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初色厉内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哪里敢回话,只敢磕磕绊绊地喊他:“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了?”
“难道不是你叫我亲你吗?”
祁晏的语气太过于自如,让叶栀初一时语塞。她刚想出声反驳,祁晏却突然错开了身。
他有些紧张,唇紧抿着。
祁晏低垂着眸,没有做过多纠结,叶栀初是如何认出他的,他不在意,他只在乎她的心意。
“你知道吗,叶栀初。”
他的语气过于认真,不是以往在梦境中见到的那样漫不经心,让叶栀初有些怔愣。
“我喜欢你。”
“我心悦你。”
“或许你会觉得有些唐突,”祁晏有些无奈,头一次生出胆怯这种心情,眉头处皱起一道沟壑,自嘲地笑了一下。
“可我被你捡回来,生平第一次被人……被人当做珍宝,我被你宠溺,被你纵容,被你毫无芥蒂的保护。”
“就好像我是一只真正的狐狸,是一只只需玩乐,只需按自己心意而活,不用背负任何枷锁的狐狸。”
“我只是你的七崽,而不是祁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不想离开你,只想依赖你。不再想做祁晏,只想做你的七崽。”
他一言一语都无比认真,树影婆娑,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星星点点,映着他晶亮的眸,叶栀初出神凝望着他,听他敞开心扉。
“可是只做七崽,只做狐狸,你受到伤害之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所以你恢复了人身,要做回祁晏吗?”叶栀初的手指捏紧他的肩,肩上的锦袍被捏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祁晏点头,“你在古泽秘境,跌入封印玄九阴的封印之地时,我意外发现了很里有很浓郁的气,能治好我体内的暗伤,因此才能恢复人身。”
和自己所推测的时间所差无几,叶栀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祁晏,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吗?”
“虚梦泽那一次我就有所怀疑。你睡相不好,一直很不老实,没我在的时候更是久久不能入睡,怎么可能我回来时,你睡得如此老实。”
“还有在虚梦泽之时,在你没看到的地方,恰好经过了我的身旁,你以为,你铃铛上的狐狸白毛是哪来的。是我仔细比对过后,捏在一起的。”
她的有理有据,让祁晏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太蠢,还是叶栀初太过聪明。
叶栀初看清了他的反应,不急不缓地补充道:“在临城河颜之韵创造的梦境中,在场之人都有对应的面孔。就连尘净都是尘悟的面容。可唯独梦境之中的尘净,他的那张脸,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而我出了临城河之后,又无端梦到过好几次你的面容。”
叶栀初一条一条地给他分析:“我事后查阅过典籍,食梦兽会无意识吞噬人的梦境,也能将人与人的梦境相连,所以这个多出来的面孔,只可能是你或者是卷卷自己。”
祁晏忍不住发问:“那为什么你能确定,祁晏是我,而不是食梦兽呢。”
叶栀初斜睨了他一眼,无关其他,只是祁晏实在是露出了太多的马脚。
“你若真是一只普通的灵狐,怎么可能在万钧峰之巅上来去自如,百里无涯可是说过,自己的师尊,最是喜怒无常,也最厌恶别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即便师祖不在,那里自然有一层禁制,我的神魂烙入了万钧峰的命牌上,不受管辖,可你却来去自如,畅通无阻。并不因为你是我的本命灵兽,卷卷和小黑都上不去,你又为什么偏能特殊。只有一个原因,万钧峰从不排斥你的存在。”
“因为你是万钧峰之主,所以在我入衡阳剑宗时,你能十分恰好地跌入百里无涯的怀里,能在万钧峰上来去自如,能收回陆无沚他们无法控制的无烬业火,还能在万钧峰之巅种下那一片栀子花。”
……
祁晏愕然,他当真是小瞧了叶栀初,他早已漏洞百出,却愚蠢地沾沾自喜,还在为自己该如何坦白身份而苦恼,却不想,她早已一步一步推测出了他的身份。
也对,她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为细腻,从不会放任身边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而他不就是她身边最不稳定的那个因素吗。
“那你就这样放任我在你身边存在吗?”他的指尖拂过她的发,语气叹然,不知待她如何是好。
“自然不是,”叶栀初眼神飘忽,身上的热气还没消散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
她敢这么确定,无非是那次醉酒之后,祁晏这个名字久久徘徊在她的脑海之中,怎们也散不开。她实在羞恼,无意间在一次练剑之时痛斥了一身“祁晏这个王八蛋”,被百里无涯听到之后,以不敬师祖之名,多罚了叶栀初三万次练剑,在内门大比之后再施行。
叶栀初气得一夜未睡,想了很久,才想通其中关窍。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狐狸崽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不愿承认他是自己的师祖,她不愿意让他离开她的身边,所以她将自己的猜测封存于心间。
她不愿开口,不愿意提及,只当他是自己养的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狐狸。
而她自己隐秘的心意,她全然不知。
祁晏是她在异世收获的真正的第一个家人,每一日每一夜,他都在她的身边,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在她的身边。
他分享了她的一切情绪,喜悦,苦恼,伤心,惊喜。
好像只要她回头,他就一定在他的身后。
剑冢是心境幻化出的场景,祁晏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剑冢之中,自己的荒原为何会逢获新生,她心知肚明。
无关其他,只关风月。
祁晏说他喜欢她,心悦她,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心为他一瞬欣荣,漫天遍野的荒原一片新绿,光明新鲜。
他是她的救赎,是她可触可及的光,是润物无声的细雨。
她的手从他的肩头摸上他的脸,从额头缓缓下移,落到他的眉眼,又落到她最爱的那颗泪痣之上。
“祁晏。”
“我在。”
“你喜欢我,是吗?”
少女的气息温热清新,鼻尖淡雅的栀子花香味扑鼻,她何尝不像栀子花,在他的心间生根、发芽,最终破土而出,生长成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而心上朵朵细雪明亮的栀子花,名为她,唤为她。
它为她而上,为她绽放。
祁晏任由她动作,喉间溢出一声轻轻地“嗯”字,他语调很慢,每一个字都念得无比清晰,像是想让她清楚无比的听到。
叶栀初听到他极为认真的向她说:“叶栀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是我无边欲望的起始,是我灵魂栖息的终点,也是我永恒爱意的归宿。
我属于你,只属于你,只为你所有。
清风拂过,栀子花林摇曳不休,层层叠叠的叶片遮天蔽日,斑驳的光影投在两人相抵的侧脸。
栀子花被风吹落,扬起满空碎雪,素洁如凝,仿若白玉雕琢。
“祁晏,我也喜欢你,心悦你。”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数十秒,林影无声。
祁晏又偏头吻了下来,头脑一点一点升温,温度不断攀爬。
祁晏的吻并不像他这个人一样漫不经心,反而带着强势的力道,他抵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让她一点点沦陷,将整个人交付给他,任由他作为。任由他侵占。
栀子花飘了满头,此生,也算白头。
作者有话说:
撒花表白了捏
今日一切尽在言中
第67章 狐狸拔剑
叶栀初在剑冢取剑, 其他人也未曾落后。
叶栖梧温柔而笃定,满目青竹映衣袖。黄鹂鸣脆, 白鹤飞啼,
未见青山老,青山多妩媚。
萧声袅袅,绕梁不绝, 暗香盈袖。
千万人,有千万种剑冢, 他们各不相同,却又各自相同。
叶栖梧想过很多次自己的剑冢会是何种模样, 刀山火海, 迷雾嶂林,亦或是荆棘丛生。
可却不是他想象之中的任何一种模样, 他的剑冢,竹林直插云霄, 清丽俊逸, 剑风萧瑟,竹音瑟瑟。
霁玉仙尊曾经与很多人讨论过自己的惊才艳绝的大弟子, 他刻苦努力, 虚心求教,从不因天生剑骨而骄傲自满, 也不会以衡阳剑宗大弟子的身份去压制他人,更不会以叶家大公子的身份而恃强凌弱。
他像一枝郁郁苍苍的青竹,修直挺拔,自有风骨。
萧声未停, 剑气却起, 剑意一点一点弥漫在这片竹林, 剑风萧瑟。
叶栖梧停下萧声,不知何时,竹林前方开辟出一条幽深小道,竹叶摇曳,簌簌作响,邀请着叶栖梧往前。
于是少年起身,剑风由萧瑟转为凛冽,一寸一寸划过他的全身,衣袍上被割开不少细碎的口子,他却毫不在意,落落大方。
竹林的尽头是一坐冰山。
寒霜满天,飞雪飘落,而他的剑,不偏不倚,插在这座陡峭冰山之中的一道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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