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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皮皮吉)


  路承业笑起来,话语没来由透着些暧昧:“人如其名,确如黄莺动听。”
  柳砚莺后背一下子就汗湿了,初春大冷天汗流浃背。因为“人如其名”这四字实在太耳熟,上辈子她在路承业的必经之路上制造偶遇,路承业听见她练曲儿,也给了这四字评语。
  她扯动僵住的嘴角,答也答得和前世一样:“世子谬赞,砚莺愧不敢当。”
  “你头上的花呢?”
  “掉了…”
  路承业微挑眉梢,他知道她头上的花被张嬷嬷摘了,问她这问题也是为了让她找自己告状,不成想她竟轻描淡写说是掉了。
  路承业像是得了什么意外之喜似的,说道:“那你稍等我片刻。”说完他便走了,也不说是去干什么。
  柳砚莺惊觉自己答得不够好,反而惹了一身骚,紧张兮兮抬眼张望,就见路景延眸似点漆正凝视自己,意味不明,但绝对是在审视。
  柳砚莺颇感棘手地蜷了蜷手指。
  自己白天才那么直白的对他示好,他没准动了心思,结果晚上便看到世子主动接近她……
  路景延那个一根筋的,不会碍于礼法主动疏远她吧?
  柳砚莺乱七八糟想了一通,终于两步上前对路景延道:“我不知道世子做什么去了,只怕是些叫人为难的事情,我才挨了训斥,不敢僭越。等世子回来还望三爷替我挡一挡,我先走一步。”
  她作势要走,竟被路景延伸手拦住。
  柳砚莺困惑:“三爷这是?”
  路景延面无表情,薄唇轻启:“这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吗?你跑什么?”
  柳砚莺一怔,懵了。
  他怎么会这么问?
  路景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她答:“这…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路景延只看着她,似乎对绕着圈子的答法不太满意。
  柳砚莺脑子转得飞快,心说不如将白天的事和他挑明算了,他年后就得回沧州军营,本来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还是得让他的榆木脑袋早点开窍。
  “三爷还问?你明知我心里已有人了!”
  她娇嗔着说罢,提起裙裾拔腿就走,想上演一出害羞逃跑的戏码,也好赶紧开溜。
  怎知路景延毫不惊讶也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拽住她上臂,将人拉了个趔趄,肩膀重重撞上他胸膛。
  他身上硬邦邦的,手掌也很烫。
  “你说的这个人,是我?”
  “什,什么?”
  柳砚莺猝不及防没料到他还敢接话,只好揉着肩膀喊疼,楚楚可怜装不知道。
  路景延音调毫无变化,又问:“你为何突然向我示好?”
  他这明摆着是在明知故问,柳砚莺原先的游刃有余不复存在,用力挣开路景延抓着自己的手,搓弄着胳膊站在原地纠结了一番。
  为何?
  因为你日后飞黄腾达!
  柳砚莺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想到等会儿世子就回来了,最终发髻松散落荒而逃。
  非常狼狈。
  路景延鼻尖还萦绕她身上熏香的气味,人却一溜烟拐过小路没了踪影,唯有鼓动的披帛在指尖留下清凉触感。
  他望着她逃走的方向,淡淡道:“虚情假意…”
  上辈子还对世子情根深种,这辈子便唯恐避之不及,全然将势利演绎得淋漓尽致。
  此女可有半分真情?还是说她只懂得虚伪做作攀附权贵,借容貌达成虚荣目的。
  路景延思及此面上没什么表情,垂眼见地上遗落一朵绢花芍药,正是她先前头上戴的那朵。
  也不知是她故意落下,还是撞上他时不小心落下的。
  耳听路承业快步赶回,路景延弯腰将那绢花捡起,皱巴巴团进掌中。
  “她人呢?”路承业姗姗来迟,手持一枝嫩粉色的桃花,枝头绽开两三朵,含苞待放惹人怜爱。
  路景延看了眼柳砚莺离开的方向,只道:“好像有急事,匆匆走了。”
  “急事?”路承业朝那方向看过去,没有人影,“什么事这么急,不是都叫她等我了?白摘这花了。”
  路景延看向他手中桃枝:“世子原来是去给她摘花了。”
  路承业笑道:“本想摘朵芍药,但没到花期,只好折了一枝桃花。”
  手持那桃花行了一段,路承业觉得自己冒着傻气,随手将花搁在假山石上,说:“不过桃花与她并不相称,得是牡丹月季那样的富贵之花才与她匹配,哎?三弟你可还记得她原先戴的是什么花?”
  路景延答:“我记得是芍药。”
  “对,我想起来了,是芍药。三弟竟留意了。”路承业扬眉看向路景延,话语倒没什么特别,只是听着那么些言外之意。
  路景延怎会不懂他深意,笑着说道:“想来不光是我,只怕席上大家都留意了。适才母亲允许那嬷嬷当着祖母的面警醒她,意思再明显不过,世子需得领情啊。”
  路承业皱起眉一语双关道:“你是说我不该折这枝花?”
  二人并肩而行,路景延负手拈着柳砚莺遗落的绢花,路承业并看不见。
  路景延将花茎在指尖轻碾,缓缓说道:“该与不该不是由我来说。只是想到世子自幼与勋国公的嫡孙女有婚约,成婚前若急着跟祖母要人,必然会惹两家不快。”
  路承业笑:“这我还是能等的。”
  指尖转动的芍药一顿,路景延扯了扯嘴角,多说无益。
  他们俩前世也算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年初一,路云真最高兴,府里来了访客,是她盼星星盼月亮给盼来的。
  平旸王妃有个弟弟在吏部担侍郎一职,名叫刘铮,原为同州刺史,前年调职京城,和姐姐得以来往走动。
  今日来的便是刘铮一家,不过路云真盼的不是舅舅,而是舅舅家的表妹。
  刘铮膝有一儿两女,两个女儿是嫡出,今日跟了来,名叫刘妙儿和刘钰儿。
  妙儿幼时体弱,在同州那样湿冷的地方总是染病,王妃便将六岁的妙儿接进王府调养身体,直到十一岁才回到父母身边。
  因此她和路家姊妹的关系很近,和活泼开朗的路云真更是十分互补投缘。
  一块儿用过午饭,路云真兴致高昂提议要和两个表妹比赛投壶。路元礼也叫嚷着要一起,孙姨娘不想儿子跟去凑热闹,他年纪那么小,去了也是添乱。
  路元礼怎么肯:“不嘛不嘛,阿娘~元礼也想去投壶!”
  路仙柔见弟弟兴致高昂,笑说:“我带元礼去吧,有我和张嬷嬷看着他,他不会捣乱的。”她也许久没见两个表妹,能一起聊聊天也不错。
  孙姨娘点头同意:“行,湖边危险,别让他乱跑。”她拿手帕装模作样拭了拭嘴角,环视桌边意问:“老夫人,为何今日不见砚莺?”
  老夫人笑答:“那孩子说自己有错,在佛堂跪了一夜,我今早看着心疼就叫她留在荣春苑,不必跟来。”
  孙姨娘惊愕:“竟跪了一夜?”她意有所指道:“老夫人,仙柔年轻气盛指责您屋里人属实不该,我已说过她的不是了。张嬷嬷你也真是,你当时既然在场,又是仙柔的乳娘,为何不能管束着她?怎么好放纵她当着老夫人的面胡说?”
  张嬷嬷背上黑锅赶忙认错。
  旁侧平旸王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很显然孙姨娘那段话是说给她听的,不过王妃并不在意,甚至还有闲情饮茶,反正,她的目的已达到了。
  今日老夫人说柳砚莺在佛堂跪了一夜,心疼她才不带在身边,可实际到底是出于什么考量,大家都心知肚明。
  婢女越长越出挑,府里郎君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就怕多情世子爷哪天一来二去看对了眼,到老夫人跟前求娶贴身女使,最后惹得勋国公府那边不高兴,长辈出面赔礼。
  王妃为路承业操碎了心,反复提醒他出去玩少认识些酒肉朋友,有时她自己也恍惚,老远看着路景延走过来,瞧他那肩膀竟比自己嫡亲的儿子更像是能扛起平旸王府的重担。
  想到这她不动声色扯扯嘴角,端着张笑脸把席散了。
  吃过饭,路云真挽着两个表妹到上林园投壶。
  路仙柔说自己先回去换身轻便的衣服,等会儿就带着路元礼去和她们汇合。
  *
  荣春苑里,柳砚莺正趴在窗沿上犯春困。
  昨夜她说是在佛堂跪了一夜,其实是倒在蒲团上睡了一夜,不过睡得不好,闭上眼就是路景延那双深邃充满审视和探究的眼睛。
  盯着她,质问她何时喜欢的自己。
  这哪是在问何时,分明是在问她是否别有用心!
  还捏得她胳膊生疼,她睡醒褪下肩头小衫,果然在上臂看到一圈红痕。
  柳砚莺心头直犯嘀咕,她怎么不记得路景延是这么个拒人千里的性子?前世见了她也是彬彬有礼,笑容如沐春风,而今怎么就变成了块四四方方的冰疙瘩?
  想不通。
  但她没工夫顾影自怜黯然神伤,过完正月路景延是要回军营去的,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想方设法也得叫路景延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柳砚莺“腾”地站起身。
  不能继续闷在荣春苑了,她得出去“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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