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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 (灰蓝)


  不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注重体面,倒也没有人直接给罗美娘难堪,反是夸她教夫有方,丈夫考上童生年轻有为;还说她家零食好吃,她又会经营,才几个月就让铺子蒸蒸日上,阖县都知道她的名声了。
  罗美娘对夸奖全部接受,对别人言语中似有似无的轻视,也没有过分反应。
  自家就是这么个水平,别人也没说错。
  张红果不禁道:“二嫂,你怎么一点都不受影响?”她这些日子在铺前,也见识到不少大户人家下人的难缠,有好几回她都憋不住要跟人吵起来了。
  “今日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客人,谁都不想在好日子里做恶客,知道闹不起来,言语交锋几句也没意思。”罗美娘淡定道。
  对她来说,这些夫人小姐们都不是什么问题,圈子不在一块,今日见完一面改日就不会再见到,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倒是她越八风不动,这些人越显摆不起来,吃瘪的滋味还是挺难受的。
  张玉寒听着,觉得罗美娘颇有他不动声色就能把人恶心得够呛的本事,给媳妇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夸了罗美娘一句能干,才跟妹妹解释道:“你以为那些人看着体面就全都是富贵人家?有些人家早就败落了,只是撑着个壳子不散而已。平日里爱看不起人的,基本上只是穷讲究。真正的好人家不会把想法露在面上,憋死也要装出一副大方得体的礼数。这些人也看不起那些把想法表露在面上的人家,反正我看着,各有各的蠢。”
  罗美娘听着都笑了,叫他以后去县学可别把这些话露出来,不然一得罪得得罪一群人。
  这年头能读书的基本上都是家境不差的,像张玉寒这样凭空出现硬挤上科举独木桥的,才是凤毛麟角。
  张玉寒说他又不蠢,哪能让人看出来。他表面上不会开罪人,心里都没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放在心上。
  因着天时已晚,张红果把热水放下后就回屋了,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也歇下了。
  第二日,张玉寒趁热打铁,和聂恒一块去了趟县衙,成功得到郑县令手书一封。
  郑县令四十上下,生的清俊儒雅,有种名士一般的气质,原本不过随口一问,知道张玉寒才正经入学三个月,惊讶之余,也有几分爱才之喜。
  尤其是张玉寒的容貌风度十分对他胃口,郑县令还勉励了他几句,叫他不要浪费了自己这份聪慧,基础可以弥补,天分却不是人人都有的。
  张玉寒在私塾几个月,聂先生都没这么正儿八经地夸过他,他立刻表示自己会戒骄戒躁,砥砺前行,不会辜负了县令大人的期待。
  见他如此沉稳好学,郑县令微微点头,看起来也十分满意。
  对一旁只有十二三岁的聂恒,郑县令便很是公事公办,索性聂恒也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出声,郑县令觉得无趣,没一会儿便把两人打发走了。
  出了县衙门后,聂恒不解问道:“县令大人这么威严,张兄你就不怕吗?”
  张玉寒是真不怕,他也觉得没什么好慌的,他是县令,说得好便多说几句,说不好他就闭口不言,总之别把人得罪就行。
  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真让聂恒羡慕极了,张玉寒以前揍人时就是这样,胆大得很,别人块头再大,轻易吓不住他,打到最后还总是别人先退了。
  想来打架跟做人也是有相通之处的。他就是不敢打架,总是怂,所以见了县令也是锯嘴葫芦一个,一句话都不敢说。
  张玉寒瞧聂恒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模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本没想到一个大好少年就此被带到沟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五章
  进县学的事敲定之后,张玉寒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趟聂家私塾。
  前几日神仙心情好,叫他抽中了两套文房四宝。
  别看张玉寒只读了佚?三个月的书,眼力也练出来一些。他自己用的寻常,学堂里同窗但凡带了好的笔墨纸砚过来,他总会瞧上几眼。
  这是自他得到神仙法器后就形成的习惯,平时没事总要关注周围看看有什么能拍的,抽到奖品后也总爱暗搓搓比较一下质量如何。
  这回神仙给的文房四宝就是好中之好,问哪里好?他在何若水那里见过相似的。
  那胖子平日对什么都无所谓,对这套文房四宝却爱惜得很,那会儿张玉寒略碰一下,何若水都怕他摔了。
  这回看抽出来两套差不多的,他就把一套送给了何若水,当时何若水还以为他是倾尽全家之力送礼,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反正张玉寒被他那眼神瞧着,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而另一套,刚才聂家马车接他一块过来县衙门前,张玉寒就把它放在马车里,聂恒原以为张玉寒是打算送给郑县令,没想他是打算送给他爹当谢师礼。
  聂家书房里。
  聂先生把郑县令的书信摊开放在桌上,露出笑容,道:“甚好甚好,你们也能一块去县学了。”
  聂恒道:“也是多亏了张兄。”他很老实地跟亲爹说,刚才在衙门里,他基本上是当背景板的,郑县令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张玉寒说话,后头郑县令问他的问题,他还有些答不上来,幸好张玉寒帮着圆场。又说郑县令其实没那么不近人情,他们不过两个童生,他也愿意帮一把。
  聂先生摸摸胡子,道:“朝廷对官吏每三年考评一回,要是治下能出现人才,对县令来说也是政绩。”
  说到官吏考核标准,聂先生又多说了几句,朝廷以德、能、功为标准,所谓“德以叙位,能以授官”,每三年考一回,对地方官在劝课农桑、人口增加、冤家错案和发现人才上面都有考核,郑县令年纪不大,看着就是还有雄心的,要是以后他们两人中能考中秀才的,也有助于他的考评。
  不过,话虽这么说,聂先生也得承认,郑县令确实是个有心胸的。他是年后才调任过来的,这几个月瞧着也没有劣处,要是能继续这样,倒是县里百姓的运气了。
  当然最有运气的还得数张玉寒,摊上这么一个瞧得上他的县令,从白身一举晋升童生,多少人考了几年都没考中。
  张玉寒笑:“我在县里几个月遇到的都是好人,先生是头一个大好人,郑县令才是第二个。”
  聂先生看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怎么突然拍起他马屁了。
  “先生别以为我是在讨好你,我说真的,这世上的好人看着就跟别人不一样。我当初一进聂家大门,就觉得先生气宇轩昂不一般,我以前哪见过像先生这样又威严又亲切的人,我要是早生几年遇上先生,就得跟先生拜把子了。如今虽然不能当兄弟,可师徒之间犹如父子,先生是我的启蒙恩师,以后我但凡举业有所进益,都有先生的一份功劳。我这辈子都会把先生记在心里。”
  张玉寒话说到兴处,还认认真真躬身行了一礼。
  真是把聂先生给震惊的,他听着心里高兴,面上却严肃道:“别在我这里磨嘴皮子了。你们都是同个私塾走出去的,以后去了县学要互帮互助。也不要以为考上童生就能骄傲了,县学里还有十几个秀才,都是十年寒窗常年刻苦学习的。天赋确实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的耐性和积累。”
  最后这句,就是说给张玉寒听的。哪怕张玉寒这个童生得来有些水分,但聂先生也不能否认他真的是块读书的好材料。
  只是聂先生这几个月也有些了解他,他前头不知受什么刺激突然报名县考,报名后也没耽搁非要一口气背下四书五经,如今县试结束,张玉寒早就跟他说了没有继续府试院试的心,聂先生就怕他目标达成后,那股读书的心气就松懈没了。
  就是张玉寒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半句都没顶嘴,听得还挺认真的。聂先生难免多了看他一眼。
  张玉寒刚才真不是完全说好话拍马屁来着,听完聂先生的训话,只说自己买了份文房四宝当谢师礼,接着便离开了。
  张玉寒走了之后,聂先生把装文房四宝的盒子打开,看到里头的东西时也愣了下。
  都说礼轻情意重,可礼物对穷人来说是最能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张玉寒即使在县里开了铺子,家境在学堂的众多学子里也不算很好。聂先生打眼就知道这份礼物肯定花了不少钱。
  此时他心里也有些唏嘘,他教了十多年书,张玉寒是他见过最奇特最不驯的学生,平日冷不防聂先生就会被他气一回,尊师重道在他这里总要打个折。
  可即使这样,聂先生也还是觉得这个学生对他而言不一般。
  ——在他的人生里,再不会有另一个只学习三个月就能考上童生的学生了。
  如今他要去县学进修,聂先生也衷心希望他有一个好前程。
  聂先生惆怅完之后,抬眼看到自己儿子,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聂恒见他看过来就笑了笑,聂先生心里情绪正在起伏中,最后到底没有多想。
  就是傍晚时,一个学生的家长找上门来,看在聂恒念书出众的份上,家长也没不讲理,说是聂恒跟他儿子打了一架,虽然没见输赢,可两小子同个私塾出来的,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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