?凡人匆匆数十载,傻有傻的活法,何必强求一个清醒。凡事过犹不及,要懂得知足啊。”
你妈的,都快把姜疏说服了。
医修收起自己的药箱,看到床角的少女冲自己傻乐,心头一软,语气放缓道:“你们若实在不信我的话,可以将她送去悬壶宗再看,不过他们也会是跟我一样的说法!与其折腾来折腾去,不如珍惜她这数十载光阴,带她去她熟悉的地方想去的地方转转,说不定她回想起来更多。”
送走医修,房中一时有些低气压。
片刻之后,晏长舟做了决定:“带她去风雨镇吧。”他看着姜疏,目光很坚定:“我会倾尽全力寻找蕴养神魂的灵宝,在此之前,希望她每日都能无忧无虑快乐地活着。”
说走就走,两人简单收拾了行李,查清楚风雨镇位于青氐域清渺宗地界,带着傅杳杳坐上了晏长舟的飞行法宝。
得知他们现在正带她回风雨镇,傅杳杳很高兴,心情一好,看他们的眼神终于不那么防备了。姜疏靠着她坐她也不躲了,姜疏听到她开开心心念叨着什么“小马、婉荷、周先生”,突然觉得那医修说的也在理。
那时候被她捡回来的杳杳总是望着远方发呆,空洞的眼神偶尔流露一抹悲伤,那时候她虽清醒,却并不快乐。
凡人匆匆数十载,如果她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活着,傻着又有何妨。
几日之后,他们到达青氐域。风雨镇只是青氐域一个人间小镇,仙域地图上没有标注具体位置,他们只好在地大一级的白河城稍作落脚。
一入人间,傅杳杳明显兴奋了很多,冲他们笑的次数都多了。
长街人来人往,百花盛放,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花香。一打听,原来今日是人间的花朝节,到了晚上还有百花灯盛会。三人便在一间客栈住下来,晏长舟交代道:“歇一晚上,我去打听前往风雨镇的路线,你带杳杳去逛逛百花灯盛会,明日再出发吧。”
姜疏也是第一次参加人间这种节日,看到所有女子头上都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一问方知,头戴百花,便可接受花神的祝福,戴的花类越多,祝福越多。
姜疏便也去买了几篮子鲜花,回到三楼的房间,天色已经暗下来,傅杳杳正趴在窗口兴奋地数楼下经过的人群。她笑眯眯把她拉过来:“来杳杳,我给你插花!”
傅杳杳喜欢花,很激动地屏住气,任由她给自己插满了满脑袋的花,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鲜花,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看上去更傻了。
姜疏笑得肚子疼。
傅杳杳歪着脑袋,突然问她:“没有红绳吗?”
姜疏不懂人间这些风俗:“什么红绳?”
傅杳杳急了,跺脚:“红绳彩笺!赏红!”
姜疏跑到窗口朝下看,发现许多人手里都拿着用红绳串起来的五色彩笺,恍然大悟,一拍脑门:“你等等啊,我这就出去买!”
她又跑出去,关上门后一道术法给房间落了锁,以防傅杳杳乱跑。
顶着一头鲜花的傅杳杳继续趴到窗边去数人。接着刚才的,一百九十六,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欸?
她的视线落在一道青衫人影上,眼睛越睁越大,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周先生!”
街上人来人往,吵吵闹闹,底下的儒雅男子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张望一番,又随着拥挤的人群走远。看他越走越远,傅杳杳急了,想也不想从三楼的窗口翻出,直直跳了下去。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傅杳杳直直坠下,落地时身下闪过道道黑色闪电,像一双手稳稳将她托住。她翻身坐起来,满头的花撞落了一半,急乎乎地朝着前方追过去。
……
晏长舟打听到了去风雨镇的方向,回到客栈时在楼梯间遇到提着红绳彩笺的姜疏,他皱眉道:“杳杳呢?”
姜疏道:“她在房间呢,放心,我落了法锁,她出不来。”
晏长舟不赞同:“还有窗户!”
姜疏咋舌:“这可是三楼!她不是恐高吗,难不成还敢从窗户跳下去啊?”
她还真敢。
推开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两个人顿时汗毛倒立,姜疏扑到窗口,看见窗下一截房檐上还掉落着几朵她此前插在傅杳杳发间的花,简直要崩溃了。
两人立刻出门去找。
可夜色降临,正值盛会,城中的人实在太多了。哪怕散出神识,也很难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发现他们想找的人。晏长舟脸色漆黑,一看姜疏满脸自责眼眶都红了,也不好对她发脾气,只好沉住气道:“你在城中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往风雨镇的方向去,说不定她知道路,自己跑回去了。”
姜疏忍着哭意点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都怪我。”
晏长舟叹了声气:“不怪你,谁也没想到她会从三楼跳下去。这么高,按理说她会摔伤……罢了,先找人吧。”
两人分头行动,夜空星子明亮,一闪一亮,映着满城花香。
傅杳杳追着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很快出了城。出城之后人便少了下来,城外的大槐树下等着一架简陋的马车,车上已经坐了四个人。看见远处的人影,车夫喊道:“周先生你快些,就等你了。”
周彦瑾应了一声,加快脚步。
身后也传来一阵追逐的脚步声。
周彦瑾好奇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粉裙墨发满头插花的少女正追着他,见他回望,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弯起来,笑眯眯地喊他:“周先生!”
周彦瑾瞧她陌生,等她走近施了一礼才问:“姑娘认识我?”
傅杳杳也不说话,就傻傻盯着他笑。
周彦瑾是十里八乡最有文采的读书人,也比常人聪明。他从眼前这少女的神态中瞧出她似乎神智有些问题,便又问她:“你是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身后车夫喊道:“周先生,该走了,再晚赶不回风雨镇了。”
周彦瑾只好对傅杳杳道:“姑娘,夜深了,你快些回去吧。”
说罢转身走上马车,谁知她也跟了过来,手脚并用十分麻利地爬上马车。周彦瑾哭笑不得:“姑娘这是做什么?”
傅杳杳理直气壮的:“回风雨镇!”
周彦瑾奇怪道:“你也住在风雨镇吗?可我不曾见过你。”
傅杳杳掰着手指头,像个小朋友一样一样数给他听:“我住在风雨镇,我的邻居叫小马,我的好朋友叫婉荷,我最喜欢的人是周先生。”
一句“我最喜欢的人是周先生”把周彦瑾臊了个大脸红。
旁边一同赶路的人嗤嗤地笑:“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可她口中的小马和婉荷周彦瑾是认识的,她说得有条有理,周彦瑾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车夫却不管那么多,架了马车便走。
周彦瑾看着傻笑的少女不知该如何是好,城郊野外的,也不好弃她不顾,只好替她补交了一份车马费,想着等到了风雨镇再送她去婉荷家,说不定婉荷认识她。
傅杳杳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笑得傻里傻气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窃窃私语。周彦瑾皱眉道:“闲谈莫论是非,各位慎言。”
几个人悻悻住嘴。
周彦瑾起身把靠内的位置腾出来,喊她:“姑娘,你到这来坐。”
傅杳杳听话地挪过去。
周彦瑾坐到前面的小马扎上,板着脸犹如一座门神挡住了几人打探的视线。过了会儿,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过头,看见少女从发间摘下一朵鲜花递过来,笑容明璨:“送给你!”
周彦瑾脸又红了,哪怕看出她是个傻子,也不由得谆谆教诲:“姑娘,女子在花朝节时会将发间的花送给心仪的男子,这是定情的意思,不可乱送。”
傅杳杳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歪着头瞧他。
旁边一人笑道:“周先生你就收下吧!我看这是老天爷给你送来的小媳妇呢!天赐的良缘,还不赶紧抓住!”
周彦瑾红着脸拒绝:“岂可趁人之危!”他接过花,却又插回傅杳杳发间,严肃地对她说:“此花不可乱送,记住了吗?”
傅杳杳茫然地看着他。她想一出是一出,突然问:“周先生,你怎么不读诗?”
周彦瑾被她的娇憨傻气逗笑:“此处不是学堂,我为何读诗?”
少女莞尔一笑:“我喜欢听你读诗。”她突然有点羞涩,娇羞地看着他:“白婆婆替我向你说媒,你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