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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娇养日常 (程鱼)


  今日照说并无外人, 大魏男女之防亦不甚重, 若照着原本的规矩,他们四人大可同席宴饮,但既陆钊今日骤然更改,如此安排,陆钺也就听之任之,看他缘由。
  总归苏绵身边守着不下十个明的暗的侍从护卫,若有什么,他这里也来得及前去照应。
  “当日殿下大婚,臣未能亲至相贺,今日这一碗,就当敬殿下喜得良缘,称心顺意。”
  陆钊言辞恭谨,但也不乏亲切。陆钺顺着饮了一碗,陆钊便颇为识趣地将剩下的酒水尽都撤换成果酿和香茶。
  厅中门窗大开,厅外歌舞隐隐,似热闹,似寂寥,陆钺四下一望,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分辨。
  “殿下也看着了,今日这一番打整,原本是为着叙叙亲戚间的旧谊,谁知中间生了些变故,这才不得不请太子妃娘娘移步,也是臣思虑不周,怠慢了主子。”
  陆钺一摆手,并不要他说这些客套恭敬的话:“既打定了主意,直说也就是了。”
  “殿下也知道,从前家父......”
  “你客套来,客气去,今日这话到了夜里也说不完,你我从前虽未共事,单论起来也是至亲骨肉,到了如今,也着实不必处处拘泥于这样的虚礼。”陆钺的面容偏于一种冷傲淡漠的俊美,居于上位久了,生死来去,也便带了一些杀伐果决的凌厉迫人。从前刀锋外露,他从不懂温柔是个什么滋味,如今寻到了自己的鞘,他的气度也越发地从容温和。
  陆钊自认不是个心志软弱之人,从前他也算是玩弄权术,翻云覆雨。可见了这位文武功成的太子殿下,他方知什么才叫心服口服。
  “倒是臣过迂了。”陆钊自嘲一笑,面色端得越发认真了起来:“太子殿下可听说过冰山雪原之中,有关于雪王宝藏的传闻?”
  “略有耳闻。”陆钺呷了一口茶,在心里翻了翻这个消息,眼里也多了几分锐利的认真。
  雪王此人,无人知其姓甚名谁,深追起来,此人更多的像是一个遥远而缥缈的传说和幻想。
  其人一生峥嵘,最终却无意于王权富贵,只带着心爱之人隐居世外,从此生死渺渺,全然无踪。
  只是传闻中,当年隐居世外的雪王将一批惊世之财藏于雪山深处,令人时代守护,遇明主而投,遇乱世而济。
  陆钊此人的品性陆钺心中还是有一二分数的,这样的事,若没有个眉眼根底,他断然不会含糊出口。
  眼见说到此时,陆钺仍旧无所在意,仿佛这财宝巨富于他而言不过烟云。
  陆钊目光微闪,目中便也多了几分真心的恭敬:“臣得了可靠消息,而今五叔......寿王爷仿佛对此事颇有兴致,已经差了人向雪原循踪而去了。”
  这一折戏唱得正是精彩难言,苏绵平日里不惯听戏,偶尔有了闲趣,也是请人来唱个婉转悠扬的曲子来听。如今到了旁人的地界儿,偶尔静下心来仔细听听,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苏绵自己鉴赏能力不足,再一回头往潘敏那儿瞧,才看着其人仿佛已将这出戏看到了心里去。
  苏绵一怔,不知怎的,倒也随着潘敏的神色生了些说不出的惆怅寂寥。
  这出戏唱的是缠绵情致,只是其中难免有些离别误解,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人心易变,情爱难长。
  世人歌颂爱情,向往爱情,像是追逐水中月,镜中花,一生汲汲,到头方知不过是空梦一场。
  苏绵也知情爱难求,两心难长。她的前世,她的今生,见过不少的离合悲欢,求而不得,到了最后,不是麻木自欺,便是随波逐流。
  苏绵并不愿以旁人为鉴,整日忧思难解,患得患失。她动了心以来头一个真切喜欢的人便是陆钺,他待自己极为怜惜疼爱,便连手中权势,也不惜与她共享。
  苏绵不知两人来日何如,或许有一日这份情终归会归于淡薄,但她不能为了那或许悲观的将来而放弃了眼下捧到手上的这颗真心。
  且她心中隐隐有觉,陆钺这样的男人,一旦动了情念,动了心肠,总不会半途改道,贸然放弃。
  她相信他这一生一世,都会一心一意地爱着她。
  曲落,人散。苏绵慢悠悠吃完了一碗果子酪,转脸便笑得喜气洋洋。
  潘敏饶是心中郁气尚未散尽,此刻见了这样一张明媚娇丽的脸,也着实再难忧愁得下去。
  苏绵晓得陆钺要接受宁王府的示好,她自己对世子妃也颇有些亲近好感,因此话匣子一打开,她便绕着吃喝玩乐引着潘敏散开心思,最后还独家赠送了她两张食方。
  年纪轻轻,便一脸苍白,细纹难掩,心有郁结,身体也难以康健舒泰。苏绵虽不知潘敏心结究竟为何,但观其言行,看其神态,也大约能猜到几分。
  再加这些时日苏绵也针对宁王府做了不少功课,理论与眼见相结合,不难猜出世子妃这是情思无果,心存郁念。
  世子陆钊为人风流,仗义疏财。府上红颜虽止一二,但府外知己却几乎处处可寻。
  王孙公子,冷情薄幸,但其心机手段却绝对能在皇家排上前五。
  这么样一个人也着实教人参看不透。他的风流,他的不羁或许都不过是一种自污自掩的保护色,而他真正的面目便掩藏在这重重面具之内,便是他自己,大约也难看得清晰透彻。
  陆钊不是酒囊饭袋,且十分地善于审时度势,也能明晓厉害,当断则断,为宁王府寻一可靠生机。
  这样一个人,本就不会轻易付出真心,而男女情爱于他大约也不过是一场场粉墨遮掩下或冷或暖的真假戏码,曲终,便人散。
  苏绵并非潘敏,体会不到她求而不得的痛苦抑郁,只是苏绵也不愿见一朵鲜活的花日日枯萎落败,最终零落成泥,无复初心美好。
  潘敏也并非是个呆板无趣之人,她言语有致,行之有物,凡所见识,无不厚重而深切。苏绵与她也算是一见如故,几番交谈,潘敏也渐渐笑了开来。
  “你平日里看不看话本子啊?”苏绵嚼着果子,想了又想,还是伸出了试探的一脚:“我从前搜集了些有趣的本子,你若有兴趣,我着人带给你看看。”她说罢又含糊补充道:“都是些域外见闻,或是传奇女子的经历,我看过了,很有意思的。”
  苏绵一面极力推销话本,一面想着自己该写些什么新话本来开解潘敏,长姐那儿的那些旧本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有些话苏绵不好一来就大喇喇地与她说得透彻,但通过纸笔,通过一个个故事,总能让潘敏心有所悟。
  谈天之时,苏绵觉着潘敏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情执难救之人。她大约只是被困在一地久了,便将一时的依赖和寄托当成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么样一个腹有诗书,通文晓墨的人,总不至半点都不能开解。
  人家夫妻间的事苏绵不好横掺一脚,但这么个曲折回圜的法子总是无甚所谓罢。
  最后该当离开时潘敏心中犹自不舍,她看着那驾车马缓缓驶离,心里也渐渐有了些空落落的怅惘。
  “如何,太子妃没给夫人气受吧?”陆钊抬手揽了潘敏的肩膀,笑吟吟地在她肩头拍了两拍:“夫人看来,太子妃为人如何?”
  潘敏笑笑,却有些不自在地从陆钊怀中挣开。她佯作寻常,往前走了几步,缓过心里这一阵的厌烦才道:“太子妃为人和善,待人诚恳,我们并没有谈论公事,爷想知道的,妾身只怕无法对答。”
  陆钊微微一怔,饶有兴味地一笑:“夫人这是给我脸色瞧呢?”
  潘敏心中一惊,可脑袋不知怎的,颇有些怔怔地发木。
  今日与太子妃种种相处犹在眼前,那般无拘无束,畅意随心让她仿佛回到了闺中时候。她也曾是家中珍宝,也曾任性撒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仿佛渐渐地扭着自己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具泥塑木雕,变成了一个忧患得失,再难从容的深闺妇人。
  太子妃的言谈举动就仿佛是顶头上的一盆凉水,让她一时激灵难捱,却也疼痛欲醒。
  潘敏久久未答,陆钊的耐心也差不离告罄。他面上笑意尽敛,皱眉道:“你这是为着什么?若是为了昨日外头送来的那两三个婢妾,那爷今儿个就将人全数打发了。不过奴婢,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敏儿,莫要让这些微末小事影响了你我乃至王府的生死之局。”说到最后,陆钊的言谈之中已带了说不出的阴沉和警告。潘敏心中苦涩,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与他争吵计较,或颓然退让。
  她只是浅浅一福,垂首恭谨而谦卑地道了声“是”。
  只是这声音是冷的,她的脸也是一片的麻木死寂。


第122章 离京
  马车尚未驶入宫城, 便有侍从匆匆寻来,禀报要紧的军政事务。
  而今天下并非承平之时,又兼四处用兵, 内务不稳, 有些事,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
  外间文武官员往来不绝,苏绵便暂时避去后殿浴房,静下心来慢慢洗去一身尘杂,心里也不由想着潘敏这个人。
  若潘敏是一个甘心守一人,过一生, 无所知觉,麻木无心的人, 苏绵自不会多管闲事, 硬要将人家从所谓的泥潭里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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