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发起火来, 脸蛋都气红了,漂亮精致的面孔似一朵艳丽的玫瑰。
惹眼, 带刺。
齐爵峰讨厌自己总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刻意忽视心底的蠢蠢欲动, 轻嗤:
“敢骂人, 看来,安小姐今天没带监听器。”
不好意思, 猜错了。
特殊时刻, 她只要出门,必定会佩戴定位器和监听器。
不过, 就刚才的那些谈话内容,在齐爵峰采取实际行动前,是没什么法律效用的。
即便闹到局子里, 他也能以尚青梨病危, 情急之下, 一时冲动,才口不择言的借口推脱。
何况, 他还有钱, 到时候, 别说送他进去,估计连句口头道歉都得不到。
当然,她也不稀罕他的道歉就是了。
安染不想做无用功,这段对话,她有别的用处。
她慢慢起身,高挑的身形逐渐拉长。
对面两人仍是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里,她居高临下,轻瞥一眼,自信又骄傲地勾唇:
“带不带,都不妨碍我骂你。”
又刺又野的玫瑰傲然盛开,散发致命的诱惑,亦遍布荆棘,不容靠近。
齐爵峰冷笑地摸着下巴,刚才那一刻,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不一样。
这个女子,在他面前毫无优势,可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未曾放低过姿态。
明明卑微如蝼蚁,却敢与大象抗衡。
勇气可嘉,可他偏偏,要她在他面前底下那高贵的头。
天鹅折颈,该是怎样的惨烈凄美。
男人双手交叉,眸光凛冽,猜不透在想什么。
尚青梨眼眶发红,揪着衣服,脸色更加惨白。
方才她那般维护他,他的反应却远不如她期待。
现在,自安小姐走后,他就没看过自己一眼。
尚青梨难过地低下头,感情一事,什么都可以不是问题,但距离一定是问题。
两年的分离,跨越海洋的遥远,终究还是改变的很多东西。
他或许依然在意她,却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不如以前那样在意她了。
今天是工作日,下午还有工作。
走出咖啡厅,安染径直回了公司。
她不答应给肾,齐爵峰十有八九会想法设防强买强卖,得早早做好准备。
不过,好刀要用在刀刃上,这份谈话内容,她得找个最好的时机公布。
……
蓝天投资连着两次正确买股,荷包鼓鼓的同时,工作量也相应上来了。
金干坐在自己的专属工位里,分析完一批数据,开始掰手活动筋骨。
城里的网络全天在线,不用等加载,不用为了查资料专门跑县城刷夜。有利的条件,让他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
进公司短短几个月,便显著提高了业绩。
再加上孟兰芝对他显而易见的器重,说话带了三分客气,让他在众多同事心中的分量也随之提高。
他的位置在靠墙那排,最前面,基本没什么人经过。
忽然,一杯热咖啡递了过来,放在他的桌上。
金干抬头,便看到一个不太熟的女同事对他说:
“多谢干哥,自从有了你,我的奖金翻了一倍,请你的。”
职场男女,都是成年人。
从眼神,到表情,说话态度,表达的意思其实很直接。
接下这杯咖啡,女同事应该会问他下班有约吗?
他直视对方的眼睛,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年轻,炙热,闪耀。
眼角的笑似带着光,十分扎眼,嗓音半熟不熟,回她:
“发奖金的是孟董。”
以前做生意,他世故圆滑,到哪都摆出一副灿烂笑脸。
皮都快笑皱了。
如今,不需要再逢人就虚与委蛇,为人处世随意了许多。不主动得罪,按照心意来。
女同事若是聪明,应该听得懂他的意思。
她确实听得出自己被拒绝,却仍是问:
“干哥,有女朋友了吗?”
年轻有能力,长相又帅气,自然会吸引不少对他感兴趣的人。
他来这的时间尚短,跟安染没在这边见过面,之前又一直住男职工宿舍,大家当然以为他是单身。
可他很奇怪,从来不跟人亲近。
女同事不是第一个向他示好的人,不过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
等到今天,终于不耐地问了个究竟。
这个问题,后面有男同事替金干回答。
闷头加班了一个月,众人精神不佳,气氛低沉。
遇上一个八卦,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
“嘿,小丽落伍了啊。咱干哥,都好久没回宿舍住了。”
“他啊,外面有人了。”
“干哥,你今天正式承认了吧,你不是单身。”
金干笑了,比起方才的应付,此时笑得很臭屁,得意挑眉:
“嗯,就等着你们问呢,哥不是单身了,哥有对象。”
他没上过大学,在正式员工中是最小的。可能力有目共睹,以开玩笑的方式自称哥,倒也没人不服气。反而因为他卓越的能力,尊称他一声哥。
他没啥诟病的,就是话里话外的嘚瑟劲,实在太烦人。
于是,女同事把咖啡拿走了。
金干拿出手机,给安染发信息:
[每天夜不归宿,同事们都知道我脱单了。]
安染:[拖到现在才知道?这观察力是不是太低了点。]
金干:[是,不过重点不是他们,是我们。]
安染:[……嗯,下午我来接你。]
交往的事情安染并没有刻意隐瞒。
父母知道后,不满意金干,嫌他出身低微。
安染说:“我们和他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是咱家邻居。”
谁也别嫌弃谁。
安博:……
转而又说:“今时不同往日。”
安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安妈妈:……
过去22年没发现,这个女儿,看着软,实则性格硬得很。
安染又单独住公寓,根本无法管。
齐爵峰这边自上次闹掰后,也没了后续。
僵持了一个月,安博和安妈妈都没再管。
实在是,管不了。
无论怎么挑剔,安染都能怼得他们哑口无言。
而且,他们渐渐发现,公司目前最大的投资人孟兰芝,是金干的老板。
几次洽谈中,孟董都隐隐暗示,安氏集团是前景不错,不过,她愿意投资,很大部分原因,是金干的强力推荐。
慢慢的,恋爱也就谈成了。
这段时间,每天下班,都是金干去接她。
安染头一次来这边,穿着考究的职业装,柔顺的齐肩短发衬出几分温柔,精致明艳的容貌吸引着进进出出的投行精英。
她坐在一楼大厅,裙子下方小腿露出来,白皙纤细,匀称修长。
现在是下班时间,这栋楼的员工匆匆往外走。
本来这里只有安染一个人,没一会,对面有个瘦瘦斯文的男人落座。
金干刚出电梯就注意到了这边,戴着眼镜的小白领坐在安染对面,频频抛媚眼。目光每每落下,都要从她腿上过一圈。
……他脑子抽了,才要她来接。
抬手扯了扯领带,他大步流星上前。
在安染起身时,把她摁下去,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她。
安染笑嘻嘻抱着他脖子:“大庭广众,不太好吧。”
说是这么说,她却没松手。
金干憋着的那股气,瞬间泄了,顺势抱着她起身:
“嗯,听你的,先回家。”
手里多了一个齐爵峰的把柄,安染很开心,她没隐瞒他任何事,回去后兴致冲冲地跟他说了。
“这一段对话,从法律层面来讲,效用不大。可在舆论方面,操作的空间很大,就是我觉得眼下还不到时候……唔唔唔……”
话到中途,金干又亲上了。
安染明白他年轻,基本都会乖乖配合。
两人躺在床上,她准备好了,金干却只亲亲她,没进一步动作。覆在她身上,目光深沉地注视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神色罕见的凌厉: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安染怔住。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
尽管,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无论在哪里,以什么样的身份相遇,他一直,都没让人欺负过她。
有些细节,不能深想。
她弯起眼睛,敛起情绪,冲他笑:
“好呀,只让你欺负。”
“……”操。
金干抱了她许久,最终,还是更进一步了。
夜色信步而来,床上的女孩已经熟睡,他起身下床,将安染的录音复刻了一份。
戴上耳机,听着齐爵峰那气炸肺的声音,很想给他扎小人。
……
他和安染一样,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碰巧这年年底,就像雪山崩塌般,西方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
国外的经济形势很快蔓延至国内,经济下滑,股市崩盘。
一时间,破产的破产,跳楼的跳楼。
有人在这场危机中陨落,也有人,趁机崛起。
股市的崩盘让飞鹰证券很快跌穿底盘,面临破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