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会离开姐姐,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来说,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能承受得住。”
春杏一直在苦苦忍耐的眼泪也随着萧睿渊的话落了下来,睁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向无尘,道:“大师,你大慈大悲,又是小姐认识的熟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一行三人在离开凌王府后就是一条命,如果小姐真的出现意外,奴婢、……奴婢也会随着小姐去,反正小姐去哪里,奴婢也会跟去哪里,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也要做小姐的鬼。”
听着这二人的话,房中的几人都无不动容。
火风虽说跟楚星月一行人今晚是第一次见面,但在看见这一幕后,就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主仆三人;所以,也站出来到:“大殿下,这房子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你想要说什么就只管说好了,属下相信,大家的心里都有准备。”
也不怪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蒙着一层悲情,只因楚星月这时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妙,所以,大伙儿的心里都揣着一个小鼓,时不时的就会狠狠地颤几下。
见自己也撵不走这几人,无尘也不多做坚持,而是看向一脸决然之色的萧睿渊和哭的隐忍让人难受的春杏,道:“我什么时候说,这丫头情况不好了?”
此话一出,立刻让哭着的春杏和脸色难看的萧睿渊去齐齐看过来,脸上皆带着愕然。
无尘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接下来的这些问题可能涉及些女孩子的隐私,所以不方便让其他男人听见罢了;算了算了,也怪我没说清楚,既然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听听,那我也不再避讳着什么。”
一面说着,无尘一面从床头站起来,走到房间的书桌前,一面铺开纸张些药方,一面开口问春杏:“你家小姐这段时间的月事可来的准?”
这个问题一被问出来,别说是春杏当场闹了个脸红,就连糙汉子无双和火风都忙垂下了头,萧睿渊则是睁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伸出手,紧张的牵住楚星月露在被子外面的细白手指。
春杏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无尘大师要将房间里多余的男人撵走了,原来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羞煞人呢。
春杏看了眼脸色雪白,神情恍恍惚惚的小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小姐近几个月的月事,据实回答道:“小姐自幼身体就不是很好,月事来的也不是很准,但就算是不准,每个月也都会来几天的;可是自从随着太子出门赈了趟灾后,小姐的身体就越加的不好了;刚回京城的前两个月,只来了一次,这个月的月事也是迟迟未来,想必再过几天就该来了吧。”
听了春杏的回答,无尘的心里也算是有了底;对于天定一族的情况,他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天定一族的族人身体都十分坚韧,就算是受了些伤,也不会轻易似普通人那样随随便便就没了性命。
可老天爷有的时候还是挺公平的,给了天定一族特殊的天赋血脉,但也在他们的身体里埋下了一个能要他们性命的祸根;就是他们绝对不能受致命的伤,不然,就算是将伤治好了,他们的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他刚才的摸脉没摸错的话,这丫头曾经受过一次很致命的伤,这个伤让她几乎命悬一线,就算是治好了,也给她留下了病根,从而影响了她的月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她丫头都没发现,她已经怀孕快有一个月了。
无尘一面想着,一面飞快的写好了一个药方,叫来火风交代道:“你速去将这药方上的药全部都抓来,记住,找一个信得过的药房,事事小心谨慎。”
第五百三十三章 保胎药和落胎药
火风信得过大殿下的医术,只是在看清楚药方上些的需要的药材时,却是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奇怪的‘咦’声。
春杏本来就因为楚星月的身体而心惊胆战,眼下又听见火风发出来的声音,更是心头猛跳,拖着发软的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过去,问:“怎么了?是不是小姐真的……”
接下来那些可怕的话,春杏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火风知道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住了春杏这小丫头,就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乱猜,我只是觉得奇怪,这药方似乎有些……乱。”
说着,火风就朝着无尘躬身行礼,道:“大殿下,请恕属下冒昧的问一句,你确定要让属下将这药方上写的药材都抓来吗?这幅药,应该不能让人吃吧。”
看出火风察觉到药方上的奇怪,无尘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不瞒着他与众人,道:“我且问你,你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年,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孑然一人住在这里的吧。”
火风道:“是,属下这些年来都是独来独往独住的。”
“这就是了,既然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人,若是这个时候你拿着一个安胎药方去药房里抓药,岂不是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安胎药方?大殿下,你的意思是,这其实是个安胎药方?”
别说是火风被无尘的话吓了一跳,就连春杏和萧睿渊都被无尘脱口而出的话吓的差点惊掉了下巴。
春杏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发软的双腿,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呢喃重复着:“小姐怀孕了!我家小姐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无尘看着被他的话惊住的诸位,继续道:“没错,这丫头已经怀有快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这一胎就算是天老王子来了,恐怕都保不住。”
说到这里,无尘就朝着一盘的水盆方向走去,一面将干爽的帕子浸湿,一面继续道:“火风你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就算是生病吃药,也该吃一些普通的伤寒药,这样才符合你在众人面前维持的形象;这丫头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折腾了,想要保住她腹中的胎儿,必须要卧床静养,同时还要安胎药保胎;你手里拿的那份药方乍眼看上去有些乱,里面的药材有些能祛瘀活血,有些可以治疗伤寒,甚至还有些是用来治疗癔症的药;而这些药看似没有章法,实则里面的药材拼拼凑凑,却是能挑拣凑出来一份效果很不错的安胎药。所以,就算你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也不会被人怀疑你家里出了个孕妇;这样,我们既能抓到药保胎,又能隐藏住身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听了无尘的解释,火风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也怪他笨拙,没看出大殿下的真正用意,是啊,拿着这样的一个药方去抓药,回来再将有用的药草挑选出来熬成保胎药,这个办法的确是又保险又有用。
这边,无尘正在给火风解释着自己的药方用意,那边,楚星月总算是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一些,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有了几分清醒之意后,听到的消息却是自己怀孕了。
下意识间,她的手就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无尘说,腹中的这个孩子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前的时光,正是她和赵凌过的最浓情蜜意的时候,那时,她清楚地记得每次赵凌在情动之时,都会抱紧了她一边亲着一边在她耳边念叨着要让她为他生个孩子。
那时,她的兴致也颇高,曾跟他商量过是要男孩儿还是要女儿;至今她都记得他的回答,说他很想要一个长的很像她的小姑娘,最好相貌像她,脾气像她,就连发起火来的样子都和她一模一样才好。
那时她跟他开玩笑,说男人都喜欢儿子,他怎么就心心念念的想要一个闺女?他却理直气壮地对她说,女孩子才贴心,才知道照顾以后年纪小的弟弟。
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楚星月还笑他用心不纯,哪里是稀罕闺女,分明就是想要闺女帮忙带儿子;还记得那时他们在一起笑笑闹闹,一起坐在飞羽院里,看着种满果树的院子,指着挂满绿叶的指头,说等到明年,樱桃果再长出来的时候,他会牵着她的手,一起来摘。
浓情蜜意时的誓言和甜言蜜语在那时听着就像是能让人沉醉入梦的美酒,就连在夜梦中熟睡了,似乎都能再笑醒起来。
可是现在,再想起那些誓言,只觉得无比的心酸和痛悔;尤其是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偏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楚星月自觉是个心狠之人,不然,她也不会一次次的做出离开赵凌的举动;所以,在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那一刹那,她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看着火风拿着药方将要离开,楚星月赶紧开口喊住他,同时扭头看向望过来的无尘。
“大师,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再次让房中的人受惊不小,只是前面诸位的受惊是欢喜,现在的受惊却是惊讶。
春杏立刻被楚星月的话惊的整个人都打了个冷噤,忙跪行到楚星月的床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满眼的焦急:“小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楚星月看了眼神色慌张的春杏,又朝着守在床边神色惊疑的萧睿渊看了一眼,最后看向还算平静的无尘,道:“你该知道,现在的我不适合当一个母亲,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不能将他留下来,把安胎药换成打胎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