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魔界后我带头种田/救赎魔尊后我死遁了 (春刀寒)
说着话,姜疏领着一男一女走进屋来。
见她醒着,姜疏笑道:“正好!杳杳师妹这会儿醒了。”她给傅杳杳介绍:“这两位是悬壶宗的仙友,他们要与我一道去参加仙试,我同他们说起你的伤,他们便说来替你诊诊脉。”
悬壶宗是救死扶伤的医修仙门,他们的医术冠绝三界,傅杳杳在魔界买到的那本《天材地宝全书》就是悬壶宗上一任宗主袖金针的著作。
傅杳杳领了姜疏的好意,朝两人笑了笑,“有劳两位仙友了。”
她视线落到那名女医修脸上,却见她神情古怪,正直愣愣盯着自己看,像是在努力确定什么。
傅杳杳眨眨眼,便听她惊讶道:“傅杳?!你是傅杳?!”
傅杳杳一愣。
女医修不可置信道:“你竟没死?你从魔界逃出来了?”
傅杳杳这几日一直在回忆失去意识前迟竺那句话。但她那时意识模糊,听得并不清楚,这些时日一回想之前的事就头痛,也就没去细想。
此刻被这女医修喊出名字,她骤然想起了迟竺那句话:你与这具身体魂体分离,天道只会抹去你的痕迹,不会抹去这具身体的痕迹。
原来如此。
世上再无傅杳杳,可傅杳还在。
他们不再记得她作为傅杳时跟着百里貅大闹仙试、揭露穆逍真面目的事,因为那是傅杳杳干的。
但他们记得傅杳。那个被魔尊灭了满门,被抓到魔界囚禁起来的归元宗大小姐傅杳。这几年来傅杳在魔界毫无音讯,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归元宗对穆音和百里貅所作的恶行被揭露后,更没有在意她的死活。
难怪女医修如此震惊。
傅杳杳把事情捋顺,心情一时有点复杂,在三道震惊视线下只好问女医修:“你认识我?”
女医修皱眉:“你不记得我了?”
傅杳杳正好趁此找理由:“神魂受损,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两名医修对视一眼,祭出灵力开始为她检查身体。一番探查下,两人面色大变:“你神魂受损怎会如此严重?碎成这样你竟还活着,真是……”
姜疏紧张起来:“很严重吗?那怎么办?能治好吗?”
女医修沉声道:“我们不行。修补神魂是一件非常危险且困难的事,对医修的修为要求极高,宗内大约只有内门长老可以一试。”
姜疏着急道:“那可否将她送去贵宗医治?虽然、虽然归元宗身负大罪,但他们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祸不及子女,此事杳杳师妹并不知晓……”
如今的仙门无不以那几人为耻,以前他们还同情归元宗的遭遇,得知真相后也只会道一句报应。
以姜疏的性格,若是以前见到傅杳定是要呸上几口的。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对傅杳杳好感倍增,就算此时得知了她的身份也恨不起来。一想到她这些年被囚禁在魔界,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搞得如今这幅伤重不治的模样,更是心疼无比。
两名医修对视一眼,也觉得她言之有理,女医修便拿出传音法宝将此事告知宗内。
得知傅杳还活着,甚至逃出了魔界,悬壶宗几位长老也是惊讶无比。无论归元宗犯了什么错,终归尘归尘土归尘,满门惨死,独留这一女,于情于理都不该置之不顾。
悬壶宗很快传回消息,会派人来接傅杳杳去宗内疗伤。傅杳杳知道一直这么疼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欣然领了他们的好意。
姜疏高兴极了,替她收拾了行李和干粮,要不是着急去仙试,恐怕要亲自陪她去悬壶宗,临走时拉着她的手保证:“等我仙试结束,便来悬壶宗看你。”
送走姜疏,傅杳杳又陷入了昏睡。她每日清醒的时间只有那么点,超过了就会难受。
悬壶宗的人来得很快。来者是宗内两名长老,见到昏睡中的傅杳杳,一番探查下,发现她神魂损伤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这种程度竟还活着属实是医学奇迹了。他们没有叫醒她,直接将她带回了悬壶宗。
此时距离傅杳杳离开魔界已过去半月。
阴冷幽寂死气沉沉的魔殿内,迟竺带着他终于研究出来的逆转之阵跪在了主殿。
他闻到从王座之上男子身上传来的浓郁血腥味,想到这位魔尊最近大开杀戒的事迹,心中七下八下。
魔界都在说自从尾勺叛乱一战,魔尊不再信任任何人,不仅血洗了尾勺家族,让这盘踞东域万年的古老势力一夜倾覆,更是杀光了参与叛乱一事的所有势力。
他像一个疯子,大有杀光魔界的架势。
一个疯子,他不敢期望他还能和自己理性合作。
但好在百里貅并没有为难他,只是问了一句:“阵成了?”
迟竺叩首:“是,不负魔尊所托,随时可以启动阵法!”
王座上传来一声冷笑:“可惜,本尊的阵眼逃了。”
迟竺一愣:“尊上是说……傅家那位仙灵根体质的女子?”
百里貅没有说话,迟竺想了想道:“之前尊上去寻来生父妖骨,本也是为了做两手打算。可妖骨已被尾勺叛贼制成了杀器,无法再作用于阵眼。如今此女又逃了,属下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阵眼,尊上有何打算?”
片刻之后,百里貅幽幽开口:“逃了,抓回来便是。”
第51章
悬壶宗地处北危域, 以飞仙峰为中心,方圆百里皆是悬壶地界。
天下医术以悬壶为首,医者趋之若鹜, 不仅汇集了仙门大部分医修, 连没有修仙灵根的凡人医者都将这里当做医门圣地,所以悬壶外围遍地是医馆,每日来此求医的凡人和修士络绎不绝。
飞仙峰下灵气充裕, 药香浮动,傅杳杳睁眼时看见自己身边围站着四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左手边两位手上还拿着细细长长的金针,正试图扎下来。
傅杳杳上辈子最怕打针, 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老者制止她:“别动别动!不然金针移位就没效果了。”
傅杳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躺着不敢动,调动灵力从芥子空间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 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已经扎满了细长的金针,活生生被扎成了个刺猬。
老者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傅杳杳安详地闭上眼:“我很好, 我OK的,您继续。”
于是她眉心又扎下两根针。
很快她全身都扎满了金针,变成了一个小针人。四名医修运转灵力,以针为点, 灵气为线, 在她体内交织成了一张网,以此缝合神魂的裂缝。
施针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傅杳杳很快被浑身冷汗打湿了衣裙, 但神魂深处压迫的痛感却在慢慢减少。
治疗结束后, 为首的长老对她说:“以后每日我四人会来为你施一次针, 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你便安心在此住下。”
傅杳杳感激地朝他们笑笑:“多谢。”
悬壶内峰犹如世外桃源, 隔绝了外界一切烦扰。傅杳杳起先大部分时间还是昏睡,随着施针治疗,她清醒的时间逐步增加,偶尔也能走出门去晒晒太阳。
宗内医修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怜悯。
在他们的想象中,她被囚禁在魔界的这段时间一定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大约是在那凶残的魔头手里死了活,活了死,所有他们能想象到的酷刑都用在她身上了,才搞成如今这幅惨样。
于是大家在她面前都避而不谈有关魔界魔头的事,谷内一片与世无争的宁静,再无什么妖魔仇恨,傅杳杳有时候晒着太阳出了神,甚至怀疑在魔界的这一段经历只是她一场大梦。
星垣骑着罐罐一路横冲直撞跑回来,后面追着两个拿锄头的医修,气急败坏:“又来偷吃仙草!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们!卖萌也没有用!”
罐罐:斯哈斯哈——!
它在空中缩小身形,像一团雪球落到傅杳杳怀里,脑袋直往她怀里拱,只留下两条尾巴对着两个医修炫耀地摇晃。
傅杳杳拧它耳朵:“你又去干坏事了!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纵容你,两位师兄稍等!我这就把它扒皮抽骨,开膛破肚,还师兄们一个公道!”
两名医修:“……倒、倒也不至于此。”
傅杳杳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那师兄的意思,是不和它计较啦?”
两名医修:“自然自然……”
嗯?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傅杳杳按着罐罐的头给两位医修道歉:“还不快谢谢两位师兄宽宏大量!”
罐罐:“喵喵!喵喵!”
在一人一猫大眼攻势下,两名医修武败下阵来,无功而返。
星垣躲在她背后捂着嘴偷笑,傅杳杳拿出气势凶她:“星垣!过来!”
星垣Biu的冒出两只毛茸茸耳朵和漂亮的尾巴,蹭到她面前时故意把两只耳朵乖巧地搭下来。果然,傅杳杳立刻就不行了,眼睛里都在冒星星:“好吧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星垣在她旁边坐下,把脑袋枕到她怀里:“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傅杳杳看着花木蓬勃的山谷,手掌摸摸她脑袋:“这里不好吗?”
星垣点点头,又摇摇头:“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