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丁点的委屈;虽说,当时在山林中救下楚星月的时候,他答应了穆克察饶过卓朗的性命。
但是,他也要让这两个混蛋知道,敢动他赵凌的女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他为了两国和平,已经委屈了月儿,让卓朗活着回到金庭;但是,若北蒙天子不将此等丧心病狂之人重处,那就只能由他来代劳了。
堂堂北蒙国师若是死在金庭,总不会给大魏带来麻烦吧。
想到这里,赵凌就发出一声冷哼;他的月儿与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用那般恳求的语气与他说话,而且还是多次提起,他又怎么忍心违逆了她的请求呢?!
……
在暗卫离开后不久,已经消失了多半天的云霄也赶了回来。
看着这些天来来回回不断奔波的云霄,赵凌为他倒了杯水,送到他的手边:“怎么样?可查出了什么?”
云霄真的是渴急了,将温热的茶水一口灌下后这才觉得舒服了些,擦了把沾了水渍的嘴角,回话道:“属下听从王爷命令,亲自去了一趟先前卓朗藏匿王妃的山洞,洞里洞外都翻遍了,可还是没察到可疑之处;王爷,您究竟在找寻什么?怀疑什么?”
赵凌说出自己的顾虑:“月儿在被找回后,刚见到本王就着急让本王斩杀了卓朗,还口口声声说此人掌握了她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本王不明白,月儿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落到这家伙的手中?”
“所以,王爷就让属下去王妃待过的地方看看,瞅瞅有什么线索可以追查?”
“不错!”
赵凌从袖中掏出在山林中捡到的月光石,轻轻地抛向空中后,又一把稳稳地抓住,“本王的王妃本王多少是了解一些的,月儿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乱了阵脚地人;可是那夜,月儿明显在害怕卓朗,害怕到让本王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他,这样的月儿,本王从未见过。”
赵凌的声音又沉了沉,继续道:“本王身为月儿的丈夫,又怎么可以让她一人承受恐惧,而不自知?!”
云霄总算是明白王爷这么做的用意了,看着王爷为了王妃而煞费苦心的模样,云霄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
看来他家王爷是真的栽到王妃的手中了。
嘴上王爷并不会将这些话说给王妃听,可是,却用实际行动不顾一切的保护着王妃;希望王妃能够了解王爷对她的好,也希望王妃能够懂得王爷对她的深情。
“王爷,据属下所知,那卓朗国师前后也不过是见了王妃两面,但是,当初在猎宫的时候,卓朗曾派遣穆克察前来行刺王妃,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赵凌的脸色陡然失色,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后悔与痛色,震惊的看向点醒他的云霄。
他真是个笨蛋,他怎么就忘了,卓朗可能已经对月儿的身份有所了解。
如果在山林中,月儿知道了卓朗对她的企图心,又从卓朗的口中得知天定一族的事,一时之间接受了这么多可怕的信息,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又怎么可能会不恐慌?
难怪月儿会那样声声恳求他杀了卓朗,难怪月儿说,卓朗的存在会让她尸骨无存。
定是那个该死的老东西要挟了月儿,有可能还对她做出了更为残忍的事。
云霄看着陡然脸色大变的王爷,赶紧走上去搀扶住几乎快要站不稳的主子,“王爷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碍?”
此刻赵凌想要敲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可以因为穆克察的三言两语就当场放过了那个老东西?
当时的月儿,该是对他有多失望?!
想到这一切,赵凌瞪直了眼睛,一把抓紧了云霄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他说:“暗卫还没走远,你速速追上,告诉他们,不用等到让穆克察和卓朗回北蒙,在大魏境内,必定将此二人抹杀。”
“王爷,不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北蒙的国师,一个是北蒙的先锋大将军,如果他们同时死在这里,大魏与北蒙的关系就会立刻破裂,到时候,边境狼烟再起,百姓们会受到牵累。”
面对云霄的阻止,赵凌的眼睛住都有些发红。
“本王现在管不了这么多,边境狼烟再起又怎样?北蒙铁骑卷土重来又如何?大不了本王亲自上战场,将这些狼子野心的北蒙人全部诛杀干净。”
“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做出如此可怕的决定?”
赵凌只要一想到楚星月的身份已经曝光,他就忍不住不断颤抖,脸色也跟着扭曲起来:“云霄,本王不能让月儿出任何事,不能让她承受跟她的族人一样的痛苦;在本王的心里,跟天下百姓相比,她的命,更重要!”
第一百零四章 保护亲人
禅房中,楚星月好不容易安抚好不断掉银豆子的春杏。
看着她那双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忍不住打趣儿道:“明明是一个清秀标致的小可人儿,瞧着俩眼珠子肿的,就跟卧在荷花池里的蛤蟆似的,又圆又大,看来以后我的小春杏要嫁不出去了,变的这么丑,哪家的少年郎敢要?”
被楚星月打趣儿,春杏‘噗嗤’一声笑出来,拿起手就轻轻地拍了下楚星月,哭的水漉漉的眼睛里尽是无奈。
“小姐,奴婢都快为你操心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调侃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搭理小姐了。”
“真不得不搭理了吗?”楚星月狡黠的歪着头看春杏。
春杏垂着头,看自家小姐那副聪明狡诈的小狐狸样儿,还没坚持片刻,就举手投降:“小姐最坏了,就会欺负奴婢。”
终于将这贴心的小棉袄给哄好了,楚星月也算是放了心,同时,也能抽出精力问春杏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问题。
“春杏,你自幼照顾在我的身边,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因何缘故而去世的?”
春杏还是第一次听小姐问自己这个问题,眼神里带着担心,“小姐,你可是想夫人了?”
对于那个跟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母亲’,楚星月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这具身体却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隐隐产生了一丝眷恋,能看的出来,楚冰月在活着的时候,是十分珍爱自己的母亲的。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得到英雄了得的靖北候楚毅一生无悔的深爱,但她更好奇,楚冰月的生母究竟是不是天定一族的人。
楚星月露出复杂的神色,道:“我因为意外失去了很多记忆,对青州的靖北候府,对父亲和大哥,还有母亲,都是很模糊的记忆;春杏,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只管告诉我,母亲为何去世?”
春杏露出缅怀之色,说着:“奴婢在很小的年纪就被伢子卖进了侯府成了丫头,侯爷与侯夫人都是很善良的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好;侯夫人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性格更是柔善的像水似的,她不嫌弃奴婢年纪小、不懂事,就点了奴婢在小姐你的身边伺候你、陪伴你。”
说着,春杏就感恩的望向楚星月,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只是,据奴婢所知,侯夫人的身体的很不好,不能轻易受伤,一旦受了伤,血就很难止住,而且身体会愈加孱弱;曾有侯府中的大夫像侯爷进言,说像夫人这样的身体不适宜要孩子,可是,夫人知道侯爷是个爱孩子的人,不顾侯爷的阻止,硬是先后为侯爷诞下一儿一女,就是小姐你和世子爷;但,也是因为生了孩子,伤损了太多的元气,夫人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
春杏说到悲伤之处,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侯爷是个长情的人,夫人离开后悲痛了许久,最后,也不顾他人的言说,不肯娶续弦,独立养活着小姐你和世子爷,独自一人支撑着靖北候府偌大的家业。”
听着春杏将这些话说完,楚星月眼眶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在哭泣,是楚冰月留在她身体里的残余感情在悲伤。
擦掉脸上的泪,楚星月倒是颇为理智,拧了下眉问春杏:“我的母亲除了身体孱弱之外,再无其他奇怪的地方吗?”
春杏默默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愣愣的看向楚星月:“奇怪的地方?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楚星月思考了一下,回答:“比如说,她有没有比其他正常人特殊的地方?总之,就是有些怪异便是了。”
春杏扭着头努力的想了片刻,最后,支支吾吾了一声:“要说怪异,是有一个地方有些奇怪。”
“什么?”楚星月立刻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看向春杏。
春杏道:“就是有一年,北蒙铁骑再来犯,侯爷领兵出征,因为意外身中了毒箭,当时军中军医皆束手无策,连主帅病危伤重的奏折都被写好了;这时,夫人及时赶来,将所有人都轰出了军帐大营,独自一人陪在侯爷身边;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本来将要毒发不治的侯爷却在第二天精神抖擞的从营帐中走出来,当时这件事很是轰动,不仅吓坏了青州军,连北蒙那边的人都吓坏了;以为侯爷是天赐神将,连毒药都奈何不了他。”
楚星月重重的一拍手,是了!原来楚冰月的母亲才是真正天定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