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宠柳砚莺,就像宠爱一只莺哥。
王妃离开荣春苑后真去常翠阁找了路承业,叫他收敛着点,回头下人们传着传着传出府去,再被勋国公府的人知道。
路承业心虚,满口答应。
他那天也是冲动了,反正他盯着柳砚莺也不是一两年,只要她不出嫁,早晚是他的人。
*
柳砚莺沉寂一天,养了养脚伤。
这天晌午唱曲给老夫人哄睡之后,又偷摸溜了出去。
她先去荣春苑的小厨房掀开锅盖看了看,然后舀出一碗早上剩下的醪糟木薯圆子,装进食盒里提着走小门出去。
她特意挑了人少的路,现在又是各屋主子午间休息的时候,奴婢们也都懒散着不会出来乱晃,只有她朝着路景延的院子走过去。
他住在木香居,是原先他生母赵姨娘的居所。
木香居里没什么人,路景延难得回府,又在军营待惯了,身旁不喜欢有人随侍,而且他回府后早晨、中午都要练剑,时刻有人盯着叫他觉得像是武教头督练,就遣散了大半奴婢。
柳砚莺就是打听到了这些,才肆无忌惮地提着食盒走进了木香居。
她被一个小厮追着拦下来:“砚莺姐姐,砚莺姐姐,您怎么上木香居来了?”
柳砚莺脚步没停,目不斜视道:“老夫人知道三爷刻苦,午间都不歇息,让我煮了醪糟给送来。”
“那敢情好啊!”那小厮一听乐呵呵就要接过食盒:“谢谢老夫人,谢谢砚莺姐姐。”
“哎?”柳砚莺伸手拍他爪子,“你毛手毛脚的弄撒了怎么办?我送进去吧,三爷在哪呢?”
柳砚莺顶着老夫人的名头大摇大摆进了木香居,跨过两扇月洞门,那小厮始终在她跟前试图拦着。
“砚莺姐姐,你就把它给我吧,我不会弄撒的,三爷正习武呢,说刀尖不长眼谁都不许进去。”
“那就是说里面除了三爷就没别人了?”
“没别人了,现在整个木香居算上我拢共就四个下人。砚莺姐姐您别往里进了,三爷真的会怪罪。”
柳砚莺就怕路景延不怪罪,她迈过第三扇月洞门,老远看过来这门里是片空旷地,想必就是路景延练武的地方。
她迈过门,却见那小厮不跟进来了,遂笑道:“怎么了?”
小厮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
柳砚莺转回身去,笑容倏地僵在脸上。一支箭“嗖”地从她面前飞了过去,只要她刚才再上前三步,那箭就不是扎在箭靶上,而是她身上了。
她紧攥着手中食盒,心跳如鼓,两眼直发黑。
路景延从她右手边走了出来,边走边将里衣穿上,而后路过她到左手边的箭靶取下了所有的箭。
“瑞麟。”他道。
那小厮赶忙上前来:“三爷。”
路景延收了箭,走到石台边拿起茶壶倒水喝,顺手朝柳砚莺一指:“她怎么进来的?”
瑞麟轻声道:“三爷,是我的错,我没拦住。”
“你下去吧。”
瑞麟退了出去,柳砚莺深吸口气,极为勉强地往脸上堆了个笑,上前两步道:“三爷,老夫人让我给您送点心来。”
路景延在石台边一坐,摘下练箭时的护腕,“是老夫人让送的还是你自己擅作主张?”
柳砚莺摇摇头:“我怎么敢擅作主张。”
路景延面不改色:“那我晚间去一趟荣春苑谢谢老夫人。”
“别…”柳砚莺被那箭吓得脑袋不太活络,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的时候已经迟了,只得干笑着将食盒提过去,“三爷用一点吗?是醪糟木薯圆子。”
各个少主人的喜好她从小听老夫人念叨,所以格外清楚。路景延喜吃甜,最爱的就是醪糟小圆子,今早见小厨房做这道点心的时候,她就存了给路景延送来的心思。
路景延听到她带来的东西是醪糟,先是望着那食盒愣了愣,旋即勾起唇角胸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笑。
她确实下足了功夫,连他这个庶子的喜好都查得清清楚楚,若非他知道她只是迷恋权势,只怕真会信了她的柔情蜜意。
他问:“你怎知我爱吃什么?”
柳砚莺见此举颇具成效,低垂眼眸温声说:“早在三爷去沧州以前我便留意着三爷您的喜好了,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又喜欢读什么书,爱喝什么茶。”
哦,是嘛。
路景延摩挲起茶杯也不抬眼看她,点点头只道了声:“有心了,东西留下,人出去吧。”
作者有话说:
被戳了,改了个合规的书名,之后可能再想个别的(挠头
第9章
从木香居出来,柳砚莺吃了瘪走得灰头土脸,沿路花也不香了,鸟也不叫了。
连拐角走过来的路云真她都没看到。
路云真见柳砚莺从自己亲哥哥院里走出来,要不是小冬拉着,险些没忍住冲上去。
“小姐消消气先别冲动,咱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没准是老夫人叫她来送东西的。”
路云真脾气冲,但又不傻,她问小冬:“且不说她是荣春苑的一等女使,不必做这些杂活,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夫人差使她进郎君屋里?”
夫人老夫人防贼似的防她接近大哥,想不到大家都想错了,给了她可趁之机进出木香居。
路云真这会儿脑袋里的气血都已散了,不再意气用事:“一会儿进去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吗?”
小冬点点头,跟着路云真迈进木香居的垂花门。
瑞麟听见脚步还以为是柳砚莺杀了个回马枪,哭丧着脸走出去,却见是四小姐:“见过四小姐,四小姐新年好。”
“新年好。”路云真抬抬下巴,“我哥哥呢?”
“三爷刚练完箭,正在里间喝茶休息。”瑞麟说罢小心观察起路云真的表情,想判断她知不知道适才柳砚莺来过。
路云真健步如飞穿过月洞门进了里间,路景延就坐在偏厅里端碗喝着什么东西,见她来了,并不急着将碗放下,而是笑了笑叫她来坐。
柳砚莺提来的食盒还放在桌上,一看便是从别的院里送来的。
路云真装不知道:“哥哥,喝什么好东西呢?甜醪糟,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瑞麟从哪端来的?”
瑞麟机灵地上前道:“回四小姐,是我特意叫大厨房的人做的。”
路云真又问:“你怎知我哥哥爱吃甜?还正好让厨房的人做了他最爱吃的醪糟。”
瑞麟一个刚进王府两年的小厮上哪知道啊,他压根没见过三爷几面,谁能想到气宇轩昂出入军营的路家三郎爱吃甜食:“我——”
路景延慢条斯理咽了嘴里的木薯圆子,说道:“我想吃了告诉他的。”
瑞麟立马小鸡啄米地点头。
路云真得到这个答案,心里“咯噔”一下,哥哥骗她。
她攥了攥拳竟然有些鼻酸,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和哥哥撒撒娇聊聊天的,结果一来哥哥就为府里的女使打掩护,顿时满心醋意,什么都不想聊了。
路云真撇着嘴,委屈问:“哥哥如今也到了及冠之年,可想过何时娶妻,给我找个嫂嫂?”
路景延笑了笑漫不经心搁下小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谁也不是我说了算。”
路云真试探问:“哥哥就没有心仪的女子?”
路景延淡笑:“我久在军中,上哪儿去心仪?”
路云真愈发难受,是啊,哥哥一直待在军营里,那儿不就跟和尚庙一样,他回到府里又被柳砚莺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纠缠,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哥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路云真小声试探:“哥哥,你觉得刘妙儿如何?”
“刘家表妹?”路景延伸手一勾妹妹鼻梁,“你喜欢她的为人也不至于要她做你嫂嫂。”
路云真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不是的!哥哥你好迟钝,我没和你说为人,我是说她喜欢你呀!”
路景延眉尾微扬,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确切来说是从未留意过。
印象里刘妙儿总是病恹恹的,还喜欢穿一身素衣,簪栀子戴冷玉,笑起来永远拿团扇挡着,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好像风一吹人就会像一团云那样散了。
前世他要出征,她便会以刘家的名义来王府践行……
路景延没由来皱了下眉:“这些话你出了这扇门就别说了,也别让父亲母亲知道,事关别人名节,切不可到处传谣。”
路云真急了:“是她亲口跟我说的!我没有传谣!”
刘妙儿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亲口跟她说这些,其实是路云真追着刘妙儿问,问得她变成个大红脸,两人才心照不宣的。
路景延按按太阳穴:“你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快到申时了,你该回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
“未成家的女子帮人说媒下巴会长大黑痣。”
路云真忙捂住嘴角,生怕那里钻出个痣似的:“哥哥!”
“好了,回去吧。”
路云真气鼓鼓离开木香居。
她难过得很,哥哥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这么容易就中了柳砚莺的圈套,这才几天,都出入起他的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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