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大脑飞速旋转,肯定是那杯酒!
作为合欢宗的一员,现在这个密室里,肯定是有所谓“解药”的吧。
犹疑半晌,舒希撒开他的控制,象征性安慰了两句,转头便搜寻起来,却久久未果。
“在哪里呢。”听着床榻上沈岚清难挨的□□,舒希有些慌不择路,冷不丁便看见,摆在木桌上还剩半杯的红色酒水,正闪着光。回想自己抿了一小口,倒没什么异样。
就它了,死马当活马医。
扶起沈岚清靠在她的肩上,忽略他到处作乱的双手,舒希快速的用手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猛灌下去,却还是撒了好多。
沈岚清迷糊中,骤然地吐着热气,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学姐,你好软……”
舒希:“……”
小沈,你清醒点啊!
喂完他后,舒希顺手拿过沈岚清枕边的白色锦帕,帮他擦擦嘴,而后后知后觉,表情又活像见了什么不该见得,赶忙悄悄地藏了起来。
没脸见人了……
这么面无表情地想着,她表面越发稳如老狗。舒希受了堪称“致命”的刺激后,越发没皮没脸,不慌不忙。
所幸那杯酒真的管用。
拿了块不知哪儿来的布子,遮盖住那枚水晶球,又闭着眼帮沈岚清处理干净,舒希才又在这房间搜寻起来。
毫无线索,毫无出路。
舒希这才想起最后那个床,被她遮挡地严严实实的床榻,还没有检查过。
会不会有什么暗道。
等等,方才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舒希转头,看向另一个床榻上,悠然转醒的沈岚清,唤了他一声。
她问:“沈岚清,你刚刚……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沈岚清睁着单纯无害的双眼,缓缓摇头,而后抓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写着:‘不记得了,刚刚发生什么了,学姐?’
舒希面无表情:“没事,你好好躺着吧,等会儿要出去叫你。”
沈岚清眯起眼,乖巧颌首。
舒希在那个床榻上摸索半天,在终于快放弃时,看向了那两个纸扎人,而后鬼使神差间用手将它们或撕碎,或抓破。
果然,那里面藏了一个红棕色的小木块,与床榻原本的木色对应上了。
又摸索半晌,舒希索性一把掀起床褥,一下便找到了关键处,将木块推了进去,原本密不透风的床榻,猝然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乌漆麻黑的密道。
“沈岚清,快过来!”舒希有些兴奋,“咱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漆黑的密道里,正巧能一次容下两人通过,还狭窄逼仄,期间这里面吹着阵阵阴风,时不时伴随一两声惨绝人寰地鬼哭狼嚎。
他们俩是爬过去的,伸手还能摸见什么滑滑腻腻的东西,饶是舒希心理素质再高,也有些忍受不了,时不时残叫哀嚎几声,洁癖真的要犯了。
可能舒希在一旁的缘故,沈岚清倒是没什么反应,始终很安静,两人就这么走完全程,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竹木制的书架上置了许多书籍,案台上也摆放着各色笔墨纸砚,卷轴典籍。
他们两人,是从书架的一个小角落里,钻出来的。
舒希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桌前找纸,不管什么都好,先把手上的粘腻擦干净。
她猜测,这东西应该是什么洗洁精一类的物品,方才密道里,散发着浓浓的柠檬薄荷香气,虽说很好闻,但太过浓烈,熏得舒希差点没过去。
忽略桌上的什么东西,舒希伸手便捉过镇尺下压得一张信纸,忽略上面的内容,抬手便擦起来。
想来这纸应当是宣纸,还有了些年头,纸色微黄,质感略微粗糙不平,应当是手工制得,柔韧度倒是不强,薄薄一层,尤其擦过她的手后,霎时就被揉成了一团。
沈岚清看着她着急忙慌的动作,原本想递给她手帕的手一顿,又默默收了回去。
这间应当是个书房,此刻外面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与之前的黑暗完全不相符合,宛若两重天地。
舒希刚处理干净,书房的门响了,原本紧闭的房门被开启,房间内两人措不及防,与来人撞了个满眼。
那人是个年轻俊秀的儒雅男子,看上去比她与沈岚清年龄大一些,身着青绿色的衫裙,头戴玉冠,手握折扇。
舒希想,若是沈岚清换上这一身,是否也如这般,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来人一愣,完全忽略旁边的沈岚清,径直便走过去,抓起舒希的手就问:“孀儿,你不是有意要失约的,对吗?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舒希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旁边的沈岚清见状,面色很是阴冷,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对那人道:“放开。”
没等那人答,沈岚清已经伸手,掰开了来人的手指,又拿出一块不知从哪儿来的帕子,细细给舒希擦着。
舒希一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淡淡地道了句谢,继而又不可名状想,他居然学会骗人了,之前分明就已经能说话了。
而后又想,这密室果然有效。
其实沈岚清在之前,就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回想起自己脱口而出说的那句话,不想给学姐留下什么不美好的印象,故而才想着先伪装起来,就和他现在一样。
也可能是他私心太多了,太过贪恋学姐无休止的纵容,宠溺与照顾,想渐渐沉沦,才鬼迷心窍说了谎。
来人张口质问:“孀儿,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舒希微微一笑,礼貌性搬了个凳子给两人,也不管他们坐不坐,自己先坐下,才托着腮好奇道:“他是我新婚夫君,我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谁知这话刚说完,竟直接逗傻一个,又气疯了一个。
“你!祁孀,你当我赵奕然是什么?”这位自称为赵奕然的人,有些恼怒,“祁孀,你耍我吗?分明是你说的,新婚当晚来彼岸桥上找我,你亲口说的话,我等了你一晚,你现在告我……”
他愤而用折扇指向沈岚清:“你现在告我,他是你新婚夫君?”
赵奕然愤怒:“那我又是谁?”
哦吼,舒希有点意外。
转念一想,你问我,…我问谁?
有些无奈,舒希点头,嗯了一声。
“嗯?”赵奕然道,“想我天海阁名誉天下,贸易互通大江南北,仙界魔界都有分阁,再论我堂堂天海阁的少阁主,一表人才,还为你付出这么多,换来你一声…嗯?”
看来这位表面温润如玉的公子,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善茬。
舒希身临其境,听得有些头疼,手拄着脑袋,倏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帮她轻柔的抚着额,动作很舒缓,舒希忍不住眯起眼。
赵奕然:“祁孀!我问你话呢!”
舒希:“我在听,你说。”
赵奕然:“我的信你看了吗?”
沈岚清低头,从舒希手边,拿起一团揉得辨不清样貌的纸团,幸灾乐祸问:“是这个吗?”
赵奕然:“……”
“你就听他的吧,他根本就不是你想得什么好人!”赵奕然一甩衣袖,气得开门便想走,临走前还甩在桌上两本册子。
撇了一眼,舒希默默地想,真的要命,别又是什么不可言喻之物吧?
她已经隐约有了些心理阴影。
最终两人成功将来人气走,还留下了一本自称祁孀以前给他写过的“情书”,声称要物归原主,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舒希翻开一页页地查看,发觉只是祁孀每日记录的手札装订而成的罢了,翻到最后,还被撕了几页,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被扯下来的书页,绝对至关重要。
舒希现如今不想别的,只想快速找到破绽,逃脱出去,她并不知晓这次密室逃脱的目的会是什么,只想赶紧在这本祁孀遗留下来的手札上,寻找些答案。
第一页到第二十多页都记录的很平常,几乎都是某某功法如今已臻破到第几层,到了第二十五页,上面记载了一个诡秘的功法。并且上面祁孀说,除去她外,宗门内其他的人,都在练习这个双修功法,并且境界都大有所成。
舒希看不懂,又翻了一页,沈岚清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着上面一页道:“学姐,你看这里。”
“上面记载说,不久前,赵奕然所在的天海阁,贩卖了一种可以直接将修为,化为己用的灵珠,起先还价格很低,无人注意,后面不知怎么,突然被哄抬高价,销售一空。”
“再看这页。”沈岚清说着,神情专注地又往前翻了一页,“不久前,仙盟大会的人发布通令,称天海阁私自售卖魔族禁品,若天海阁再次售卖此物,则公开与仙盟为敌,到时他们将召集各个门派,一举歼灭天海阁。”
“你再看这页,咱们宗门里,几乎人手一个这种珠子,起先还相安无事,几天后发现宗祠内,很多弟子的魂火骤然灭了大半柱香的时间,祁孀听到消息再去查看时,却一切安然无恙,自以为是错觉。”
舒希听着,满脸疑惑:“难道这次的逃脱,与天海阁售卖的那颗珠子有关?”
沈岚清回答:“很有可能,并且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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