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却是是她有些冒进了,她也没再坚持,转头就挑了一处在二进和三进之间的院子,一看规格就是她能住的,而且还比寻常的小院稍稍大了一些。
正院坐落在三进,她的这处院子离前院还更近些。
果然,胤禛的眉头舒展开了,宋冉又提了提要求,“我想在院子里种几棵树,一颗枣树,一颗桂花树,一颗梨树,一颗桃树。”她掰着手指算道,“还要种一棵无花果树,在院子前面再搭一个葡萄架子。”
胤禛抚额,“你这是想开果园吗?”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宋冉继续说道,“再扎一个秋千,院子里放两个石桌,屋前种一丛月季……”
“你自己在图纸上标出来。”胤禛道。那么多要求,他怕给记漏了。
“好。”宋冉标完,胤禛一脸嫌弃的说她的字丑。
她看着也不丑啊,方方正正的,大小也都一样。这十几天的练字还是有效果的。
“爷,妾身得练到什么时候啊?”宋冉看他现在心情还算好,趁机说道。
胤禛暼她一眼,“练到我满意为止。”
苍天呢!这得练到什么时候啊!
晚膳的时候,宋冉含泪吃了一个大肘子,这段时间手受累了,得补补。
胤禛瞪她一眼,没出息的样,这还累,爷每天从早学到晚怎么没嫌累,“一会就让你更累。”
今天晚上胤禛的精力好似像用不完一样,宋冉被翻过来调过去的煎,到最后都快晕过去了,被抱起来沐浴都不知道。
胤禛来了这一晚后,又好几天没来清香院,只偶尔去清悠院坐坐,但也没留宿,宋冉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那日选院子的事,虽然爷没说啥,估计心里也是介意的,这几日怕是故意在冷落她,让她也警醒警醒些,不能太“飘”。
平日里胤禛看着也没有太看重规矩,比如每日晨起宋冉从来都是呼呼大睡,没有起身伺候过他,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真正逾了矩的事,他却是不能容忍的。
宋冉也检讨了一番,四爷待她尚好,后院环境简单,她确实是有些太放松了,这样的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为此,她还主动多抄了五张大字,又抄了经书静心,这也是向四大爷表明态度服软:我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平心而论,四大爷对她算不错了,十多天没来后院,虽然先去的清悠院,但也是去探病的,出了清悠院就来的她这,而且还拿来了府邸的图纸让她先挑,李格格是过了几日才挑的院子,听说挑的是离前院最近的一处院子,就是小了些。
果然,在抄写的经书送到胤禛的案上后,他便来了清香院,此时李格格的病也大好了,胤禛没有别的事忙,除了每日里上下学,就是流连后院。
一个月里宋冉和李霜差不多平分秋色,一人能分到十天左右的时间,一般宋冉会比李霜多个一两天,剩下的十天胤禛则是独自宿在前院,为此红珠她们都很惋惜,恨不得爷日日里来清香院。
用她们的话说,本来一个月就只有三十天,还要分给李格格十天,这剩下的二十日,爷竟然还有十日不来。
宋冉哭笑不得,就算是耕地的老牛还能歇歇喝口水呢,爷也得养养精力啊,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
过了十一月,就要到腊八了,过了腊八她就满十七了。进入腊月,宫里就开始预备着过年了,看着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不停,她内心却有些伤感。
想到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在宋家帮母亲准备过节的一应事宜,小妹年纪小的时候常跟她身后打转,后来八/九岁了,她就会刻意的教她一些东西,分给她一些轻省的活计,让她帮着管一些小事。
也不知道这个爱哭鬼在家中怎么样了,母亲今年没了她的帮忙会不会忙不过来,不过家里几个姨娘在呢,应也不会太忙。
宋家后院和睦,几个姨娘都不坏,只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罢了,张姨娘每年春节都会亲自下厨做粘豆包,她做的粘豆包很好吃,每次一出锅都会被大家争抢完。
还有两个哥哥,大哥说明年想试着考一考乡试,二哥学问还不够,还得沉淀几年……
这几日她总是心里闷闷,胃口也不好,以往爱吃的羊肉现下闻着就难受,每日里只喝些粥吃些清淡小菜,三两天过去脸颊都瘦了一圈,胤禛过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怪下边伺候的人不精心,他这两日宿在清悠院里,没想到几日没来,宋冉就瘦成这样了。
他说要请太医,宋冉拦着没让,她就是心情不好影响的,做什么要请太医呢,到时候不管有病没病都得喝那苦药汁子,她才不要。
胤禛被她好说歹说劝住了,她承诺今天晚膳一定用的多一些。结果还是没吃太多,不过比前些天胃口好了些。
就这样,他才渐渐消了火气,不过还是罚了下边的人一月俸禄。宋冉也没说什么,她待人一向宽和,时不时的让他们警醒些也好。
因着宋冉身子不舒坦,晚间二人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进入冬日了,宫里冷得劲,所幸不缺碳火,前些日子胤禛还派人送了两筐银丝碳来,德妃让让人送了几筐到南三所,她这儿分到了一筐。
银丝碳算是上好的碳火了,她格格的份例是没有的,用完了银丝碳,再拿寻常的碳火用就是,以往她在家中时用的都是低等劣质碳火,呛得不行。
而且宫里还烧着地龙,本就费不了多少碳火。
第15章
第二日晨起,宋冉一反常态的醒了很早,她心里暗暗腹诽,果然正常睡觉就是醒的早。看着胤禛天不亮就起来穿衣裳,她半点没有起来服侍的自觉,胤禛本也不指望她,但看到她那副懒懒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平了,“爷天天起的比鸡早,你倒好天天睡到大晌午,好不容易早醒一次也不知道过来服侍爷穿衣。”
宋冉睨了他一眼,“妾身之前起不来还不是因为爷,爷倒反过来说妾身了,再说了,最近妾身身子不爽利,怕服侍不好爷才没起身,若是误了爷上学的时辰就不好了。”
苏培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宋格格,反着正着都是她的理了,也不怕爷生气?
谁知爷竟然真的没生气,看起来还挺受用的,只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让她注意点别着凉了。
宋冉笑着应了,看着胤禛走出屋门,她的视线偏转回来,男人从古到今都一样,适当的撒个娇比事事顺着他强。
更何况她是真的身子不舒坦,刚醒来就发觉胃里一阵一阵的想吐。
这会子更是忍不住干呕出声,绿藻和黄绢听到动静连忙掀开帘子进来,“格格,你怎么了?”
宋冉脸色有些发白,“有些干呕。给我倒杯清茶来。”
绿藻连忙下去倒茶了,黄绢小心的把宋冉从床上扶起来,“格格,要不要去请太医啊?”格格身上不舒坦好几日了,这会子胃里又想吐,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看看比较好。
宋冉却没让,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总觉得胃中不舒坦,不会是有孕了吧,但月份太浅也看不出来,还不如等过段时日。
黄绢看在眼里实在是担心,也不知道格格为何就是不愿意请太医,长此以往下去,身子就拖毁了,格格看着也不像是讳疾忌医的人啊。
不过格格发了话,她做下人的也不能越过主子行事。幸而格格喝了茶后脸色好多了,也不吐了,她才渐渐松了口气。
但几日后格格又吐了,而且吐的很厉害,把胃里的食物吐没了就开始吐酸水了,喝白水也吐,脸色惨白的下人。
胤禛过来的时候,宋冉正抱着个痰盂吐呢,见到他来了也是一怔,他脸黑着,右手“砰”的一声砸到一旁的黄花梨木方桌上,“下边的人怎么伺候的,都吐成这样了还不去请太医!苏培盛,都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再罚两个月月钱。”
此话一出,绿藻脸都青了,宋冉见苏培盛正要有动作,连忙求情道,“爷,是妾身不让他们去请太医的。”
“你也得罚,且等着好了!”胤禛脸依旧黑着,语气也很冷硬。
宋冉暗道一声“坏了”,这位爷怕是真生气了,她看着绿藻和黄绢就要被拖出去了,脸一横,跪下道,“爷,你饶了绿藻她们一次吧,妾身之所以拦着不让请太医,是因着妾身怀疑自己好像怀孕了,吃什么都吐,又嗜睡,怕月份太浅查不出来,就想着过几日再去请太医,怕请了太医过来又要喝药,再对胎儿有损,是以便自作主张。”罚月钱也就罢了,这大冷天的打板子还不知啥时候能好,屁股打的通红稀巴烂,多受罪啊!而且是她的缘故连累了他们,若真因此挨了板子,她自己也过意不去。
她这一跪,苏培盛手上的动作便停了,又听她如此说,他一脸惊讶的看过来,胤禛也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你说你有孕了?”而后反应过来,连忙把宋冉扶起来。
宋冉只是猜测罢了,问系统,系统也说不知,毕竟它只是个养儿系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妾身只是猜测,这些日子绿藻她们伺候的都很尽心,日夜守着,是我自己吃不下饭,还总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