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中年男子闯入姜晓欣的办公室后,王秀英就另请了专门的安保人员。
小张看着她在本子上第一页记录下来的内容,这是她入职第一天王秀英告诉她的注意事项。
其中一个打了几个感叹号的,就是王秀英和她着重强调过的,姜晓欣的个人人身安全问题。
她拍了拍本子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王秘书不在了,她就要承担起王秘书的职责。
小张想到这里,心里的紧张和焦虑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她模仿着王秀英以往的模样,有条不紊地开始部署着姜晓欣的出行。
她走到司机旁边,“司哥,20分钟后姜总要用车,麻烦你准备一下。”小张拿着本子回忆着皮具厂汇报来的情况,“司哥,我们需要三台车。”
在本子上打完勾后,她接着找到了秘书室里负责对接安保人员的文员,“李姐,姜总等下要去处理皮具厂的事情,需要带八个安保,麻烦你帮忙了。”
小张在安排完出行的人员后,准备开始收拾需要带上的资料和文件。
需要用的文件也准备好了,姜晓欣看着桌上的资料盒发出感慨。
她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后,将办公室的门轻扣上。
绿萝在风中轻微地摇摆着,办公室里除了寂静的空气外,只留下了姜晓欣残留的气息。
墙上的时钟停在了10点30分的时候,小张听见姜晓欣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姜总。”
姜晓欣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小张,“张秘书,这个一起带过去。”
小张将文件夹塞到了桌上的包里,望着姜晓欣,“姜总,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姜晓欣点头,“好。”
三辆小轿车依次停在了办公室的楼下,司机给姜晓欣打开了门后,踩着油门出发了。
黑色的小轿车保持着几乎同样的速度在马路上行驶着,像匀速流动的线条。
姜晓欣坐在中间的车里,小张有些忐忑,她时不时地隐晦着从前排后视镜里观察姜晓欣的情绪。
这是小张第一次和姜晓欣出外勤,还是在她的顶头上司王秀英没有在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地用上牙咬着下唇,直到嘴唇失去了应有的血色。
小张自以为隐秘的视线和动作都被后排的姜晓欣看得一清二楚。
她见小张有些坐立不安,眼睛四处乱转的模样。姜晓欣从副驾驶后面的口袋里翻找着以前她留在车上的东西,
“张秘书,伸手。”
小张听到姜晓欣的声音后,她迷茫的眼神渐渐聚焦,回头望着姜晓欣,“姜总,您请说?”
姜晓欣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说得话,“伸手。”
小张有些惶恐地伸出了她的左手,放在姜晓欣的面前。
姜晓欣看到小张手心微微地反着光,她又瞥到小张稍低的脑袋。姜晓欣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将手里的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到了小张手里。
小张感受到塑料的触碰感,她抬起低垂着的眼帘,盯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又看着姜晓欣。
两个人的视线在此刻交汇着,姜晓欣没有说话,她只是对着小张轻轻勾了下嘴角。
小张见到姜晓欣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备受鼓舞,她紧紧地攥着奶糖,大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姜总。”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皮具厂
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带着之前皮具厂一同被辞退的几位员工, 还有他们的家人一起拉着布条站在了皮具厂的对面。
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群众,站在皮具厂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皮具厂的厂长还有几位管理层在劝导着中年男子, 还有一旁拉布条的人。
姜晓欣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到了这副场面。
车快到皮具厂门口时,姜晓欣看到了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突然推搡了一下厂长, 还指着厂长的脸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在其他人眼中向来和气的老好人厂长突然爆发了, 挥起拳头就对中年男子的脸打了下去。
两个人很快就厮打了起来,皮具厂的其他几个管理层赶紧冲上前把两人分开。
正在他们双方开始对持的时候, 旁观的路人突然指着三辆整齐划一的小轿车惊呼了一声,“是你们老板来了吗?”
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扭头望着皮具厂门口的三辆黑色小轿车。
厂长, 还有几位管理层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走到了皮具厂门口。
小张率先下了车,给姜晓欣打开了车门。
其他车上的安保人员特赶紧从车上下来了,开始部署现场的安保措施。
在场围观的人看着车里先是看着车里下来了好几位身材矫健的男男女女,然后又见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孩打开了车门, 从车里下来了一位穿着黑色风衣颇具气势的女性。
随着姜晓欣的下车,她扫视着面前围观的人,走到了厂长面前。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拉布条的员工和家属们,还有围观的群众霎时间沉默了下来。
姜晓欣望着头发凌乱,衣服上布满被抓后的印迹的厂长, “辛苦你了,具体的事情, 我们等下到厂里再说。”
厂长动了动嘴唇, 欲言又止地看着姜晓欣, 点点头。
姜晓欣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后,笑吟吟地走到了围观的群众面前,“大家好,我是皮具厂现在的老板姜晓欣。这段时间皮具厂的事情影响了各位街坊邻居的生活,我代表皮具厂向大家道个歉。”
她欠了欠身,身后的小张也跟着鞠躬道歉,皮具厂的几位管理层见状也赶紧跟着一起做动作。
面前的一群人脸上带着好奇、探究的情绪,眼神里闪烁着看热闹的光芒。
但是姜晓欣道歉后,有些脸皮薄的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打算离开皮具厂。
人群里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踮着脚,指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高声喊着,“姜老板,那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说你无故开除员工,还不给赔偿。”
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回头望着姜晓欣,想要从她的表情上打探到什么。
流言蜚语有时候对一家企业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尤其是在这个物流交通不发达的时候,一家企业最重要的就是所在地周边的地区和城市。
这些地方有着大量的顾客,和潜在的消费者。
姜晓欣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不希望她费劲儿收购的皮具厂这么快就被败坏了名声,甚至还会影响到她手里的其他产业。
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姜晓欣,想从姜晓欣脸上看到失败,手足无措的表情。
自从他上次被狼狈的赶出了姜晓欣的办公室后,他就等着看姜晓欣的好戏。
中年男人悄悄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他眼睛变得有些湿润,表情十分痛苦,一唱三叹一般,“姜总,你也行行好,你家大业大,还是柏美佳兰的老板。为什么要对我们平头老百姓下狠手啊?”
拉布条的员工也跪坐在地上,想着之前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和他们商量的计策,“姜总,你都是港城来的大老板了,这么有钱,还这么年轻,求求你给我们全家老小一条活路吧。”
“姜老板,我们家就我一个顶梁柱,上有小,下有老,现在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姜总...”
“姜老板...”
有的过分的人还拉着家里的小孩一起,跪在了姜晓欣的面前。
几个小孩不明所以地望着周围的大人,他们虽然小但是也感觉到了现场这股敏感的气氛,忍不住大声啼哭了起来。
姜晓欣望着这一场发生在眼前,亲临现场的活灵活现的大戏,她沉默着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们,身体一动未动。
她不愿意走上这个舞台演这一出“好戏”。
安保人员悄无声息地散开在姜晓欣的身边,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人,观察有没有人借此作乱。
皮具厂的厂长额角的青筋暴起,他走到了这群员工面前,指着他们,痛彻心扉地大骂,“你们这样做,好意思吗?要不是姜总,我们厂里几百个员工全部都要另寻出路了。”
中年男子腆着肚子,脸上带着无辜地表情,“厂长,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呕心沥血为这个厂付出了多少年,你们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你对得起我吗?”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姜晓欣,“是不是你这个黑心的资本家?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拉布条的员工家属坐在地上,双腿像无理取闹地孩子一样蹬着,两手敲着地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苍天啊,老天爷,快看看吧,黑心资本家欺负老百姓了。”
姜晓欣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倒是皮具厂的几位管理纷纷站出来说话,大声地解释。
整个场面闹哄哄地像是早晨开门的集市。
小张时不时瞄着姜晓欣,眼神里带着担忧和紧张,她紧紧地跟在了姜晓欣的身后,像一只老母鸡紧盯着家里的鸡仔。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姜晓欣的身上时,听到了警车呼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