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啦,”她冲它摇了摇头,“虽然你很可爱,但这个不能给你哦。这是我的早餐,吃完了还要去办事呢。”
“嗷,嗷嗷!”小狗勾不放弃,忽然嗖地一下窜起来,陆眠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手里的包子已被抢走了。
“喂!”陆眠生气了,追着它喊道:“你居然抢我包子!亏我还觉得你可爱!!”
原本追了几步出出气她就打算放弃了,毕竟还有事情要办,犯不着和一只小狗置气。可那小狗嘴里叼着包子,跑两步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似乎在看她追上来没有,像在挑衅一样,这让她更生气了。
“我今天非抓到你不可!”她拎起裙子就朝它追去,用了比之前更快的速度。
小狗欢快地撒着腿,小屁股活像一个球,小尾巴也是球状,整个儿毛茸茸的就是移动的小毛线球。
小毛线球滚过了十里街,拐了两个弯,在一家面馆摊处停下。
陆眠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那小狗竟停下来了,正想上去“教训”它一下,忽看到凉棚下坐着一个英俊公子。
那人剑眉星目,眼尾上挑,衣衫洁净,气度优雅,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一份糕点。
小狗冲他摇了摇尾巴,欢快地跳上桌子,放下嘴里叼着的包子,这才欢快地当着她面儿吃了起来。
陆眠看笑了。这、这只调皮的狗,竟有这么优雅俊朗的主人?
但账还是要算的。她叉腰生气道:“这位小老弟,你的狗抢了我的包子!”
“嗷嗷!”小狗冲她叫了两声。好像在说,抢了又怎么样,哼。
那人看了她一眼,“坐吧。”
一张正方形的木桌,每边都可以坐一人,狗坐了一个位置,狗主人做了一个,还空着两个。奇怪的是这儿只有他一个客人。
“我和你说,本姑娘还有急事要办,”
“你不是还要吃早饭么?”
“所以?你这桌上哪里还有吃的。”她气呼呼地在他对面坐下了,问道。
话音未落,老板娘端着热乎的面条来了,放在她面前,“姑娘慢用。”
陆眠诧异地瞅着男子。
“我的狗吃了你一个包子,我赔你一碗面,如何?”
陆眠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旁边一人一狗却就这样看着她吃。她扒拉了几口,觉得在这两道目光下狼吞虎咽很别扭,遂抬起头说,“你们干嘛盯着我看?”
“因为你脸上有面汤。”
“……”
“挂着吧,本公子可不想把手帕借给你。”
“???”
“嗷,嗷嗷!”
“……”
懒得管了。陆眠便这么在一人一狗地目光下吃完了面。这碗鸡丝面还真好吃,面条劲道细腻,鸡汤鲜美,蛋丝和葱花都水灵得不得了,青菜新鲜细嫩,小萝卜丁也十分脆爽。
“我都吃完了,你们还看?”
男子忽道:“我的狗刚才看着一个路痴走错了路。她应该是往西边儿去的,可却往东走了好远的路。诶,你有看到这么个傻子吗?”
陆眠:(黑脸)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吧。
“有话直说。”
男子翘起嘴角,“本公子是这儿的地头蛇,帮路痴找路没有比我更在行的了。五文钱问一次。”说着向她摊开白皙的手掌。
陆眠瞪他,“问个路你还要收费?!”
“不乐意就算喽。”他怀里抱着小狗,说着就作势要走,“和谢家公子斗蛐蛐去喽!”
陆眠一听忙叫住他,“等等!你说谢家公子?哪个谢家?”
男子转头一笑。“还能是哪个谢家?”
“……不是和他约了今天在家等我的吗……”
“哦?你当谢家是什么地方呀?随便就能约上?”
“喂,你这人不挤兑别人就不舒服吗?”
小狗:嗷嗷!
陆眠:……
“你跟着我走,就能见到谢家公子。”男子打开手里的折扇,优雅地给自己扇风。
“也行啊。我今天要是见不到他,回去怎么和大家交代……你就带路吧!”她看着他,片刻后问道:“你不会又要收钱吧?!”
凌空忽然飞过来一个白呼呼的奶团子,陆眠吓得连忙抬手接住。小狗滚落到了她怀里,冲她摇着尾巴。
“帮我抱狗,带你去。它叫毛毛。”
“毛毛?”
男子轻笑一声,抬步走去,“手酸了。”
陆眠:……
小家伙不听话得很,似乎还不习惯这个怀抱,一直动来动去地换姿势,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瞅着她。陆眠有点被盯得发毛……
“你这只狗怎么一直动啊!”
“是你没抱好。抱稳一点。”
“我又没抱过狗!”
“现在不就抱过了?”
那人却不搭理她了,任她在后边狼狈地跟着。
陆眠叫道:“你这人,长得那么好看,说话怎么那么欠揍啊!”
就这样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路上人却越来越少。“怎么还没到?你不会是个骗子吧?”
他闻言停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眼睛里却写着恼意。
下一瞬他的笑容消失了,稍微朝她靠近了一点,将她怀中的小狗拿了回去。
诶?这人忽然大发善心了?陆眠心道。
却听他压低声音一言:“小心,有人跟踪。”
“……我去。”
“你假装不知道。前面那个拐角处看见了吗?你走到那边去,剩下的我来应对。”
“诶?”
然而却已来不及,暗处的人先下手为强。空中忽然砸下来一捆木头。那男子急忙推开她,自己却来不及躲,被砸到了手臂,小狗也摔到了一边。一阵剧痛,他倒在地上又很快站起来,只见空中又是一捆巨木砸来,这回他闪身一避,脚边溅起一片灰尘。
眼风一扫,他瞅准了桥上下手那人,另一只没被伤到的手转瞬间直指对方。陆眠看到两枚微小的暗器闪电般飞了上去,桥上传来一声闷哼,那人受了伤,落荒而逃。
陆眠忽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忙跑过去看那人的伤势。“喂,你怎么样?!”
对方捂着伤处,眼中闪着愤恨。
她又问:“你知道下手那人是谁?”
他没有回答她,只说:“暂时没有人了,现在安全。”说完他跌坐下来,在路边地上。她这时才注意到他腿上也受了伤。
“死者是晚上被妖吓死的。”他忍着疼开口,对她说,“之前的三司会审本是长公主一手策划。大理寺少卿原本是公主的人,三司会审时忽然倒向皇帝,我才有了为父申辩之机。她利用我父亲和楼家有旧仇,想来个一石二鸟,不想大理寺少卿临时反水,我父亲洗脱罪名,此案才终成悬案。
那个妖,就是,就是……”
陆眠越听越惊,“就是什么啊?!”
对方却疼晕了,没能再说下去。
“……谢公子?谢公子!”她拍着他,却唤他不醒了。“谢遥遥!!”
“嗷嗷!”小狗也跑过来了,小嘴轻轻咬着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跟它走。
“嗷!”
“可我怎么弄得动他……”陆眠犯了愁,想了一下,将他扶起来,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正准备这样驮他走。
身后忽有一只手扶住了她。
她一惊,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却听见一个带着恼意的熟悉的声音:“我来。”
来人一掌风就把她和谢遥遥分开了,一边肩上搭了谢遥遥整个人,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第22章 第二案(3)
话说长风门今日到了两位长老,说是来协助/监督他们查案子的,叶思卿和墨玉要忙着应酬,便同意陆眠一人去找谢遥遥。然叶思卿还是不放心,中途又撇下墨玉和两个长老,独自去找陆眠了。
其实派这两位长老过来,委实没必要,反而干扰查案——墨玉和叶思卿心里都这样想的,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之后的几天里,谢遥遥一直昏迷不醒,叶思卿、陆眠、墨玉几人便趁这段时间去看了有关卷宗,又和刑部、大理寺的几位官员交流了两日,下一步便应该是去审问与死者关系亲近之人。其中包括死者的父亲、户部尚书楼之栩和太子。
听说楼尚书自儿子死后一直郁郁寡欢,头发白了大半,渐渐变得无心朝政。小太子年仅十一岁,平日里和这位伴读关系很好,在他死后也是十分伤心,连课业都荒废了一阵子。
楼家和萧家住在一条街道的相反两端。叶思卿不敢再放某个路痴独自去找路,几人说好一起行动。
“这位楼尚书是帝党的要员,之前屡次阻挠长公主在朝中安插亲信。儿子死后他受的打击很大。皇帝痛失一臂膀,却不好怪罪。”叶思卿和陆眠说话,墨玉和梦寻掉在后面。
“这么说,会不会是长公主要对付楼尚书,有意弄死了他儿子?昨天谢遥遥又说死者是被妖吓死的。莫非长公主和妖有勾结?”陆眠想着道。
“长公主的手伸得可长,就没有你想不到的地方。”
一会儿便走到了楼府。却见大门口几个守门的侍卫稀稀拉拉,一副慌里慌张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