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深宅女眷们心急,周嫣然当然也心急。
为了今日的寿辰,她安排了许多,甚至还煞费苦心,为的就是能够一击即中,达到自己目的。
可没想到中间出现了插曲,楚星月居然要提前离席。
这跟她预定好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号,再心急的看了眼被楚星月放在一边的酒水,她的心都像是快被烧焦了一样,难受的憋着一团火。
梦娥当然晓得自家娘娘的心思,头脑敏锐地她已经看出眼前这个青州女是要非走不可。
为今之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梦娥上前就扶住周嫣然,悄悄地在袖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娘娘,既然凌王妃要走,我们拦着岂不是为难了王妃;这样,奴婢做主,让娘娘敬王妃三杯酒,王妃饮下之后,就当做是不恼了娘娘今日的怠慢,可好?”
周嫣然神色略带犹疑的看向梦娥,梦娥脸上得体的笑容找不到一丝破绽,就像是真的带着满心的真诚要敬了这三杯酒。
身为自己的贴身丫鬟,周嫣然又怎么可能不知此刻梦娥的打算,立刻就换了笑脸,主动端起酒杯送到了楚星月面前。
“梦娥说的没错,既然妹妹要走,那姐姐自然是要送上一送的,这三杯酒就当做是姐姐对妹妹今日招待不周的歉意和对妹妹全部的情义。”
说完,周嫣然不容楚星月拒绝,当着众人的面豪气的端起酒杯,连饮三次。
楚星月看着突然又演了这么一出戏的周嫣然更是觉得古怪,好好地,怎么又喝上酒了?
怀疑的眼神落在梦娥端在手中的酒壶上,这酒壶看上去并无不妥,而酒壶中的酒刚才周嫣然也喝过,想必是没被投毒。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喝了。
不然,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要落得一个对贵妃娘娘不敬的罪名。
楚星月讪讪的对着周嫣然笑了笑,拿起被梦娥斟满三杯酒的酒盅皆一饮而尽。
淡淡的果酒香味跟她先才饮用的并无区别,看来这酒水,是没被她们动过手脚的。
楚星月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定了些。
见楚星月面色不改的连饮了三杯,梦娥又赶紧满上了一盅。
看见这一幕的春杏立刻站出来,不满道:“梦娥姐姐这是作何?刚才不说了只饮三杯吗?”
梦娥脸上带着笑,很是温和的看着春杏:“春杏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酒逢知己千杯少,三杯岂够?自然是要加上一杯才是圆满。”
周嫣然也赶紧附和着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连声道:“还是这嘴甜话巧的奴婢最为贴心,梦娥说的不错,本宫与月儿妹妹虽相见恨晚,但确实是能担当的上一个知己二字,来,姐姐敬妹妹最后一杯酒,希望以后妹妹常来雀薇宫走动,千万不要忘了你在这宫里还有一个日日盼着你的好姐姐。”
楚星月觉得自己终于看明白了这对主仆在玩什么把戏,她们是要用酒来灌醉她吗?
笑话!
这种果酒搁在现代社会跟果啤没什么两样,别说是让她连喝四杯了,就算是让她喝四壶,她都能做到眼都不眨。
果然这对主仆是不安好心的,想看她酒醉出丑,居然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楚星月因为看破了周嫣然的把戏而渐渐放松警惕,话不多说,就又将手中的酒杯之物一饮而尽。
待饮尽之后,甚至还亮了亮杯底,眼眸含笑的看着同样笑靥如花的周嫣然和梦娥。
梦娥瞅着楚星月一副坦然若之的态度,同样报以欢喜的笑容,只是这次,她是真的欢喜,欢喜到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酒壶。
……
待看着楚星月携春杏二人离席,一直面上都带着温和笑容的周嫣然这才缓缓的收敛了脸上的笑色,眼神,轻轻地朝梦娥飘过去。
梦娥借着酒壶挡着,小心的对周嫣然伸出了一根食指,细白的手指灵巧的动了动,立刻就让周嫣然高悬的那颗心彻底放心的落了下来。
同时,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楚冰月,看来这次连老天都站在本宫的这一边。
梦娥做出来的这个动作是她们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用的暗号,意思就是:人已入局,计划将成。
与此同时,同坐在席上的众人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忽然收起笑容的贵妃娘娘,不明真相的众人各个心有戚戚。
完了完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恼了这位后宫宠妃,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熬呢。
……
楚星月从雀薇宫出来后才发现原本送她来的那顶软轿早已不在,问了候在一侧的宫人才知晓,原来想要坐软轿离开,还要等那抬轿之人从尚仪局赶来。
而雀薇宫距离尚仪局少说也有两柱香的时间。
想到自己要在雀薇宫门口等两柱香的时间才能坐轿子离开,楚星月也懒得折腾,更不愿意等,直接拉了春杏的手就往出宫的方向走。
至于春杏,能早早离开有周嫣然的地方她自然是十万分乐意,一路上搀扶着楚星月,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就往回去。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消瘦矮小的身影身着洗的近乎发白的宦官服饰悄悄地跟在楚星月二人身后,如从阴暗角落中走出来的鬼魅之影,对那二人如影随形。
……
赵恒一大早就进了宫,口头上打着来向昭和帝问安的由头,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次进宫他是为了谁。
五日前,当他无意之间从他们口中得知今日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将会进宫向周贵妃贺寿的时候,他就在王府中摩拳擦掌的等待着这一天。
天知道,自那日见到楚星月之后,他的整个魂魄都被她那双秋水般的美眸给摄走。
这段时间,虽说只是过去短短数日,可对他来讲却是日日度日如年。
以前最喜欢跟府中的美人嬉闹玩乐,可是现在,只要是看见府中的姬妾他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楚星月那张倾城绝艳的面容;再等他回神看向怀中的爱妾时,只会觉得怀抱之人粗陋无比,连娇人儿头上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就这样,赵恒几乎是日日在思念美人儿的相思之情中度过。
甚至有好几日在夜梦中,他都梦见了美人儿似从云端处走来,美若惊鸿仙子,让他欢喜的不能自已。
可是,当他翌日从梦中醒来,看着身侧空空的床榻,就觉得心底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无底深的巨洞,整颗心都疼的拧起来,让他生出人生无趣、万物俱灰的心境。
他知道,牵走他魂魄的那个人是他的三嫂,他更清楚,那个女人是属于三哥的。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越是想要压下腾起来的可怕欲望,夜里就会越想念她。
好有几次,他都需要用烈酒来麻痹自己,才能让自己短暂的忘了她。
他觉得自己生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能救他之人,只有那个牵走他魂魄的人儿。
所以,自从知道今日只要进宫就能遇见她的那刻起,他就时时盼着这一日的到来。
而且,在心底已经诞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必须想方设法的得到她,不然,他真的会因为相思成疾而死的。
这个想法非常可怕,一旦产生后连往日对三哥的忌惮畏惧都抹除了。
他想好了,既然都是死,还不如做一个风流鬼,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逍遥。
第六十九章 药性发作
赵恒守在从雀薇宫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就像一只正在蠢蠢欲动的等待着猎物上钩的猎狗,不时地窜头窜脑,焦躁而又激动的等着那个拿走他魂魄的人儿出现。
就这样,约莫守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从远处,那个让他失了魂儿的人就走来了。
他觉得,今天的美人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乌黑如缎的长发优雅的盘起,露出如雪脂般细嫩的脖颈肌肤,精致的面容比他那一日匆匆看过的一眼还要美丽动人,一双明媚勾魂的眼睛简直快要把他整个人都要摄去了。
赵恒觉得自己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双腾着浓郁欲望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越来越走近的佳人,眼珠乱转,简直都不知道该看美人哪里好。
赵恒深谙男女闺房之乐,又是玩遍了无数美人的高手;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这走来的佳人是何等的美妙。
那虽然纤细但却极好的身材,那细嫩到让人恨不能吞入腹中的白皙肌肤,还有那张让男人看了都无法移动脚步的绝美容貌,简直引诱的他将口中的口水流成瀑布。
终于明白为何像三哥那样清冷的男人都会对她爱护有加,有这样一位绝代尤物陪伴服侍在侧,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快活似神仙?又有哪个男人舍得冷落了此等的美人?
他早就打听过了,眼前的佳人好像在嫁给三哥之前还跟他大哥有段不清不楚的关系,既然她都能同侍二男,再多伺候他一个,又有何妨?
更何况,他就不信,以他的手段,难道会比不上他那两位哥哥?
想到兴奋之处,赵恒又是忍不住的一阵急搓手,暗暗偷看了周围,发现并无多余人出现,眼下,他只要想办法支走佳人身边的丫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