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虽然决定听从陈标的指挥,也忍不住惊讶道:“出征?不是守城?”
陈标笑道:“我早就知道他会来,早就打探了他的情况。他的精兵不过四万,我们还以逸待劳,拥有更优良的武器。难道不能拼一拼?”
宁正仍旧忧虑:“早就料到?这人数确实……但是北平城中肯定有他们的眼线,如果我们全军出城,城中只有新兵镇守,肯定会出岔子。”
陈标摇头:“不会,放心,我有安排。”
宁正心中虽然忧虑不止,但其他人都把着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听军师,不用担心。
连陈英其他下属也劝说他安心,“难道还有军师算不准的事吗?等着立功就成”。
宁正只好把忐忑收了起来,下令全军整备出发。
陈标率军出征前,让军队四处敲锣宣扬。
“元军率领三万人来打我们。我们要出去把他们揍回去。你们好好监视身边的元朝旧官吏,谁敢出门就杀了谁。你们分了田,这群人就等着元军回来,抢走你们分的田!”
“等元军回来,你们的田地又会成为元朝贵族的猎场和牧场,你们所有人都要被饿死。想想前几年你们如何度过!拿起你们手中的木棒,把城里守好!等我们揍完元军回来开庆功宴!”
大明军队沿街敲锣打鼓,用最直白的话告诉北平百姓,元军要来了,我们要出去打仗了。
百姓们都惊恐出门,拦住一点都不怕的大明兵:“啊?咋元军又要回来了?你们能赢不?”
大明兵笑道:“你们难道没听过我们军师陈标的名声吗?这有什么好担心。军师只是怕出征的时候,那些被你们分了地的元朝旧官吏和旧贵族会趁机来抢你们的东西。在我们回来前,你们自己护好自己。”
百姓们点头:“哦哦,说的也是。有陈大人呢。”
于是百姓们回家拿起木棒锄头镰刀,按照陈标编的街道户籍,自发开始巡街了。
当大明军队在北平城门口集结的时候,百姓们青壮男女全部出门,老幼纷纷闭门等候。街道两旁店铺和门户全部主动关闭,不明白状况的行商全部被北平的百姓劝回了客栈乖乖等候。
“陈大人打个不长眼的贼元而已,很快就回来。说不定陈大人在阵前一吆喝,那什么元将自己就落马死了。你们可不要想不开。”
行商立刻道:“不会不会,我们当然相信陈大人。我们是从南方来的,谁不知道陈大人的厉害!”
百姓们十分自豪。
没错,我们北平知府就是这么厉害,你们继续夸!
陈标听了下属汇报之后,对身后将领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将领们都不知道心中那复杂的情感是什么。总之,他们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恨不得现在就策马杀到扩廓帖木儿阵前。
第一次随军出征的刘琏感叹:“常将军以千骑取巴蜀,听闻也是靠的民心。”
陈标扬鞭:“民心就是民心,谁再对你们说民心只是士族的心,占天下百姓绝大多数的庶民愚笨麻木,根本不懂何为忠义,你们就可以唾他一脸了。出发!”
将领们扬起笑容,马车拖着火炮,浩浩荡荡向居庸关驶去。
元代不需要长城,长城已经废弃。但居庸关作为捍卫元大都的雄关,关城仍旧存在。
此刻,扩廓帖木儿已经在保安州驻扎修整。
居庸关和保安州的正中间统漠镇,将会成为扩廓帖木儿和陈标第一次相遇的地点。
而统漠镇,后世将会有个新名字,叫土木堡。
第140章 大元铁骑可敢一战
陈标并不知道统漠镇将是大明历史上最丢人的事件发生地。
他率领着大军一路不紧不慢走来,朝着扩廓帖木儿的大军趋近。离开北平军队驻扎地之后,沿路几乎没有看到普通百姓,所有村庄都已经废弃。
北平曾经是元朝的大都,现在是大明的边城。百姓若不在大军的保护范围内,只能面临元朝残军和许多匪寇的劫掠,完全无法生活下去。
陈标治理下的北平,不到一年就已经显示出繁华。来到北平的学生们,还以为北平和应天一样,只是一个风格不同的繁荣大城。
所以陈标许多残忍的政策,他们才会质疑。
但当他们渐渐离开大军的保护,去往更偏远的地区——这更偏远的地区有多偏远呢?现在这残破的村庄凄凉的荒野,后世是北京市昌平区。
大都被大明攻占后已经过了大半年,明军能保护的地方就这么一点;陈标努力经营了许久,能让百姓活下去的地盘,也就这么一点。
还是那句话,有些战役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
扩廓帖木儿想要奇军突袭,仗着自己骑兵的优势,迅速堵住北平的几个城门。
大元的重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就是个bug,就算是陈标拥有了许多新式火器,拿重骑兵也不是很有办法。
新式火器洗地或许能炸垮重骑兵,但陈标没有能炸垮四五万重骑兵的弹药。
打仗就是一笔经济账,陈标没办法凭空变出那么多弹药。
但陈标主动出击就不一样了。两军对垒,基本就抛弃了所有计谋,只剩下谁士气更足、炮火更猛烈,就能打赢。
扩廓帖木儿若攻城,骑兵能攻能退能逃,守城军队要出击得开城门,还要纵列出门,他们足够勇猛,能把守军堵在城门中出不来。城门既能阻挡攻城一方,也能阻挡守军。
在旷野中,元军既没有坚持打下去的目的,又有广阔的可以逃跑的空隙,重骑兵经过前面几轮轰炸,士气就急速下降。之后陈标这边的骑兵再冲上去,就能把对面阵型冲垮。
再说了,扩廓帖木儿的战略目的是以攻打北平扰乱明军攻势,等上都和草原来兵,逼迫草原上的蒙古贵族与他一同全面对北平出手,而不是龟缩在草原上先把利益分割讨论完了再打。
扩廓帖木儿自信,这时候草原上的蒙古骑兵如果能拧成一股绳索,要在大明大军救援前抢回大都很简单。
就是他们一直在内讧,才给了大明可乘之机。
北平军队早早得知他们到来,直接在旷野开战,扩廓帖木儿的战略目标就无法实现。
因为他会担心,北平军队居然全员出动,总不可能留下北平一座空城?再结合徐达离开军营前给他的信,他不敢派人去联系上都。
“打仗,就是心理仗、信息仗和经济仗。在你情报、后勤、心理都已经做到极致的时候,如果还能输,那就是遇到了汉光武帝召唤陨石,非人能违抗,那就乖乖认命。”陈标还有空教学生,“我说你们这次跟着我出征,就知道为何我命你驱逐北平周围百姓,你们可知道了?”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在将领们的围观下率先开口,怕丢脸。
陈标看向刘琏:“要不你说?我记得你小子反对得也特别厉害。”
刘琏无奈:“你小子……陈知府,你这张脸不适合扮老。”
陈标扬起鞭子,作势要抽刘琏。
刘琏笑了笑,夹紧马躲开后,收敛笑容,叹着气道:“元军要来攻打北平,后勤肯定全部靠抢掠。不驱逐百姓,百姓囤积的过冬物资就会成为元军的粮仓,百姓就会成为元军的民夫。元军驻扎在保安州整顿休息,而不是驻扎在离北平更近的地方,就是因为我们把这一片百姓都清空了。”
为何乱世中“千里无鸡鸣”?各大割据势力之间都会人为制造“无人区”,增加其他势力进攻时的后勤压力。
这很残忍。但陈标已经给足了这些百姓选择的权力。南方急需民夫屯田,他们可以沿着运河南下。
不需要南下多远,鲁豫之地已经归大明所有,成为北平的大后方。他们在北平也短时间内得不到粮食,能撑到鲁豫之地,到了就有一口饭吃。
“若只是为了活命,百姓肯定会去中原大地;如果三次驱逐,仍旧非得往北平走,那就很可能有其他原因。”刘琏继续叹气,“或许他们本意不是与我们有害,但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一个个筛选。”
将士们听了刘琏的叹气,脸上都露出对刘琏的叹气不以为意的敷衍态度;只有稚嫩的学生们也跟着叹气,跟着继续良心不安。
邓愈道:“别人和我们的兵,流民和我们的百姓,以后你们要做的取舍还很多。但唯一不变的是,长官的命令不可置疑,这是军令。”
别说学生们,刘琏的神情也有些尴尬。
赵德胜也满脸的没趣:“我们这群兵都知道凡事都听军师的,军师的命令就是军令。你们是军师的学生,居然还质疑军师。不是说读书人最尊师重道?还是说你们读书人的事,和我们军队里的事不是一件事?”
赵德胜虽是个大老粗,说话却很戳人心窝子。
刘琏满脸通红,连连告罪。
陈标道:“好了,你已经告罪过一次了。你们刚上战场,不知道也不习惯如何遵守军令很正常。这就是我这个当老师的要教你们的事。”
他教会了这些人读书,但读书太多的负面效应就是他们把书中对战场上的浪漫场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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